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有意思的说话
10月14日,在舞动艺术调理师王春红领衔的一次艺术调理案例分析会上,无意之中,我见到了经过王老师调理的一位学生,我们渐渐地就进行了一次有意思的聊天。她是一个有些胖的女孩儿,会议室里,她的老师在参与研讨,她就伏在外面的桌子上,静静地等着。她见到挂着相机的我,显得很高兴,主动地就和我说话了,还直拖着让我多拍些她的美丽的老师。我给她看我拍的照片,她直乐着,高兴地和我说着话。她大约是一个智力有些障碍的孩子,她说她21岁了,说话就是孩子的天真样儿。我们边聊天,我又一边将她说的话记录了下来。
下面就是说话的记录,我原本是觉得不需要补充什么,这是天然的璞玉——
啊:我最喜欢那个老师了。
哦:为什么呢?
啊:因为她很漂亮。
哦:可是漂亮的人很多呢。
啊:我就喜欢她。
哦:为什么呢?
啊:那个老师能让我有自信心,能让我开心,能让我喜欢很多颜色。
哦:你知道什么是自信心吗?
啊:就是不痛快的时候让我痛快。
哦:你喜欢什么颜色呢?
啊:18种颜色。
哦:你能够说出几种来吗?
啊:红色,绿色,紫色,黑色……
哦: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呢?
啊:红色和橘黄。
哦:为什么要喜欢呢?
啊:红色让人喜庆,橘黄让人觉得亲切。
哦:你多大了呢?
啊:21了。
哦:你怎么知道你21岁呢?
啊:因为刚过完生日了,今年8月9日过的生日。
哦:恩。你的老师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呢?
啊:老师的第一印象是让我有自信心,不管我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跟她说。
哦:你认识你老师多久了?
啊:快一年了。
哦:为什么认识她呢?
啊:因为老师漂亮。
哦:你知道你的名字吗?
啊:知道,我不告诉你。
哦: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就是不告诉你。
哦:你不告诉我,我就走拉。(我做出就要走开的样子。)
啊:(她显得很着急)我告诉你。我叫刘**。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哦:我叫严彬。
啊:你的名字真好听。
哦:你不喜欢你的名字吗?
啊:因为里面有个“金”字,我不喜欢“金”字。你不能告诉别人我的名字。
哦:我不告诉别人。
啊:拉勾。(她将手伸了过来)
哦:恩,拉勾。(我们拉勾了)
啊:我们是朋友。
哦:恩,我们是朋友。
啊:我们要做永远的朋友。
哦:好的,我们是永远的朋友。(我们拉勾了很久)——你拉得太紧拉。
啊:我就不松开……(她很高兴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好,我送开。你写什么呢?写你的感受吗?
哦:什么是感受?
啊:这词我不常用。
哦:你最常用的词是什么?
啊:我跟别人说不到一块去,我跟我们班的人说不到一块去。
哦:你最喜欢说这词吗?
啊:不是,是“快乐”。
哦:你快乐吗?
啊:我快乐。(她笑着)
哦:你笑什么呢?
啊:我说我们老师真好玩。她能逗我开心。
哦:为什么你会开心?
啊:因为让我快乐。每回我去老师那,老师都会给我说笑话,老师最会说笑话了……
(这时候,研讨会结束了,我们也终止了说话。)
这样的说话本来是不需要多做别的解释的,因为它的本身是极其纯净而自然的,然而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中的一员,她又能够以个体的形式表现出一个群体的特征,包括她的说话,她的思维的方式,以及她对待人的态度,等等。我想,即使是这样一次段段的说话,也是能够体现出一些东西来的。特别地,她一再说起的她喜欢的美丽的王老师,我相信,这位老师对她的生活状态,起到了很大的引导作用。我将这些记录下来,我想是有意义的,这也让我看到了一颗多么纯净的心,几乎未被世事沾染的孩子——年龄和我们所谓的“正常人的思维和能力”,对于她和类似的群体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以为记。
(为保护隐私,隐去了她的名字。)
2006年10月16日 严彬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