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年人的“北京新声”
2007-05-17

  听说“北京新声”已经10年了,未免有些恍惚。

  10年前我血气方刚,写字如同跳舞,穿着被汗渍染花的T恤在北京酗酒、高谈、“刷夜”。再宽的马路也能被汽车填满,绵密的交通噪声无始无终,让身体被人造的广阔所激动;再狂的少年也能被音乐传染,在酒吧门口,长头发的乐手坐在地上,向新来的传递着秘密社会的暗

号。而我,的确是新来的,是两个外地人中的一个,是贪婪地呼吸着满街的炸鸡、国槐和青春气息的摇滚乐迷。

  我不是来朝圣的,我是来发现和命名的。另一个外地人,欧宁,在初次见面之前,从广州打电话到兰州,谈论了他所注意到的北京新音乐。除了愤怒,年轻人看来还有别的话要说,如此大的城市,给了他们机会,去决裂和创新。我们选定了10个名字:清醒、新裤子、花儿、麦田守望者、张浅潜、秋天的虫子、子曰、鲍家街43号、超级市场、地下婴儿——今天他们已经全然不同,“秋虫”已经消失,“秋野”开始发胖,“花儿”也早不是幼齿,“超市”成了传奇,地婴不再操蛋,汪峰在流行圈艰难攀升。但10年前他们都是神仙,干净,新鲜,张浅潜一个泛音能唱得人飞起来,麦田的歌词,写的全是乌托邦。

  那时候我还说,我们站在流行文化的前沿。但今天看来,我对流行文化仍然没有发言权;我曾经以为前沿总是足够锋利的,但它也总是会迅速地衰老。我爱的是青春,而青春总是会远去。10年白云苍狗,别说北京新声,就连地下摇滚都快要被人遗忘,地婴唱过“把理想当成种子埋起来”这句词,怕是高悻自己也忘了埋在哪里。10年前我们找到的,不是流行也不是前沿,而是从小就没有体会过的童话和梦想。我至今还记得,在詹华租住的除了床垫外几乎一无所有的地下招待所,欧宁和他谈论着范思哲和PrimalScream.这件事并不流行,也从未文化,北京只是大到有足够多的地下室,装着木马、左小祖咒、野孩子。

  10年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但他们不一定说出来。

  对沈黎晖来说,时尚是姿态,是风格,是把梦做成真的。

  对欧宁来说,流行是自由,是革命,是物质中的精神。对我来说,《北京新声》是撒开了耍的游戏,也是我重新回到地下的坐标,那些被我写过的人,用狂妄和激情和我对称起来,产生了文字的幻想。在这个即使是年轻人也老得那么快的国家,重新看回去,我有一种被自己梦见的错觉———那不是一场运动,那是一次行动,音乐是新的,撒娇是新的,资本是新的,在大雨中用英语呼喊也是新的,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都勇敢、浪漫,白石桥上的压路机,整夜碾着他们孤独的心,却并不能减少他们眼中的光华。

  我们都会老的,有本事就老得年轻一点。后来欧宁为《北京新声》做的设计,成了中国出版界设计界的样本;这本书至今还没有卖完,我希望它能再卖个50年;里面的名字已经和更大的场景混合起来,更年轻的人重复着他们的激动和梦想。

  《北京新声》和“北京新声”是不是足够年轻,就要到消耗了足够多的生命,在老年的噪音、老年的电子、老年的朋克中检视,看究竟是什么属于前赴后继的青春。

来源:光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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