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国柱在简陋的房间里给妹妹辅导功课。商报记者时鹏／摄

本报2006年11月29日曾发表《研究生欲“典身”10年为妹治病》一文，讲述了袁国柱祖母双目失明、父亲高位截肢、弟弟先天智障，妹妹又患血癌的事情。尽管不少热心人伸出了援助之手，但相对于巨额医疗费用，3万多元不过是杯水车薪。12月12日，因无力支付住院费，妹妹袁松燕搬出医院……

无钱住院

病人搬进5元旅店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早上6时30分，天刚蒙蒙亮。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附近的一个小旅馆里。

53岁的栗秋玲像往常一样摸索着起了床。她用手在腰间揉捏几下，钢丝床的中间已经完全凹了下去。每次早上起床，酸疼的感觉总要折磨她一阵子。栗秋玲睡在靠墙的位置，跟女儿袁松燕的床紧挨着。同屋还住着6个陌生人。

12月12日女儿搬出病房挪到这个旅馆以来，每天都会有人住进搬出。每个陌生人住进来时，栗秋玲都要紧张半天：松燕得病以后，免疫力很差，别人吐一口痰，都可能让她发烧好几天。

栗秋玲已经习惯了房间里被褥的霉味儿、8个人体味儿混合在一起的怪味。她知道这儿的环境不适合给女儿养病，但每人每天5元钱的住宿费，是她能在医院附近找到的最便宜的旅馆了。不过跟老伴儿、儿子住的隔壁房间相比，母女俩住的屋子至少密封还好些，不会半夜被冷风吹醒。

为省几毛钱

步行40分钟买早餐

看看戴着口罩的女儿还在沉睡，栗秋玲轻叹口气，跨过女儿，翻身下地。

在女儿醒来以前，她得把早饭买回来。

旅馆那用铁板焊接的露天楼梯，人踩上去总是“咯吱”作响。二楼拐角处的铁板已经生锈，露出个缺口。以前下楼，栗秋玲总要抓着扶梯才放心，但现在，她已经敢摸黑下楼了。

郑州大石桥附近卖早点的地方不少，通往这家旅馆的小道上就有几家，可栗秋玲没在这些摊点前做片刻停留。“这儿一个包子得5毛钱，一碗汤竟收1块钱。去附近学校买，包子只要3毛钱，一碗汤也是3毛钱”。

自从一个好心的病人家属带栗秋玲去过一次郑州大学医学院的食堂后，她每天都要去那儿给一家人买早晚餐。“一个包子一碗汤，一顿饭每个人花6毛钱。早饭、晚饭我们都这么吃，虽多走几里路，但能省几毛的饭钱”。

到学校食堂有3里多路，一来一回栗秋玲要走上40分钟。“中午买饭就近多了，附近有卖卤面的，但我都是去医院门口那家，虽然都是1块钱一份，但去那家买份面还送份汤”。

病人袁松燕是家里唯一享有“伙食特权”的人。每隔三四天或者袁松燕病情恶化时，栗秋玲就从楼下给她买碗3块钱的面条，算是补充营养。

为妹治病

研究生哥哥赶场招聘会

近8时，吃过母亲买来的早饭，松燕的哥哥袁国柱又要出门了。

11月中旬，妹妹被确诊患有白血病后，正在长安大学（国家“211”工程重点大学）读研究生二年级的袁国柱，就从西安赶回了家乡。

把妹妹从漯河接到医疗条件较好的郑州后，袁国柱就开始奔波于各种各样的招聘会。因为还没毕业，学习公路与城市道路工程的袁国柱无法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提起妹妹，他很愧疚，“我一直在外上学，家里农活儿忙不过来时，全靠松燕帮妈妈。为省钱，她在学校一周才吃一次炒菜，其余都是就着从家带的咸菜啃馒头。”袁国柱坚持认为，是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让白血病“缠”上了妹妹。

最近半个月，袁国柱试着联系郑州市市民热线、大学生创业协会、河南省心理研究所、宋庆龄基金会、12355青少年心理咨询与维权热线，他向他所知道的所有爱心组织讲述家庭的不幸。

“小黄冠、陈辉、于宝明……是爱心拯救了他们，我相信这个社会的力量。”袁国柱说，12月初妹妹持续6天高烧40℃以上，那次急救后，老师、同学、市民的3万多元捐款花费一空。他感谢所有为这个家庭伸过援手的好人，也更渴望有人能给他个机会，让他用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劳动换取妹妹的生命。袁国柱曾说：“如果谁能为我妹妹捐钱治病，我愿意不要一分钱给他打10年工！”

松燕心愿

还想回去参加高考

等待哥哥回来的时候，袁松燕又斜靠在床头做起了习题。圣诞节后又一次持续多日的高烧刚退，这几天，她告诉母亲“感觉还不错”。

与一个月前相比，松燕又消瘦了些，言语和笑容都少了。眼皮耷拉着，很疲倦的样子。在松燕手边，放着厚厚的高考冲刺题集，一本是数学、一本是化学。

“我还想回去参加高考。”袁松燕劝妈妈不要为她太操心，在旅馆里她可以边养病边学习。她放心不下的是，为了借钱，一个月来在漯河和郑州之间，高位截肢的父亲已经拄着拐杖往返了4趟。

袁松燕放心不下的事还有很多：大姑不知道还在不在家里帮忙，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和先天性智力障碍的弟弟最近有没有惹事，因白内障失明的奶奶一个人是怎么摸黑做饭的……

(转自:河南商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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