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公益时报
前不久，国家卫生部公布的2006年城乡居民主要死亡原因中，癌症成为中国居民的主要死因。2006年中国居民死于恶性肿瘤的比例比上一年上升18.6%，农村居民因恶性肿瘤死亡的比率比上一年上升了23.1%。
在癌症患者持续增加并得不到有效遏制的情况下，人们不约而同地把矛头指向了环境污染。工业化进程的加快所付出的代价是大气污染、水污染、土壤污染等环境污染问题，后果就是使癌症发病率提高。环境污染是导致国内癌症发病率上升的四大原因之一，目前已知80％的癌症发病与环境有关，尤其是与环境中的化学物质密切相关。
当河北省廊坊市大厂县居民冯亚楠16岁的生命因白血病而消逝时，他的父亲冯军才彻底决定踏上向周边环境讨回公道的征程，此前对他人报复的担忧，现在已经不再重要——
■ 本报记者 李小健 文/摄
奇迹最终没有发生。
6月19日晚11时左右，河北廊坊大厂县夏垫镇16岁的冯亚楠还是被白血病夺走了生命。
按照当地风俗，死去的亲人必须过“五七”。为了寄托对女儿的哀思，冯军严格遵守这一风俗，在她离开人世的第35天即7月23日进行了祭奠。作为父亲，43岁的冯军打心底里认为自己没有尽到至亲的责任，眼睁睁地看着大女儿走向死亡而无能为力。
在冯军的眼里，酿成这场“白发人送黑发人”悲剧的罪魁祸首是当地环境污染过于严重。
为了证明污染属实，7月24日，他向《公益时报》提供了一张死亡名单：在不到10年时间内，夏垫镇夏垫村有30位村民死于癌症。经记者调查，名单中有23人被其亲属或邻居证实因患癌症或白血病死亡，死者年龄大约在55至60岁之间。
夏垫镇是河北省50个重点小城镇之一。近年来，夏垫镇全面落实“抓经济，重点抓工业，集中精力上项目”的总体要求，2005年全镇实现工农业总收入25.5亿元，完成财政收入1695万元，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4659元，在经济方面取得骄人成绩。
在村民们眼中，该镇拥有“八个生产小分队”的夏垫村确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仅仅是在经济、生活方面，还包括环境方面。“从来没见过，为什么我们村以前喝的自家井水现在都变成红色呢？”该村一位村民感叹着村子的变化。同时，还有一个奇怪的问题令这位村民不解，每年村中均有不少人患上绝症以致身亡。
女儿突染绝症
直到女儿查出白血病，冯军就开始埋怨自己当初不应该搬家。
1998年，为利用废基地，夏垫镇二里半村村委会作出决定：由本村冯军承包闲置在村南边（紧邻夏垫村）20多亩坑地中的一小部分。随后，冯军全家搬到村南边坑地新建房屋，并利用土坑发展养殖业，一家人其乐融融。
2006年3月18日，不幸突然降临到冯军15岁大女儿冯亚楠的身上。当天，冯亚楠突然头痛、脖子发肿，其母立即将其送到大厂县民族医院诊治。治疗没有效果，女孩的牙床反而变本加厉地肿了起来，医生怀疑是白血病，建议他们去大医院再行诊断。
3月19日，冯妻将女儿送到北京市儿童医院治疗，在该院医师的建议下，又转送到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冯亚楠被诊断为急性白血病，住院治疗迟疑不得，但由于病床满员，又转到北京市道培医院住院治疗（原北京血液病专科医保定点单位）。随后，小女儿也被查出血小板降低，幸好发现早，病情得到控制。
8月份，由于无法支付昂贵的治疗费用，冯军将冯亚楠接回家，在邻村租了一座独院让女儿疗养，紧急时则租车跑回北京抢救，与住院相比，这样可以大大地降低治疗费用。
