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艾滋病感染者小路
2006-09-26
“我叫小路,今年9岁了,个头虽然不高,一双大眼睛可机灵啦。

   我原来在一所寄宿小学上学,每天早上,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上学。在学校我背书快,算术好,老师总表扬我,我还是“记忆大王”呢!连校长都认识我,鼓励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好大学。同学们也都喜欢我,和我玩得可高兴了。

    放学后,我喜欢看书,《中国通史》、《西游记》、《三国演义》、《上下五千年》我都爱看,尤其是打仗的书,我最喜欢了。我的理想是等我长大了当一名解放军,保卫国家安定。
   我还喜欢下象棋,虽然下不过爸爸,妈妈可是我的手下败将,楼下的小朋友都下不过我,我盼望着能有一场儿童象棋比赛,我也去比试比试。
 
 
    可是,那年我得了一场大病,就不上学了,在医院住了半年,刚去的时候,我感到气憋得发慌,胸口就像要炸开一样,难受极了。后来我听大夫的话,天天打针吃药,病慢慢地好起来了。
   回到家里,妈妈说我身体太弱,还不能上学。妈妈就每天在家里给我上课。我们的“学校”只有一个老师,就是妈妈,只有一个学生,就是我。我还想回原来的学校上学,我原来的同学都好久不见了。楼下的小朋友也不跟我玩,我只能跟妈妈玩,看书、看电视,有时真没意思。
   妈妈说只要我好好吃药,好好喝水,我的病就能好,就能上学了。我现在很听话,每天按时吃药,喝水。有时我忍不住问妈妈:“妈妈,我的病好了没有?”妈妈总说:“快好了,快好了!”我想,也许下学期就可以上学了吧。

   我盼着能早一天回到校园,回到同学中去。”
 
 
    上面是小路2005年5月25日写的作文。曾几何时,他生活在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拥有一个宁静的生活:孩子聪明好学,父母学有所成,是单位的骨干,是社会的栋梁,亲友都很羡慕……然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小路成了一家人心中无时不在的痛,所有这一切都来源于他6岁时一次手术中的输血。

    小路因腭裂影响了他的正常说话,2002年8月,父母带他到一所“国内最好的口腔医院”做整形手术。术前检查一切正常,包括HIV抗体“阴性”。唯独血小板低,遂于8月27日输了一袋血小板,因出现输血反应,只输了100ml。第二天,血小板升高了,手术正常进行。术后,小路出现莫名低烧,医生没有检查发烧的原因便让他出院了。
   小路手术之后,说话越来越清楚了,学习成绩是班上最优秀的,想着孩子的未来,全家人充满了希望……
 

    然而,灾难却悄悄地降临到他的身上:2003年6月小路身上开始出现皮疹,在当地的多家大医院的皮肤科、儿科反复治疗,总是不见好转;2003年9月,小路经常无原无故地摔倒、抽搐,其父母又带着他到医院看病,医生们给他做了各种检查,一直按“癫痫”治疗;2003年10月底,小路开始咳嗽,呼吸急促,心跳非常快,口腔还长满了“白色毛斑”,医院按“肺炎”治疗了一个星期,小路的病情却越来越重,浑身无力,还出现呼吸困难等缺氧症状。

    一天上午,医生护士再次给小路做抽血检查,到了下午,医生护士见到家属以及给小路治疗时表情和动作有些怪怪的,甚至来看视时,总离他们远远的,还总是问其父母是不是卖过血?孩子是不是输过血?

      医生告诉其父母:孩子得了“艾滋病”,并发“卡氏肺炎”,已经到了晚期。父母惊呆了:“艾滋病”不就是总是和吸毒、卖淫嫖娼、卖血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病怎么会发生在我们孩子身上?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小路的父母带着他到省防疫站做HIV抗体确认试验时,防疫站的工作人员在小路身上抽了好几个部位,才勉强抽到5ml暗红的血液。因为缺氧,小路全身的血已变成了暗红色!
     2003年11月9号,确认结果出来了,HIV抗体“阳性”,小路被“转到”了传染病医院住院治疗。接下来的几天里,小路的病情急转直下,生命垂危。医院给小路下了“病危通知书”,并让家属“有个心理准备”。此时,小路的血氧浓度已经很低,呼吸每分钟80到90次,心跳在每分钟160次以上。因为缺氧,小路的手指甲是青紫的,嘴唇是青紫的,整个脸也是青紫的。他一天24小时离不开氧气,总是用一只小手紧紧地握住氧气管,把氧气管放在鼻子下,嘴里不时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开大些,在开大些!……”虽然氧气总开到最大流量,甚至把小路的鼻子冲得直流鼻血,他的血氧浓度才能勉强达到70左右,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安静一会儿,每天都要用两罐氧气。小路最怕的不是打针,而是换氧气罐。每次换氧气的时候,只要氧气一停,他就全身紧张,眼睛睁得大大的,用充满恐惧和渴望的目光盯着换氧气的人的一举一动,小手死死地攥着已不通氧气的氧气管,一刻也不让氧气管离开自己的鼻孔,一旦换好了新的氧气,他马上贪婪地吸起来,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下来。如果换氧气的动作稍微慢一点,他就会因缺氧而紧张地呕吐。因此,小路只信任他爸爸,只让他爸爸一个人换氧气,因为只有他爸爸能将护士几分钟才能做完的操作在半分钟内完成。
 
