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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出生于1984年、患有先天性的脑瘫、别人眼中腿脚不灵便的“残疾”女孩,却以清丽的文字连续在一年之内推出了三本解读古诗词的作品,畅销大江南北,读者从13岁的中学生到80岁的老者,掀起了一股重读古诗词的热潮。这一潮流的带动者安意如继解析唐宋诗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和解析纳兰容若词的《当时只道是寻常》之后,近日又带着解读《诗 成功感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记者(以下简称记):三本书在一年内推出,给人的感觉还是挺吃惊的,是编辑的策划还是你自己平时的积累? 安意如(以下简称安):我之前其实只写了一篇,就是读到元稹诗句“唯将永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时,很有感触,所以写了下来。跟我合作过《看张·爱玲画语》的策划人杨文轩看到后,跟我商量说准备出一个读古诗词的系列,大约四到五本的样子,后来就说确定了,叫我写四本。我本来对古典诗词就很感兴趣,而且说实话,当时接的时候是出于很俗的理由,就是有稿费,所以就开始写了。书是在一年之内写完的,我写东西属于比较快的,我现在有时候会失眠,就是被创作的冲动弄得没法睡。 记:宣传说你一本书的销量就突破了10万册,这样的成绩属实吗?对这样的成功很意外吧? 安:是有说单本突破10万的,这个是不可确定的,毕竟这是出版社的统计数。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三本书的销量一共超过了10万本,因为这些天光是签售都差不多签了1万多本。成功是没想到的,当初我在论坛混的时候并不是很惊艳,只能说属于不断进步的那种。后来在网上碰到了杨文轩,跟他合作了一本书,他说有心培育我成为好的作家,但要求我要有好的心态。现在的成功可以说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但这种被需要、被认可却一直在情理之中。如果不是合理的,不会引起那么多的关注和报道。 另辟蹊径: 只谈情感不做考证 记:看过你的一些文章,也看过评论,有很喜欢的,也有挑刺的。古诗词不是好碰的东西,从古到今有那么多的注释版本,那么多学者权威的解读,你却以一个20出头的女孩子的身份去解读,而且还不是学中文出身的,写作的时候没有障碍吗? 安:没有障碍,大脑里没有权威的影响,没有文学理论的局限,所以不会畏缩不前。最开始的时候就像写随笔一样,就跟历来读诗词的感觉一样,所以很随意。我从小腿脚不便,外公一直把我带在身边,从小就背唐诗。但我尊重专家,如果没有他们的书的话,我就不会有之前读古典诗词的积淀。但是我跟他们看古典的角度不一样,我不是要去解析诗词的意境,不是要去讲作者的文学成就,而是找到跟现代人情感的沟通。 记:跟专家不一样意味着你可以不必去考证版本,去推敲词句,但也有可能出现纰漏,有人指出你文章的“内伤”,比如将纳兰性德《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中“谁念秋风独自凉”写成了“谁念西风独自凉”,又比如将欧阳修的《蝶恋花》“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作者写成晏几道,对这些评价,你怎么看? 安:我是个普通人,比较版本没有意义。“西风”和“秋风”是不同的版本,我根据自己的理解,取“西风”而不取“秋风”其实没有什么不对。欧阳修词我不可能犯常识性的错误,有可能是我脑子里想着欧阳修但写出来却是晏几道,下次我会更仔细一些。对于专家我是非常尊重的,我的意见是可以学习他们给我们的理论知识,但不必拘泥于他们的见解。而且我也不觉得我这样一个小女子会动摇到专家学者的地位,他们大可以不必去理我,我的书在古典诗词的普及和推广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大可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啊。 记:写作时有没考虑过你的读者群是哪些人?尽管很多作者都说写作其实是面对作者内心的,但这样的书,应该是要考虑到市场的,也就是要考虑到读者的感受。 安:我的读者很多,从博客的留言和这些天签售的情况来看,有中学老师、13岁的小妹妹、80岁的老人,还有一些三四十岁的女作者也都比较欣赏我。一来可能我们这一代读古诗词的人本来就不多,而我还写解读。二来我身体不便,所以更加独特。今天在购书中心,一个80多岁的老人坐在前排,跟我说非常喜欢我的《纳兰词》和《诗经》的解读。我自己对后者更有信心,《诗经》我个人放置在其中的东西更多,更深重,包括表达的方式,这是自己的一种进步,也是从读者的反馈中有意而为。《纳兰词》的解读出来后,喜欢的人很多,也有一些评价说语言比较艳丽,但纳兰词本身就是很柔媚的,我不可能板着面孔去跟他作对。到了《诗经》我就有意识地希望可以改掉第一本的阴柔,《诗经》本身是更大气的作品,我希望我的解读可以达到诗经的大度。我不喜欢被称作女性作家,也不希望被定型。做完下一本《读〈乐府〉》后,我就要开始转向写小说了。 性情心境: 情感上我饱经风霜 记:感觉读古诗词的女孩都是古典沉静型的,但你性格好像特别开朗。 安:古典诗词对我的熏陶不是让我见花落泪。我很认同接人待物的时候要有冷静淡泊的一面,但对待生活又要有一定的追求和理想,而且我不仅仅读古诗词,同时还阅读其他书籍,它们可以使我更加成熟冷静地看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懂得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的变故是什么缘故。 记:你还旅行写作,不久前刚去了云南,这可能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安:对,我是以旅行的方式写作。一直希望可以做一个边走边写,边写边谈的人。之前我在丽江、在香格里拉的松赞林寺,100多级台阶,我只用了10分钟就爬上去了。我希望年轻的时候可以到更远的地方,见更多的人,累的时候可以有一个相爱的人停泊。 记:现在有这样的人吗? 安:这样的人有,但感情这种东西能否长久,能否经受时间的考验,很难说。在对情感的态度上我更接近一个饱经风霜的女人,情感在我看来包括很多,是责任,是习惯,是一种知遇之恩,不仅仅是一见钟情,互相喜欢。种种情感纠缠在一起错综复杂,不是一种标准就可以衡量的。我也会有感情的冲动,也喜欢尝试,我不拒绝每一份感情的到来,但不强求每一份感情都达到我的标准。在两个人相处之中,我更看重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信任。本报记者龙音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