但是，一年下来，冯军为女儿治病，已是倾家荡产，共花费50多万元，其中包括在河北大厂金铭精细冷轧板带有限公司（下文简称金铭公司）二期扩厂中获得的45万元征地赔偿费和当地爱心捐助及向亲戚借的5万余元。
今年3月19日，北京市道培医院发出危重症病情通知单，冯亚楠被诊断为白血病颅内浸润和败血症，随时可能并发心功能衰竭、严重心律失常、心肌梗塞、心源性休克、脑出血、多器官衰竭等症状，生命垂危。
“医生说，白血病俗称血癌。”冯军说，能治好女儿的绝症，除非奇迹出现。
奇迹终究没有发生在女孩的身上，6月19日，小亚楠离开人世。当时，正值冯军尚在北京寻求资助。
非完全名单
在夏垫村，因患各种癌症和白血病死亡的村民并非个例。
“家里有人患癌症，这是非常不光彩的事情。”癌症患者家属赵兵告诉记者，村民对家人患绝症的事情往往闭口不言，认为是家丑，“只要村里有人死了，八成与癌症、白血病有关。”
“去年我们队就有6人死于癌症。”夏垫村“八队”的一位老人说。
为了让社会更加关注污染的严重性，冯军费了不少工夫，搜集了一份夏垫村近10年来因癌症导致死亡的不完全名单，名单上有30人。“这尚不是一份完全名单。”冯军告诉记者，他认为，近10年来，夏垫村死于癌症的人数应在50人以上。
负责全村人口死亡统计的刘淑珍告诉记者，2007年上半年，全村共有7人死亡，其中确定死于癌症的有5人。2006年，全村总死亡人数19人；2005年，全村死亡人数共15人。
据夏垫村邻村的南寺头村一位村民介绍，相比较而言，夏垫村死于癌症的人数多于邻村，但和这个村一样守着鲍邱河的其他村也有不少人死于癌症，这其中有南寺头村、马坊、芮屯、赵沟子、诸各庄、韩家府、金庄、后店等村庄。
金铭冷扎板废水排放口
矛头直指当地轧钢厂
“现在已经不是赔钱的问题。”7月25日，冯军向记者表示，他要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同时，也不希望其他家庭再重复他的悲剧。
对于自己两个女儿患病的缘由，冯军认为是由于位于村里金铭公司的废水渗透进入其自家水井，导致饮用水污染。
为了拿出更有力的证据，冯军在为医治女儿的病倾家荡产后，除了向媒体求助、向社会相关单位争取资助之外，还有一项重点工作就是取证女儿患病是基于金铭公司的水污染所致，争取赔偿费。
据冯军回忆，自从举家搬至村南边大坑新建房屋后不到两年，在他家北边20米左右的原化肥厂卖给天津金铭公司成立冷轧板带厂，经过几年迅速发展后，成为当地规模最大的企业。几年间，金铭公司南侧小区居民因污染问题曾多次上告该工厂，并发生摩擦和冲突，他自己也拒绝金铭公司将废水排向鱼塘或流经鱼塘与西边耕地之间的沟道，并堵塞排污口。最后，金铭公司通过地下管道，从夏垫村地下将废水排向穿村而过的鲍邱河。
冯军认为，尽管废水排向鲍邱河，但仍存在污染，至少他家的40米深的井水肯定是被污染了。
“一般来说，在农村，除了几率不大的间接性先天遗传和房屋装潢产生的含有致癌物质的特殊气味之外，患癌症的原因多为与饮用污染严重的地下水有关。”北京市道培医院一位医师根据多年的临床经验，对冯亚楠的患病原因分析让冯军更加坚定自己的看法，女儿患病是喝了被金铭公司污染的井水造成的。
2006年3月27日，冯军从自家井底抽出井水样本，送往河北省水环境监测中心廊坊分中心监测，按照生活饮用水GB5749-85标准，得出的结果是致癌物质砷和锰的含量均超标3倍。
由于冯军送去的井水样本是单方面行为，所以并不具备法律效应。2006年12月4日，廊坊市环境保护监测站发出关于金铭公司水污染纠纷调查监测报告。
监测结果表明，按照GB8978-1996《污水综合排放标准》表1和表4二级标准要求，金铭冷轧板所排废水中的PH值、化学需氧量、氟化物、挥发性酚、六价铬、锰、砷等各项监测值均符合标准要求，只有石油类超标2.9倍。按照地下水所用标准GB/T14848－1993《地下水质量标准》三级标准，冯军委托监测其自家井水，其中氟化物、砷分别超标0.9倍和0.04倍，其他达标。