 
    小路虚弱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一天24小时都无力地瘫在病床上,总是胸闷,不停地喊着:“拍拍,拍拍”;总是肚子疼,不停地喊着:“揉揉,揉揉”。父母就24小时轮流给孩子拍拍胸脯,揉揉肚子。晚上,小路难受得睡不着觉,几乎每小时都会醒一次,每次醒来都大喊:“我难受,我要打针,我要吃药!”寂静的病房里总是回荡着小路的无力的呼喊声和父母的痛苦的叹息。小路的体重一度只有14公斤,他也知道自己病的很重,不止一次地说:“妈妈,你养我这么大,我就要死了。”“我难受,给我枪,我要自杀!”听着心爱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父母的心都碎了,但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决不放弃,一定要把儿子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来!”。

     就这样,一家三口在医院住了5个多月,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下,小路的病情竟一天一天好转了,所有的医护人员都说这是一个奇迹。
 
 
    然而,这仅仅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小路每天都要严格地定时定量的吃药、喝水。吃药、吃饭、喝水、睡觉这些日常生活都有一成不变的作息时间表。无时不在的药物副作用,周期性的验血及检查,一切都表明病魔并未远去:

     由于卡氏肺炎的后遗症,小路的肺功能受到很大影响,大部分时间他都只能坐在家里看书、看电视,即便是上下楼都需要人背。更可怕的是小路的病还诱发了严重的癫痫,几乎每天都有几次发作。父母所能作的就是尽量在第一时间内抱住他,防止他摔倒,损伤头部。白天,妈妈担惊受怕得像影子一样的跟着小路,一会儿也不让他离开视线,甚至他上厕所时都跟着一起去。
    因远离学校,远离社会,没有同龄朋友和伙伴,小路变的有些孤独、寂寞、执拗、怪异和反叛,他的父母看在眼里,痛在心上。精神的伤害,莫过于此吧。

     有好心人委婉地劝小路的父母:“这孩子不会长寿的,你们再生一个吧。”其父母都不忍心地说:“孩子虽然一身病痛,他是那么的聪明懂事,经管要忍受这么多的痛苦,都不哭不闹,这么乖巧的孩子是我们的最爱,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把全部的爱和精力都给他,让他幸福,让他快乐。”
 
 
    为了使孩子能早日回到校园,回到朋友和伙伴们中去,小路的父母一方面给孩子进行抗艾滋病病毒治疗和抗癫痫治疗,一方面对孩子进行全天24小时的精心护理:妈妈放弃了工作,白天专职在家照看他。既要照顾他吃药、喝水,又要陪他学习、玩耍;既要监控他的病情,又要操持家务,难以得到片刻的休息。夜里,爸爸忙完了单位的工作和家里的一切对外事物,还必须照顾小路夜间的吃药、喝水、起夜。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年半的治疗和看护,小路的病情得到了较好的控制,癫痫病也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他终于又回到了学校,他又有了新的同学和伙伴。虽然,他不时因身体原因而缺一些课,可由于学习非常努力和勤奋,这个学期还被评为了“三好学生”呢!
    看到小路重新找回快乐和自信,大家都感到一丝丝的欣慰。但现实的窘迫却是压的全家喘不过气来。早在小路住院的时候,他们已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和亲友的赞助。现在,小路每月的药费至少要1000多元,还不包括一些必须的检查费用。全家的收入也就只有爸爸区区的几百元工资,小路的药是一顿也不能停,不知能吃到何时?现在,小路的药费和全家的生活全靠亲友资助,而亲友们并不富裕,也不堪重负。

    不仅仅是小路一个人的遭遇吗?谁知还有多少个小路在忍受这种痛苦呢?
 
 
转自:李想的博客                  本文作者:高耀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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