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与"优越"对抗职场的平淡碾碎
2007-07-12

    新华网  2007-07-12  来源:中国青年报

昔日校园里的"荣誉"与"优越"对抗职场的平淡碾碎

    编前

    越是校园里绝对的“优等生”,进入职场越有可能遭遇更多的挫折。有些时候,不是因为他们缺乏适应新环境的心理准备和现实能力,而仅仅在于内心一种无法跨越的“荣誉感”。

    当如影子一样伴随十几年的“ 荣誉”与“优越”,被职场的平淡碾碎并淹没时,他们开始陷入思索。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的

    每次接到中学同学发来的聚会通知,许潇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辞掉——对她来说,多年后的老友重逢是一件特别尴尬的事。

    问题出在大学毕业之后。许潇发现,原来起点跟自己差不多,甚至远远不如自己的那些中学同学,现在一个个都在职场上叱咤风云;而她自己呢,都3年了,还只是单位里一个“碎催”,整天干些打杂跑腿、毫无技术含量的琐碎工作。每次想到这儿,许潇都失落极了,觉得根本没脸见人。

   “在我们这样一个事业单位,无论你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优秀,论资排辈都是铁律!我资历浅,年龄又最小,所以,哪怕能力再强,领导也不可能把重要任务交给我来做。”许潇无奈地笑笑,“你能想象吗,我每天一早来了就是扫地打水擦桌子,然后复印各种资料,要么就是按照领导的口述起草文件。对了,不定期的还要满北京跑,给这个领导送文件,给那个领导取东西。”

    许潇的学生时代绝对算得上顺风顺水——中学毕业之后,她以绝对的高分考上了清华大学的经济学专业,4年读下来,又被直接保研。

    其实,在同学们眼中,许潇原本是个挺活跃的人,爱扎堆儿,人缘也相当不错。更重要的是,几乎每个接触过她的人都了解,她是个绝对的优等生:历次考试成绩从没掉出过全班前三,还有几次更是年级大排名的冠军;三好学生、优秀干部之类的奖励对她来说基本上没有悬念,拿奖拿到手软;高三那年,她还第一批入了党,成了极少数的学生党员——这么说吧,只要是学校设的奖,许潇就很少有落下的。

    唯一有些坎坷的,是体育。跟不少爱学习的乖孩子一样,许潇的“致命伤”是体育不好,尤其是800米长跑。考高中那年,为了不在体育成绩上丢分,许潇对自己下了“狠手”:每天早上7点到校,一个人围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跑。两个月下来,她的800米成绩愣是从4分钟左右蹿到了3分10秒,又是个全班第一!

    许潇曾经试过把这股“自我蹂躏”的劲头用在职场上。去年单位组织春游,领导把选路线的艰巨任务交给了她——终于能独立干件事了,许潇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回到家,她用了整整一个周末的时间,上网钻研北京周边的各个旅游景点,之后又拿出写毕业论文的认真劲儿,详详细细地写了份长达四五页的“调研报告”——她按照“省钱的”、“好玩的”、“交通方便的”等几个关键词,一共列出了14条路线供领导选择。

    春游搞得挺成功,但回来之后,许潇每天的工作依然是跑腿打杂。她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的。但她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的生活在进入职场之后会变成这样。

    夹在两种价值观之间,被评比折磨得焦头烂额

   “真给我丢脸”——这5个字,现在几乎成了侯禹的口头禅。看着自己班上这43个鬼头鬼脑的学生,侯禹常常气不打一处来:“就没见过这么没有荣誉感的人!”