2006年12月13日，大厂县卫生防疫站按照《生活饮用水水质卫生规范》对冯军家井水抽样监测得出的结果，水中锰和砷的含量分别超标8倍和1.4倍。
冯军认为，后两次监测样本已经不是第一现场井水，水质已遭到破坏。去年，金铭公司一期工厂启动，冯军以前经营的大坑及房屋全被征为厂房扩建范围，在施工过程中，包括对其自家井水第一现场破坏。
今年5月份，冯军在河北省环保局听到一个说法，“关于饮用水污染，卫生部门的结果具有权威性。”在女儿治疗期间，冯军依此向金铭公司索赔未果。
“40米井水属于浅层地下水，肯定遭到污染。”夏垫村村民说，他们早几年前就不喝150米深的井水了。
从金华公司排污口排出的工业废水流向鲍邱河
轧钢厂：“我们按标排放”
5月29日，大厂县环保局监察科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他们部门没有资质对钢铁类企业做水污染检测，处于夏垫村内的廊坊金华实业有限公司和金铭公司这两家钢铁企业由廊坊市环境监测站直接负责监测。
廊坊市环保局信访办公室侯姓工作人员对记者说，市环境监测站曾去做过监测（前文提到2006年12月4日之事），按照相关工业废水排放标准，金铭公司所排放的废水已经达标，环保部门一直在督察该企业减轻对环境造成的污染。
随后，记者试图联系金铭公司相关负责人，被告知其正在外地出差。据当地知情村民及县政府负责人透露，金华公司和金铭公司实为“一家公司”，背后是同一老板在经营。
5月30日，金华实业公司一位姓何的工作人员向本报记者介绍，该公司在污染治理方面下了很大工夫，在2000年，公司就投入500万元左右用于废水处理，现在每月用于废水治理的全部费用也在10万元左右。同时，应夏垫村村民的要求，为方便村民饮水，公司在2001年为村民打了2眼深井，让大家喝上没有受过污染的水。
在记者问及地表水为何呈红色时，何先生认为是氢氧化铁这种物质造成的。至于氢氧化铁来自何处，他避而不答，只是说，市环保部门每季度做一次检查，工厂废水不可能存在污染。
资料显示，氢氧化铁为棕色或红褐色粉末，此物质不溶于水，溶于无机酸和有机酸，可作致癌物质砷的解毒药。
在调查中，记者发现，今年3月29日，经过全国各省市环保局层层审查，国家环保局公布重点污染源监控企业名单，针对废水排放一项，廊坊金华实业有限公司赫然名列其中。
村民被迫饮用300米深井水
■ 本报记者 李小健
7月26日，在夏垫镇街上，冯军告诉记者一个信息，他吃早餐的时候，诸各庄的村民说，他们村当天早晨有一人被食道癌夺去生命，离这位死者家不远处，还有一户人家的小孩被诊断出白血病，尚在治疗中。
在当地，很多村民都怀疑自己将来很可能患上癌症，好比买彩票中奖一样，每期都会出现名额不等的大奖幸运者，不过，村民每年与癌症拉上关系的几率要比中大奖高出很多。
对于癌症，相比五六年前，现在村民们在日常闲聊中已经不将其视为谈资，除非是又有某村民因癌症身亡，或外地人好奇前来打听。
“其实，村里肯定还有部分人患有癌症没有去医院检查，对于这种几乎没有挽救余地的坏消息，他们也不情愿去医院诊断，包括我自己在内也不愿意去检查，天知道下一个死于癌症的会是谁，说不定就轮到我了。”村民赵兵又气愤又无奈。2004年，他的妻子王ⅹ贞因患淋巴癌去世，时年57岁，尽管在8年前就检查出来了，但没有治好。
癌症的阴影笼罩着夏垫村
村民投诉污染企业6年
为何每年会有这么多村民陆陆续续死于癌症？夏垫镇村村民也由以前的“生老病死”说法转到从环境污染上找原因，引以证明的则是地表水被严重污染，变成红色液体，可以浇死花草。对于红色液体的产生，追根溯源，村民们一致将矛头指向附近的钢铁企业、造纸厂、化肥厂。
