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提到“退休”,钓鱼、下棋、广场舞、旅游、老年大学……优哉游哉,每天睡到自然醒的退休生活,羡慕得很多年轻人都恨不得“原地退休”。
或者是退休并不休,本以为是享受美好生活的起点,却不想是“痛苦”的开端,只是从职场转战到家庭这个战场,“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顾孙辈,又要照顾老人……
又或许是退休后,生活目标还停留在之前的事业上,找不到新的目标和追求,笼罩着失落感或社会剥夺感,被无法跨越的“数字鸿沟”阻挡着,夹杂着些许落寞。
然而,也有一群“老年追梦人”,退休后,不仅自得其乐,还为自己圆上了少年梦,事业萌发了“第二春”。
银行退休行长逐梦影视圈
66岁的付颀也是“老年追梦人”之一。年轻时,他喜欢写作,写过诗歌、剧本,可是生活无常,他高中毕业就当了兵。等到退伍转业,就按母亲“进银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说法,懵懵懂懂地迈入了银行系统。
工作后,年轻时的爱好自动被划入了与他无关的角落,一心只有工作、升职。他从最基层的记账员开始做起,每天六点半起床去上班,晚上七八点钟才到家,一边上班,一边上各种培训班。
这样,老付一路升了科长、处长、支行行长,银行成立金融公司后,还被调去当了副总。即便是当了领导,大年三十也还在值班……
忙忙碌碌,半生已过。从银行退休后,老付把在金融界这几十年,堪比电视剧的经历,写成了长篇小说——《影子行长》,讲述了银行巨额财产丢失的跌宕故事,就是他由亲身经历改编的。
他一直想把自己的小说拍成剧,但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就有朋友出主意,你长得像领导干部,要不去先做群演,进入影视圈,认识一些人。
于是,老付为了“曲线救国”,就开始了自己的群演生涯。就像他朋友说的那样,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领导干部和行业精英范儿十足~

有一次,他听说有剧组正在招能扮演高级干部的演员,特意穿了西服、打了领带,人刚到,副导演就叫住他,让摄影师给他拍了张照,还问他“下礼拜有时间吗?”他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工作人员提醒他才知道是被选上了。
开拍的时候,老付才知道要出演的是冯小刚导演的电影《我不是潘金莲》,堪称“出道即巅峰”。
先是一场领导开会的戏,被选中的领导演员站成一排,付颀本来在最边儿上,但副导演看了一圈,属他派头大像大领导,让他去坐主席台的最前面,扮演一位副省长,还问他:“这开会的戏,您能拍吗?”
他开玩笑地说:“我这辈子没干别的,就开会。开会是我的本专业,我知道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皱眉,什么时候该点头。”
大灯啪一开,三台摄像机架着,几十人围着,老付却丝毫不怯。
后面有一场戏,剧本写的是中央首长一脸怒气站起来走了,而现场的人迟眉钝眼。老付就提建议:“中央首长来了,发脾气走了,不能这么走,你得送。即使不是所有人送,主要领导也要送。你不送,以后怎么在官场上混?”

《我不是潘金莲》电影片段(左一老付)
再开拍,这场戏就改成省长、副省长、秘书长三个人起身追上去送首长。
老付从不觉得自己退休了,不过换了份工作,就像他说的“我觉得只有当你在工作,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在创造的时候,才是真的活着。”
援藏医生的退休新秀场
“因为忙着变美,没有时间变老”,这是92岁“神仙奶奶”盛瑞玲对自己的评价。
1962年,32岁的她和丈夫就响应国家号召,携手援藏,在西藏那曲开始了长达12年的“马背行医”生涯,即便那时儿子才刚满2岁。
12年的高原生活,不仅让她落下了高原病,白内障还有甲等一系列病症,还饱受跟儿子分离儿子的思子之痛。
一次医院的探亲假,盛瑞玲去看远在成都幼儿园的儿子,可一进园,儿子却不认识她,跟其他孩子一样叫着“阿姨”,还是幼儿园老师指着盛瑞玲告诉儿子,“这是妈妈”,儿子才让她牵手。
后来,盛瑞玲工作转回北京,在中国矿业大学当校医,刚退休正准备回家安享晚年,却遭遇了一场车祸。治疗期间,由于过度进补和药物副作用,身高158cm的她,体重暴增30多斤。
不想自己的一生就如此这般,盛瑞玲开始了她的逆袭之旅:减肥、 学习形体礼仪、太极拳、舞剑……
一年后,盛瑞玲的体重重回90多斤,做摄影师的儿子看着容光焕发的她说:“妈妈,你越来越漂亮了,和我拍摄过的专业模特对比,你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给你拍一组照片去杂志社投稿吧!”

她的照片被刊登在老年杂志封面,各大媒体杂志和广告商争先恐后要和她合作,70岁的盛瑞玲就正式出道了,前前后后接拍了400多部广告,曾和海清、蒋雯丽等多位明星合作,还主演过央视公益广告,在短视频平台还有近20万粉丝。
年轻时,对很多人来说,梦想是那崇高又不可企及的天边月亮,为了生存不得不卑躬赚取的六便士才是现实,多少人只是怯怯地望一眼高悬的月亮,又继续低头追逐赖以温饱的六便士?
退休了,不妨换一条道路重新开始,让自己可以不考虑满地都是六便士,跟随内心再做一次选择,给自己一个圆梦的机会,追逐抬头就能看见的月亮。
青春与衰老,从来不只是年龄,因为有些人二十岁就死了,等到八十岁才被埋葬,正如美国作家塞缪尔.厄尔曼在《青春》中写道:“没有人仅仅因为时光的流失而变得衰老,只是随着理想的毁灭,人类才出现了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