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缺席
余航,浙江省衢州市开化镇牙田村人,现就读于开化镇初级中学。在他班主任的印象中,这是一个思想偏极端的孩子。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只有过年时才能回来与他见上几面。因而从小由外公外婆带大的余航,显然跟他们更亲近些。
不爱看书,爱玩手机,这是大多数处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的状态。但与大多数孩子相比,余航似乎更孤独些。“他没有什么玩伴,我也不希望他和那些孩子们玩。”外公的一句话,从侧面应证了老师对其性格孤僻的描述。
可究竟,又是什么原因使他变得孤僻了呢?“他原来不这样的,就是六年级的时候,开始变了。”坐在长凳上,老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回答问题时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再三询问下,原本保持缄默的外公道出了原因:“就是读六年级的时候,有几个人总说他这个那个的。”看着墙面上一张张的奖状,可以想象,在六年级之前,这是一个优秀且勤快的孩子。但进入初中后,奖状的数量下降了,可想而知,那件事对余航的心理,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深究其原因,从小由年长的祖父母辈带大的孩子,与在父母膝下长大的孩子相比,在成长过程中,他们的父母总是缺席的。年长的老一辈所能给予的关心,仅仅是生活上的吃穿用度,而对于孙子辈学习和精神层面的关心,往往是触及不到的。情感交流的堵塞,慢慢开始腐蚀孩子的精神世界。久而久之,他们变得闭塞、麻木。坚强的外表下,深藏着的是一颗脆弱不堪的心灵。
乡村的忧伤
从开化镇民政办统计数据看,开化镇全镇留守儿童总数为448人。保守估计,留守儿童比例占全镇儿童人数的50%,或许在某些村里,这个比例还要更高。在一个小小的开化镇,可能还有着其他像余航一样的孩子。可是又有谁,能注意到他们呢?
或许正如镇政府的工作人员所说的那样,“对留守儿童的关注,说到底是一个公益性的问题。”但当地最具特色的留守儿童俱乐部,目前仍处于完善阶段。在向村民询问其所在地时,偶尔有一两个,对此有所了解。仅靠着负责人的微信朋友圈转发,我们很难想象,留守儿童俱乐部所能服务的辐射范围,到底有多大。说到底,这个公益性问题到底公益到什么程度,也只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当时间慢慢过去,原本的留守儿童有可能成为新一代留守儿童的父母。没有人会知道,小候鸟们的最终归宿,将会在何方。如果政府不拿出具体措施来缓解这种症状,乡村的疼痛,将继续下去。而在中国,这样的乡村,绝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