早在2001年9月，村民开始联名集体向相关部门反映，“我们是河北省大厂县的老百姓，现在火急向您求救。由于当地宝生带钢厂、小造纸厂、化肥厂任意排放污水，严重污染了我们的饮水井，毒死了鱼塘的活鱼，并且使庄稼减产、菜地碱化板结。”
据了解，随着政府对污染企业的严厉整治，化肥厂、造纸厂被迫停产关闭，仅留下沿鲍邱河一带分布的钢铁企业：1988年投入运营的廊坊金华实业有限公司、2001年投产的河北大厂金铭精细冷轧板带有限公司、大厂县宝生钢铁制品有限公司和大厂鑫恒基冷轧带钢制管有限公司等。
夏垫村“四队”村民刘祖名讲述，2004年，他所在队24户村民因污染问题得不到处理，曾堵住金华实业厂门整整一天，最后企业拿出一笔费用处理，每户村民获得1000元左右的赔偿费，此事才暂告一段落。
2005年10月6日，位于夏垫村的金铭公司南侧小区10名村民联名，向中央媒体、国家环保总局、河北省环保局反映金铭公司造成的水污染和空气污染问题。带头上访的村民张连遭到一群不明来历的人的报复，被打伤，他在镇街上所经营的小商店被砸，最后不得不搬离商店所在地。
“惹不起，躲得起，该得啥病就得啥病。”村民们现在与企业之间的矛盾关系，表面上看起来要平静多了。
清流变作“红黑汤”
当所有企业的废水、污水都排向鲍邱河时，20年前夏垫段鲍邱河中的清流如今被村民视为“红汤”和“黑汤”。
这条拥有几百年历史的鲍邱河，源起三河、密云界上，向南流经通州、燕郊、夏垫镇包括夏垫村在内的多个村庄，最后偏东南方向经宝坻林亭口至八门城入蓟运河。
5月27日，记者第一次接近鲍邱河，碰见当地一位村民正在引河水灌溉庄稼，让人驻足不前的是河水颜色——逆着光线看略显红色，低头看却又是深紫褐色。
“现在还好些，有时候水全部是红色的，这河水都被污染了。”这位村民指着鲍邱河向记者介绍，他很清楚用河水灌溉肯定影响庄稼的收成质量，但别无他法，因为这条河是该村附近惟一的地表水源。
站在鲍邱河的一座行人桥上，河岸两侧水流动缓慢处，到处浮满了各种各样的漂浮物，并结成泡沫状。中间河水流动较急处，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混浊，但可以看清与河水交融甚洽的密密麻麻的红色颗粒。
7月24日，记者再次赴鲍邱河采访，该河夏垫村段放闸，河水浅了许多，河两岸不少被河水浸泡后的类似芦苇杆子的植物都死去，留下红色枯干的躯干。在鲍邱河夏垫村段上游河水为浅红色，流经该村“一队”、“二队”时却呈黑色，而到下游，临近诸各庄时，河水又变红色。
当天下午1时左右，记者发现，在夏垫村下游有一股红色废水正源源不断地汇入鲍邱河。“这就是金华的排污口。”冯军告诉记者。
“以前河水很清，大家都在河边的码头上洗衣服。”靠近鲍邱河居住的刘丽英向记者讲述，20多年前，她还用鲍邱河的河水洗过衣服，当时，还有村里的小孩在水里游泳、抓鱼。
后来河水越来越混浊，每逢刮风下雨的天气，河里“黑汤”常常发出一股股令人作呕的气味。2002年，她8岁的孙子被查出白血病，幸亏发现及时，花了好几十万元，去年总算恢复健康。为了冲喜，儿子还为孙子重新取名，并且全家搬到县城去了。2006年，她的另一个孙儿却没有这么“幸运”，孩子出生不到九个月，即被查出血液呈酸性，后因呼吸不正常夭折。
据她说，她家街坊邻居还有两例白血病，其中一人去年死亡，年仅40岁。
村民们用鲍邱河里变了颜色的水灌溉庄稼
“喝300米深井水，也不放心”
由于村民曾因环境污染集体上诉，处于夏垫村中的金华实业公司也曾出资为村里打了2眼300米的深水井。
“现在喝300米深井水，我也不放心。”村民左秋德告诉记者，村民用水从以前每家每户喝自家井水，到喝150米深的井水，直至现在喝300米深的井水。左的父亲在2002年因患肝硬化腹水（在肝硬化的基础上，常并发肝癌）去世，他的爷爷是患肝癌去世的。