    侯禹从小的愿望就是当老师,尤其是当中学老师,因为他觉得“十几岁是一个人成长中的关键时期,这时候什么样,以后基本上就定型了”。而他,非常愿意在这个时候,用自己的言行和态度来影响更多年轻人。他觉得,中学老师不光是在教知识,更是在教学生如何做人、如何做事。为了这个理想,他发奋学习,终于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之后,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学教师。

    就在他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学校领导把一个高二文科班交到他的手里。很快,侯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每周,学校都要对各班进行评比,内容涉及在校期间的方方面面:有没有迟到、穿没穿校服、值日做得是不是干净等等,统统纳入考评范围,有人违规就要扣1分。就是这样一个评比,别的班分数大都是97分、98分,有些还能达到100分;而侯禹带的班,分数几乎就没上过80,最差的一次甚至是56分,创了学校有史以来的最低纪录!

    从小都被表扬包围的侯禹,现在却三天两头因为这事挨年级主任训斥,说他对班上学生管教不严,无视纪律。可侯禹也委屈着呢:班会上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红脸白脸都唱过,也跟几个重点“捣蛋分子”掏心窝子地谈过话,可学生们的反应却让他吃惊——“老师您真逗,咱要那么多分儿干吗呀,不当吃不当穿的。您想开点儿,他们愿意扣,咱就让他们扣去!”

   “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价值观。”侯禹说,“都说文科生自由散漫,其实我知道,他们说的不是没道理,有些评比确实意义不大。可现实是,学校有硬性分数在那儿卡着,谁都得遵从这套标准,回回这么丢人,也不是个事儿啊!”

    被“荣誉感”折磨得焦头烂额的侯禹,最后终于想出了个办法:他要求学生们把校服放在学校,赶上检查的时候再拿出来穿上应应景;每天放学,他都亲自带着学生做值日,看到哪儿没扫干净,干脆自己上阵。

   “这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侯禹笑笑,“迟到这事我是管不了了,但前两项做好了,起码能少扣点儿分吧!”

    本以为停滞不前,还是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小晖的学生时代绚烂得一塌糊涂。

    从小学到大学,她一次升学考试都没有参加过,一路保送到了北京大学法学院。上了大学之后的她继续着自己的辉煌:专业课成绩全A,大三的时候代表学校去日本参加国际大学生模拟法庭辩论,毕业之后又申请到去牛津大学深造的机会——直到多年以后,师弟师妹中间还流传着关于小晖的“神话故事”,一些“极端分子”甚至给她发邮件,自称是她的fans。

    学成归来的小晖进了一家外资律所,老板是个美国人。工作日复一日,整天陷在客户、老板、资料、出差中的她渐渐发现,学生阶段累积下的巨大热情已经慢慢消退了。有些时候,小晖甚至怀疑当初的辉煌似乎只是个假象,那些荣誉可能原本不该属于自己——因为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平庸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真的很容易看见自己在进步。在我看来,我的荣誉感多半来自这方面,这让我心里非常踏实,而且有自信。”小晖说,“现在的生活太平淡了,做的每个案子好像都是在重复自己,这种感受让我感到很失落。”

    前不久,一次偶然的机会,小晖回到学校,参加院里的学生活动。看着参加辩论的一群“黑衣人”,她觉得简直难以置信:难道我们当年也那样?长篇大论地说着拗口的书面英语,流利地念着不是人话的法条,自己却觉得非常有范儿?

    小晖当年最喜欢穿套装配黑色丝袜了,头花一定要买全黑色的,皮鞋最好什么装饰都没有。“现在看来,那身装扮真是土得不得了。”

    就在那一刻,小晖意识到了自己在职场中的成长,这让她一下子释然了。那天回去之后,她在自己的博客上留下了这样的文字:本以为自己停滞不前,其实还是在不知不觉之中长大了。正是因为长大了,才会发现人生有了更广阔的视野;正是因为长大了,才会明白什么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正是因为长大了,才能自己选择什么时候悠然漫步,什么时候奔跑前行。

   “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人生感悟,追求也各不相同。当我们陷入迷茫期时,偶尔回到校园,看到仍然蓬勃仿佛如自己当年的学弟学妹们,反而为自己的现在找回一些信心。窃喜。”小晖这样写道。(方奕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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