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赵主任工作后不久,一天,一位邻居特意问她:"你在医院里专治艾滋呀?"神情布满了恐惧。既然纸里包不住火,赵主任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她坦然道是的。赵主任清晰地记得,那天邻居问了她一大堆有关艾滋病的问题,在对方怪异的眼神里,好似她自己忽然变成了一个可怖的陌生人。此后,赵主任说,"我再也没有隐瞒过自己的职业。"
"这种事情时有发生。起初自己的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受不了对方那种难以言状的神情。一说我是从事艾滋病治疗的医生,在别人眼里,就好像自己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每当这时,我都会细心地向他们介绍艾滋病。也有一些人,在得知我是艾滋病医生后,与我疏远过。但渐渐地,随着社会对艾滋病宣传力度的加大,艾滋病重新被人们所认识,曾经疏远的人又慢慢回来了,还时常向我作一些咨询。每当这时,我更能感受到责任的重大。
我们的心也是脆弱的
安抚患者的同时,我们也需要稍稍安抚自己
在病房里,记者看到赵主任与病人亲切地交谈,并握住病人的手去安慰他。"与病人交谈握手都不会感染上病毒,但和他们握手,传递给患者的则是一份信任和亲切。"赵主任说,"这里是一个特殊的病房,可是,我们却不能制造任何特殊气氛。我们对待他们都尽力表现得像对待普通病人一样,可我们在暗地里却不敢有一丝马虎,必须小心翼翼地观察每一名患者的心理活动。 感染上艾滋病病毒的人,内心十分孤独、恐惧,他们很脆弱,很绝望,几乎每一位患者都想过自杀。他们不同于其他病人,很多人不仅要逃避社会的歧视,还得不到家人的谅解,更不用说照顾和同情。所以,我们充当的角色除了医生、护士,还有亲人、朋友,而后者是他们更需要的。 但他们在心理接受我们也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因为,在接受我们之前,他们必须摆脱自己的心理障碍。有时,我们没和他们一起吃饭,他们就会疑心:其实你们还是讨厌我们。有时,哪怕一点疏忽,就会造成患者极度的绝望,因为,无形中,他们已经把我们看成最亲的人。"
"就像一位爱发脾气的老人,如果他心里烦,需要发泄一下时,他会找经常照顾他的人作为对象,我们的病人也是一样。他们心里痛苦,心里害怕,他们也需要发泄。 有一回,我们病房装修,需要先给患者换房间,可有一位病重的患者就是不肯搬。我哄他说:装修为谁呀?还不是为了咱们住得舒服些吗?可我好话说尽,他就坚持:我哪也不去,我就死在这儿。我说,你不用管,我替你搬。他就嚷嚷要到院长那儿告我,可我还是帮他搬了,妥善安排好后,搀扶着他到新病房,他一直忿忿不平,后来还是告到护理部,说护士长对他不好。我理解他因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心里害怕才行为反常,之后,我一如既往地照顾他,直到他走。可当时我觉得很委屈,我们无微不至地呵护他们,不需要回报,不理解也可以,但得到相反的误解,还是觉得挺难受的。"
赵主任已经过了七八十名艾滋病患者,她能记得每一位病人的模样,我却无法想象她承受的压力。当她神情悲哀地说"我总是在遗憾我不能挽留他们的生命"时,我突然明白,这是一位每天都在和死神争抢生命的人啊,她怎么会在意自己受的委屈呢?
被患者用过的针扎伤后
我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六个月
"我们和病人的接触是很频繁的,除了正常的护理,还经常和病人一起聚餐、春游,开联欢会;但在具体的护理过程中,病人的血液、体液、精液这些属于传染物的,一定要处理好。在为病人治疗时,必须穿上隔离服,戴一次性口罩、眼罩和胶皮手套。 "赵主任说,"在为病人做腹穿时,时常会有血液溅到身上或脸上,这时就要特别小心,防止血液溅到眼睛里。"记者看到那种医用胶皮手套薄得可怜,小小一根木刺便能轻易扎破。
护士靳桂芳就是第一个被患者用过的针扎伤的医护人员。那天她与同事一起清理医用垃圾,准备把垃圾收集在一起,拿到焚烧房焚烧。在收拾一次性吊针管时,她的大拇指忽地被一支用过的针扎出了血?那一刻我的心差一点就狂跳出了嗓子眼,"小靳说,"我用力向伤口外挤血,在同事的帮助下迅速对伤口消毒,抽取血样拿去化验。但由于HIV抗体检测有"窗口期"(从感染HIV到血液中能够检测出HIV抗体之间的过渡期。一般为2~6周,有极少数人可长达6个月。如果恰逢"窗口期"做HIV抗体检测,结果可呈阴性,但实际上已经感染并具有传染性),即便检测结果为阴性,也不能说明就没有感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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