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社会抚养费功能的演变
2007-07-18

    来源:中国发展观察

    2007年初,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全面加强人口和计划生育工作统筹解决人口问题的决定》指出:“稳定低生育水平是新时期人口和计划生育工作的首要任务”,然而现实中一些乡镇、村不择手段地肆意征收社会抚养费,致使社会抚养费惩戒非计划生育的功能发生多种演变,甚至成为鼓励违法生育以谋利的手段,严重地危害了计划生育基本国策的落实。

    社会抚养费是对违法生育的公民征收的社会公共资源补偿费。其目的是惩戒非计划生育者,然而这种惩戒功能却发生了多种演变,衍生出增收功能、寻租功能和控制功能。

    增收功能。农业税取消后,有些基层政府依靠农民建房收费和社会抚养费的征收填补运转,因建房收费不多,就肆无忌惮地征收社会抚养费。2005年,江西省提前取消农业税。该省广丰县毛村镇政府召开镇、村干部动员大会,下达全年征收总额、依法执行例数等目标任务。全体干部分片分组征收,完成任务后,先从总额中提取15%作为镇、村干部奖励,镇、村再按7:3的比例分成,完不成征收任务的给予严厉处罚……乡镇间相互攀比征收,社会抚养费已演变成扩大财源增加收入的重要手段。 

    寻租功能。虽然《社会抚养费征收管理办法》(简称《办法》)和各省级政府都规定了社会抚养费的征收标准,但由于政策弹性大,导致征收数额浮动幅度大,在数千元至数十万元之间,从而使征收人员的自由裁量权过大,这就势必造成严重的“权力寻租”现象。

    尽管《办法》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违反法律、法规的规定擅自增设与计划生育有关的收费项目,提高社会抚养费征收标准。”但现实中却存在着随意性罚款和乱收费,在违法生育的农民及亲属有建房、开证明盖章等需要时,多被借机乱收费。社会抚养费成为农村衍生乱收费的母体。

    控制功能。取消农业税,农民似乎摆脱了基层政府的束缚和制约,社会抚养费遂成为乡镇政府控制村干部、村干部控制农民的手段。在调整村干部时,乡镇政府往往利用社会抚养费的征收和完成情况来体现组织意图,选配村干部。江西广丰县某镇两年内共撤换村干部24名,其中约有80%是由于未完成社会抚养费征收任务被撤职或因征费压力过大而辞职。

    征收社会抚养费是惩戒非法生育不得已的手段,而肆意征收社会抚养费,却使手段变成了增收的目的。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为扩大社会抚养费的费源,计划生育变成了没人管的自由生育了,甚至是鼓励超计划生育,以增加依法征收的对象。可见,社会抚养费的惩戒功能经演变已发生倒置。

    对此,提出几点建议:

    改进和完善社会抚养费征收办法。要切断基层政府征费的强大动力源,明确规定社会抚养费应全部上缴中央财政。同时,应改进征收办法,完善征收程序,由县级计划生育行政部门做出并送达征收决定书,当事人到县级财政部门指定的金融机构缴费,收费机构应出具由省财政部门统一印制的社会抚养费收据,发现坐支严厉处置。

    建立和完善农村计划生育家庭奖励和保障制度。应尽快落实《决定》精神,使计划生育家庭优先分享改革发展成果,全面推行农村计划生育家庭奖励扶助制度和“少生快富”工程,各有关部门、各级政府要制定和完善计划生育奖励和优惠政策,对农村计划生育家庭优先建立最低生活保障、医疗救助和养老保险制度。

    提高认识做好宣传和思想教育工作。计划生育工作人员和乡镇、村干部的必须明白,征收社会抚养费不是目的,而是为落实计划生育国策采取的不得已手段。要有针对性地做好育龄夫妇特别是农村无儿户的思想工作,讲清楚把要缴纳的社会抚养费转作养老保险金,同样可以老有所养,国家会扶助建立养老保险、最低生活保障和给予奖励及优惠政策。应认识到,执行对象越少说明计生工作越有成效,这应作为考核计生工作的指标之一。计生宣传工作应消除只要缴纳社会抚养费就可以合法超生的误解。

    加强对外出务工流动育龄妇女的管理。育龄妇女外出务工流动,应持省政府计生部门统一印制的,由户籍所在村组开具并经乡镇计生部门盖章的计生情况介绍信,除必要的身份说明外,应载明已有生育状况、生育意向和发展趋势等,以供居住地计生部门参考做好计生管理工作。对零散的育龄妇女,居住地的居委会或社区也应摸查建档做好计生管理。(刘文敏 高维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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