他说，为了自己家人，尤其是小孩的身体健康，他们家从来不喝井水，而改喝桶装水，一个月下来，他和他母亲、妻子及小孩需要消耗四至五桶水，按照每桶5元计算，需花费20元左右。“并不是村里每个家庭都有这样的条件，很多人还是在喝井水。”
“我们大概有一两年没对夏垫村的饮用水做检测。”7月26日，大厂县卫生防疫站副站长何其悦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就当地的井水是不是含有有害物质没有作具体的回复，但他认为浅水井的污染比较严重是不争的事实。
大厂县卫生防疫站书记办公室李书记说，他就是夏垫村“一队”的人，早几年前他就职站长时，就查出当地水污染严重。
鲍邱河已清澈难再
当地政府：“污染肯定是有”
7月26日，大厂县环保局局长常广利接受本报记者采访表示，夏垫村的环境污染是存在的，尤其是浅层地下水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今年6月份，大厂县县委书记孙宝水曾带领政府相关职能部门在鲍邱河进行实地调研，孙宝水责成县环保局作出具体的监测报告，并提出要求：对沿河工业企业做进一步督查，凡是没有通过环评的企业一律关闭。
“在督查中，我们关闭了两家企业。”常广利说，这两家企业分别是夏垫铁粉厂和夏垫村骨粒厂。同时，政府还做出决定：拒绝引进高耗能企业；加强对辖区内所有企业的监管；提高企业的治污能力，减少排污量。
大厂县政府主管招商引资、外经贸工作的副县长冯信对本报记者表示，夏垫镇的环境污染并不是造成村民患癌症、白血病的主要原因之一，也有可能是抽烟、喝酒等其他因素。他说，对于污染严重的企业，政府明文规定拒之门外，去年有一家在北京市平谷区没有通过环评的工业酒精生产企业有意在大厂投资建厂，经过再三考虑后，最后还是拒绝了。
当前，在全国各地，被爆出有“癌症村”之名的村庄越来越多，诸如河南沈丘黄孟营村和孙营村，广东翁源上坝村，安徽淮北市石台镇刘庄，天津西堤头村，山东肥城市肖家店村、江苏无锡广丰村等等，造成这些地方的癌症发病率集中，无一例外不与环境污染有关。
对此，北京市肿瘤防治研究所名誉院长、中国抗癌协会理事长徐光炜教授2006年11月份在中国医师协会主办的“第四届中国主任医师学术年会”上指出，工业化进程的加快所付出的代价是大气污染、水污染、土壤污染等环境污染问题，后果就是使癌症发病率增加，这是导致国内癌症发病率上升水平的四大原因之一。
目前已知80％的癌症与环境有关，尤其是与环境中的化学物质密切相关。据统计，在最近20年的时间里，我国癌症发病率上升了69%。
7月28日，公众与环境研究中心主任马军对本报记者表示，水环境污染与人们生活健康有着直接关系，由于被污染的水源所含有害物质不同，给当地人们造成的影响也会不同。
“它本身就是一条排污河。”常广利告诉记者，由于鲍邱河是一条跨流域的河流，因此，该河是一个大范围的污染，并不局限于大厂县夏垫镇，上游的三河市、通州、燕郊等地也向鲍邱河排污。
曾在去年3至6月对鲍邱河三河段做过区域调查的华北科技学院资源与环境工程系教授马登军认为，三河段鲍邱河基本属于深度污染，对于这条跨流域的河流进行治理，由于涉及管辖区域多，因而变得复杂。
“可以采取区域政府各负其责，离开辖区后的水必须达标。”山东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岳钦燕教授认为，除此之外，就是从污染源上进行防治，提高治污技术，减少排放量。
（应采访对象要求，除了冯军、冯亚楠之外，其他村民均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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