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办学和养兔的遐想

（纪实散文）   扬州  张楚http://www.snut.net.cn/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02126&extra=page=9

我从2001年与西安植物园秦官属教授商量筹办新型半工半读学校，秦教授在关中多处联系选址备尝辛劳痛惜罹患重病不幸辞世功亏一篑。因我长期在外地工作西安少有熟人，只能重返阔别数十年之家乡陕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同学都已到了退休年龄相聚只谈健康和旅游，乡下亲友知我的老者已无几人且不问国事，青壮年见我只有“笑问客从何处来”了。
好不容易找到两位退休的亲戚和同学，也许因为不好弗我盛情邀请的面子，勉强答应与我集资筹办学校。于是起草方案撰写申请各方聘请教师租赁教室。然而见到县衙主管人员一番客套之后，竟说你们年岁都大了办学能否长期坚持云云，然后要求按照民办学校申报程序依法进行；不过要求准备资料教室设备和教师等等，总之是几个老头只管去忙活吧，而民办教育法规定**部门支持和鼓励政策与他们无关，老头们忙活完了主管部门官员再来评论可否。久居官场的同学一看这架势，于是声明自己退出免得麻烦。因为一旦投入许多血汗钱被一句话否定，岂不骑虎难下又该如何收场？我说这还叫什么“促进法”呢，有一个很是聪明的年轻人说“是你错了。谁叫你来办学呢？”
是呀，目睹每年400万失学青少年的现状，我昼夜难安海内外奔走呼吁创办新型半工半读学校，又是向两会写提案又是向代表要求联名支持，又是在几十个网站与学者和教师们宣传和讨论；现在都到了退休养老的时候，还不安分守己地呆在温暖的家里修身养性，又同几个年轻的志愿者青年跑到陕西来筹办并不挣钱的学校，这怎能不叫那聪明的青年感到不解呢？那聪明的青年告诫我说：新型半工半读学校“可办可不办”。深谙官场关系的青年明白，失学青少年多年来大家司空见惯，即使中央的文件下达到基层，因为“这里的县情不同”，“办和不办”全在官员总是正确的一句话。我感到迷茫，然而我明白了，那青年是说我多管闲事。
经过几个月的忙碌没有结果，我终于知趣地回到了父亲修建的房里。老伴5月份买的一只白兔和一只灰兔，长大了请人来看才知道都是母兔，他又花钱租来一只白色的公兔准备繁殖。到11月老伴回江苏时两只母兔都下了崽，白兔下了6只4支被老鼠咬死，活着的两只还剩一只耳朵。我忙去几个书店找养兔的书看，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本养獭兔的书。关于兔的繁殖，书上清楚地介绍：母兔怀孕30天下崽，幼兔7天开眼12天张耳，16-18天吃草，28-30天断奶；幼兔睡眠期无任何防御能力最怕老鼠，环境温度不应低于摄氏5度。老伴按照书上要求为灰母兔做窝，然后用两张木板杜绝老鼠钻入，晚上捉灰兔进窝并投饲料留有活动空间，八只灰母兔的幼崽健康成活。
现在家中养兔子的工作我责无旁贷，三只成年种兔食量都很大，还要每晚做好幼兔安全防范工作。按照日历上的标注白母兔刚断奶两天，就在院子地面到处打洞，不得已把白母兔关进院内房中。第二天在屋角的大园簸篮干豆叶上发现有兔毛，手去一摸竟然见到有7只像无毛老鼠般的幼兔。考虑到院子里已经结冰室温低于5度，我赶忙把幼兔迁往二楼有火炉的房间，这样既可以防鼠又可以保证5度以上室温，幼兔的成活就可以万无一失。但是，改变了幼兔出生的环境，母兔还认识幼兔吗？如果母兔不给幼兔喂奶，那就成了更大的问题。于是当晚我捉来白母兔放进兔窝，然后用大筐把兔窝罩住防其逃逸。不料第二天早上一看，母兔虽然还在窝里，可7只幼崽却踩死了4只。我把踩死的幼兔埋在柿树根旁，感到自己犯了一个绝大的错误，母兔喂奶时间只有很短的几分钟，怎能强迫它一动不动呢？
