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漠流沙井
我刚刚看过一个电视节目,是讲述爱情故事的:一则是人们为同生共长的二株花树披红戴花、喜结连理;一则是动物园里,人们为两只鹭鸶鸟结婚一周年而举行的颇具规模的庆典活动。无论创造故事的本意如何,至少节目弘扬的是一个可歌的主题——爱的永恒!
其实,人类的爱情故事更是无穷:凡仙相爱的《白蛇传》,天地结合的《天仙配》,为爱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就是这些神化了的故事,让生存在“汗滴禾下土”的百姓们,下意识地把被权贵和金钱拱起的山丘式的社会一次次地抹平,认为爱情应该是人类社会平等的自然主体,只要你情我愿就可实现“山无棱、地无平才可与君绝”的感情凝合。
诚然,青春时期的人们,大都被“旦愿人长久,千旦共婵娟”的浪漫诗句所震撼;然而,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生存方式,久而久之就使得精神上这诗话般的伊甸园变得平淡和现实。尽管如此,人们依旧固守着属于自己的感情世界,因为那是一种生命的延续,更是一种寄托和希望——人,总是要有种精神嘛!
说起精神,无怪乎是两大类:政治的和生活的。
当“为全人类的解放”、“实现共产主义”等等同样被神化了的政治精神,在千百万下岗大军和如潮的农民工的喘息声中寿终正寝之后,民众在求生路上的为“国”豪言,更多的是被为“家”的实语所代替。因为,为家的努力才是普通国民力所能及的,为家的追求更能切实地感受到人生质量的改变。因此,人们对家庭所囊括的父母、爱人、子女的情感倾注,便成了人们四处奔波、乐而不疲的生存理由;这个美好的理由,更被富于幻想的文人升华到了“白头偕老”、“幸福美满”、“合家欢乐”等超现实的理想境界。
可叹的是,在中华文明史上颂咏了5000年的人类社会最基本的眷情,步入当今社会竟然在为如何选择生存的抉择中变得扭曲。
据《重庆晚报》报道,2006年1月~3月,重庆市江北区南桥寺南桥苑,上演了一场集体离婚“游戏”:两个多月来,30对夫妻到民政部门办理了手续。离婚者最小的50岁,最大的年近八十。普遍规律是,男方为某厂的退休人员,女方常年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而在他们的离婚协议中,家庭财产归有收入的一方;子女——特别是入学的子女、已经成年但没有工作的子女,都跟着无收入者。这些家庭在一夜间结束了恩爱几十年的夫妻名份,并非是夫妻间感情出现了问题,而是为了符合政府每月195元最低生活保障金的条件人为做出的。
我不想评说那些在无奈中放弃婚姻的老人们,也许195元对他们的生活太重要了;也许他们采用“恩断义绝的”领补方式,是为了暗地里能更长久地维系着生死白头的诺言;可是,当突破了古今爱情的悲剧,知道了并非只有门第殊差可以棒打鸳鸯,贫寒更可让有着恩爱几十年姻缘的老人,最终只能在丧失夫妻名份中度过晚年。面对寒心的现实,我不禁要问:世界GDP排名110位,人均收入1,100美元的中国,究竟把谁的钱记在每个月为了能得到195元(人民币)保障金,甘心情愿终结夫妻名份的百姓头上?又是谁在填写着顶在百姓头上那张巨额的支票?
俗话说,人不患贫而患不公。当今的国度俨如一个挥霍无度的花花公子,无所顾及地耗费着国家本不富裕的财富:仅2005年国家的公车、旅游、吃喝消费达5000多亿,占财年收入的20%;国家疏漏的管理又让3000多名贪官逃往国外,卷走了人民的血汗钱500亿美元;这些挥霍、流失的惊天巨款,难道也要记在百姓的头上吗?
不能而为强求之,能而不为人患哉。面对为了生存而割舍夫妻名份的家庭,不知道祖国和人民会怎样看;但我知道,假如国民更多地丧失了本该持久的爱,让花、鸟、鱼、虫成为人类颂扬爱的主题,那才是中国社会最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