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河面上的倒影

很难想象，一座天桥倒映在莫斯科河的河面上，会是如此般的美。四月的莫斯科开始进入暖春，河里的冰已开始融化，大桥和蓝色的天的背景，开始在水上荡漾起来。

顾城有首关于人和云的诗，叫做《远和近》：有一会看我/你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不说抽象的情感，诗中也包含着一种恍惚的双层关系，难以分辨人和云。如果这诗歌，莫斯科的桥与天空，同样与河流上的倒影恍惚了起来。

乍看上去，不知道哪里是天幕下的桥，哪里是水上的桥。这是莫斯科天空的湛蓝和水的纯净啊，岸上的黄色建筑仿佛是童话森林里长出的大蘑菇。

莫斯科的水我是很难现在亲见的，我无法用手去抚摩那河流上桥柔和的影子。

我在中国，在长江黄河怀抱的土地上穿行而过，我处在北国之春，古老的皇城呀。我看见的河流，有多少是干枯的水泥支撑的筋骨？我在想，永定河在哪里？它是我曾经在小学课本中听说过的有水的河吗？它是否还有着城隍根边抽绿的柳条，提鸟遛弯的老人们？

听说，长江的水又漫过一座老庙宇；听说，黄河断流的周期又长了；听说，河南的沙尘暴快要淹没房子，内蒙古的沙丘逼向东方......

我只是看着一副春天莫斯科水上的影子，桥很清晰，天空格外湛蓝。我仿佛要跳进水里，而又感觉是飞上了天空。

我看见莫斯科水上倒影的房子啊，那仿佛是遥远的楼兰；

我要是一做梦——是做梦么——楼兰就掩埋在沙漠里，楼兰没有了影子；我又要梦见莫斯科冰水之春。

 2006-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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