三只种兔之外又增加了三窝幼兔，而且灰母兔又快到了下崽的时间；书上说母兔下崽又接着受孕，这叫血配，血配母兔28天一次断奶后再生产。已有13只幼崽已经长成，市场上夏天售价5元一只。我一人在家实在无力照顾幼崽，十冬腊月天气冷野外不好找草，需要下午到菜市场买剩余菜叶，两窝幼兔的安全和保温也无法解决。我与乡村种菜的朋友联系，把公兔和快下崽的灰母兔送他去喂，要求他读书并按照科学要求去做；不出两日灰母兔又顺利生产8只幼崽，朋友家饲料丰富幼崽完全成活。书上说在坡地挖个里大外小的土洞，外面用铁丝网或砌砖防止逃逸，留有人工喂料和兔子活动空间，土洞冬暖夏凉常年都可以繁殖幼兔。我把4只断奶幼兔，送到居住在土门山下的两家亲戚，劝他们试验土洞养兔繁殖。还有6只兔也送给愿意喂养的三家农户。12月20日白母兔下了第三窝8只幼崽，因为快过年了来人多几天后才发现，这次汲取以往经验和教训幼兔全部成活。
陕南属于秦岭巴山之间的山间谷地，平坦土地只有全部面积十分之一，除了高山峻岭之外都是丘陵地带，依靠肩背担挑的小农经济只能勉强维持温饱。汉中与成都平原只有巴山之隔，同属亚热带植被地区生物资源极其丰富，当地老百姓常常满足于这种温饱生活。留法归国的西部开发先驱安汉，抗战时期在汉中联中对学生讲话，曾经批评这种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积习，号召青年学子以天下为己任奋发向上！我对乡亲们说江淮平原处处良田水乡，可是我却看见那里家家农户养鸭养鹅，洪泽湖畔养羊养牛的也不少。我们汉中荒山荒滩很多，为什么不发展养殖业呢？有人说这里的农民怕禽畜吃了庄稼，鱼米之乡的江苏就没有庄稼吗？关键在于破除传统保守观念，还要学习科学的种植养殖技术。
回顾11月以来这几个月繁殖幼兔的过程，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3只种兔已下了五窝，生产幼兔37只现已成活29只。除一朋友家现有2只种兔8只幼兔外，我已送另外五家农户各2只幼兔养殖，家中还有一只母兔11只幼兔。不要说母兔血配月月下崽，如果一只母兔全年下8窝，每窝成活6只算可下48只幼崽。如果一个学生喂一只公兔10只母兔，仅**幼兔可获经济收入（480X5=）2400元。我走访一个乡下敬老院，每个老人每月供应30斤大米，每十天吃一次荤菜，白菜罗卜葱蒜韭菜自己种植，月生活费实际支出大约50元，估算全年经费应在800元以内。如果按照这种生活水准计算，汉中农村的职业技术学校，组织学生养兔就可以实现“以劳养学”目标，而且学校可以有所积累和逐步发展。
陕西和四川兴起了火锅热，四川的火锅不仅走进北京城，而且在台湾也颇受欢迎。汉中是刘邦创业和诸葛亮屯兵的古城，这里古文化历史遗存极其丰厚；而且汉中山川秀美植被茂密，自然生态环境也得天独厚，因而有世界闻名的国宝大熊猫和朱鹮鸟。汉中地方**正在开发旅游景点，充分发挥文化历史和自然生态的优势，加快经济文化发展和新农村建设。我走过汉中大街小巷，火锅城大楼耸立，火锅店热气腾腾；而当地人请客，却青睐离拜将坛不远的玉兔火锅。因为兔肉嫩而不肥不腻，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人可进食，不仅味美保健兼有美容之效。中小学生养兔不愁销路，何况汉中至西安和成都的高速公路，正在为汉中畜禽养殖开辟更广阔的市场。
发展养殖种植和加工生产需要技术，普及农村职业技术教育迫在眉睫。好在《国务院关于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决定》已经明确指出：“逐步建立和完善半工半读制度，在部分职业院校中开展学生通过半工半读实现免费接受职业教育的试点，取得经验后逐步推广”。不知陕西省教育厅的实施方案是否下达市县主管部门，我猜想聪明的年轻人接到上级部门的指令之后，不再会因为“这里的县情不同”而说“可办可不办”吧。因为聪明的人面对“失学青少年司空见惯”而漠不关心，但面对关系自己荣辱进退的上级指令决不会无动于衷。“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看着家家户户的新春对联，“春光明媚万象更新”，新型半工半读教育的春天就要到来，我感到和煦的春风令人欣慰。

　　　　　　　　　　　　　　　　　２００６／０２／０３深夜于协税镇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