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味中国可持续发展研究会人口老龄化与可持续发展座谈会
经济日报记者杨林林报道
●人口老龄化显示:国家富了,日子好了,活得长了,生的少了 ●人口老龄化影响:经济发展,计划生育,社会安定,人类进步 ●人口老龄化需要:正确认识,辨明利弊,完善保障,充分开发 七月二十一日,记者应邀出席了中国可持续发展研究会召开的“人口老龄化与可持续发展系列座谈会”,结识了相关领域的许多国内一流专家(他们不仅有老年的专家教授,也有非常年轻的博士硕士级学者),如熊必俊、邬沧萍、方惠坚、王伟中、田雪原、刘培哲、穆光宗、程勇、赵正中、刘永锋等,聆听了他们发表的许多真知灼见,颇受启发。其中,印象尤深的有二:人口老龄化是社会经济发展的标志;老龄化不仅是社会现象,也必然影响经济、政治和人类的发展。 社会人口老龄化并不可怕 一个非常重要的结论是,老龄化是社会经济发展必然结果:因为死亡率下降、出生率下降、人口预期寿命延长。亦可说,老龄化与贫穷落后无缘。 诚然,这并不排斥人口老龄化对社会经济的发展存在的不利影响,如:劳动年龄人口比重下降,劳动力资源减少,劳动人口老化;老人的赡养系数和供养系数上升,国家用于老年人的支出增多;有储蓄能力的人口减少;家庭赡养照料老人的资源减少、功能弱化等。 然而,人口老龄化对社会经济的有利影响更值得重视,如:人口寿命延长带来的有效劳动岁月延长,从而使劳动力资源增多,劳动力成本下降;大大节约了国民经济的资金;尤其是,如果全社会和各级政府都能认识到老年人口实际上是宝贵的“人才库”,从而重视开发利用老年人才资源和老年人力资本,充分挖掘老龄人口仍然拥有的潜能,发挥老年人口的经济社会积极性以充分发挥他们的价值,那么,人口老龄化的不少负面因素都有可能转化为积极因素,推动经济发展与人口发展之间的协调。 值得特别提到的是,统计表明,人口老龄化不仅已经大幅度地刺激或提升了市场消费,也给老年特需商品与服务的市场造就了极大的市场潜力,在有些地方已经形成了新的经济增长点,大有形成一个生机勃勃的老年产业的势头。环顾世界各国尤其是发达国家的发展现状我们就会发现,人口老龄化非但不可怕,反而是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特别是达到相对富裕、文明、安定之后的必然产物。当今世界,举凡发展较快的国家,都已步入老龄化社会。据1999年联合国对191个国家的统计和预测表明: 进入老龄化社会的国家共62个,占总数1/3,而到2050年,人口老龄化在全部人口中的比例,将增加到91.6%;世界经合组织原来的74个成员国除了土耳其之外都是老年型国家,又绝大部分是高收入国家;日本老龄化速度超过所有国家,1997年的老年人口比例居于世界第二,占17%,但1998年的国民总产值位居第七;上海是我国的第一个老龄化城市,1982年已近12%,1998年达16%,接近发达国家水平,但经济发展速度名列前茅;北京1990年成为老龄化城市,10年来经济发展速度很高,以上都说明,老龄化社会与社会经济的发展,是完全可以相互协调的。 老龄化不仅是社会问题也影响经济政治和发展 我们知道,可持续发展问题的提出,当时源于环境保护。但一经提出并引起国际社会越来越广泛和深刻关注之后,其所涉及的范围就越来越宽。至今,有关可持续发展的问题已远不止于环保,需要讨论和解决的问题内容已非常丰富,而老龄化人口问题,就是其中一个重要的领域。那么:老龄化与可持续发展是什么关系?两者位置应该怎么摆?老龄化对经济发展、对储蓄、消费、技术进步和社会又有什么影响?在我国人口加速老年化的状态下,如何寻求可持续发展的新思路? 与会专家们反复强调:“可持续发展的中心是人”,“人才资源不仅能开发自然资源,还能提高资源的利用率,创造新的物资资源”。而这一点,是《联合国国际人口与经济会议》(1994年在开罗召开)通过的《行动纲领》中明确提出的。 故此,全球的专家们之所以要坐到一起共同讨论可持续发展,就是为了保证人类发展的需要;人口问题解决不好,势将对环境、资源、社会经济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譬如,有的与会专家就提出,老龄化人口的养老保障问题会直接影响计划生育,如果人们所看到的老人因为缺乏子女的赡养而活得十分凄惨,他们就会想到还是要多生才能“养儿防老”。 故此,与会专家学者们提出“可持续发展需要有利的人口环境”即:适度的人口数量,优良的人口素质,合理的人口结构。显然,高质量的人才资源对经济增长可以发挥倍数效应。而遗憾的是,目前我国“人力资源”虽供大于求,但“人才资源”不足,这已严重制约了我国的发展。这就向人们提出,在进一步强化和推广对青少年人才培养的同时,注重在老龄化人口中开发对各类高素质人才的利用,是明智之举。 倡导积极的老龄观和老年人口战略 “八十不算老,七十满街跑”。这个有趣的说法,意味着什么? 这表明了我国相当一部分老龄化人口与以往非常不同的生存状态不仅健康,而且活跃。 与此相应的,专家学者们还提出:从目前的市场需求来看,老龄化人口的市场消费需求已向高质量和多元化发展。这一点跟老人之间极大的个体差异有关,“老龄化人口之间的个体差异之大,超过了任何其他年龄群体。” 如何灵活掌握和充分地运用这一点?这是向社会和各级政府提出的新挑战。 与此相应,有些与会专家还提出了三个需要更新的观念:什么是工作?目前许多人还抱着传统经济时代的“工作概念”。传统工业经济时代的“工作”意味着:在给定的时间、地点,完成给定的任务。而在知识经济时代,网络的迅猛发展已使人们的工作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目前,已有1/3的人在以新的方式工作,他们并不是到给定的地点、在给定的时间里完成既定的任务,而是坐在家里或是世界的某个地方,通过互联网在完成丰富程度和经济效益前所未有的工作。 收入是不是跟工作的时间成正比? 目前,许多人的收入已经不同工作时间的长短成正比了,而是跟他的知识能力既经验、获取信息的能力、判断信息的能力、创新的能力等成正比。什么是商品?以往人们只认为工业产品是商品。而现在,专长可以是商品,经验也有可能成为商品。这些,跟老龄化社会有关系吗? 这三个需要更新的观念和已经迅速变化了的世界大趋势,已经能为许多老龄化人口带来发挥“余热”或“地热”(即没有被社会甚至没有被老人自己所认识的智能和能力)的宽广空间。 在这些前提下,“老年人还是不是人力资本?”“他们是不是社会经济发展动力的组成部分?”等问题就更容易得到较好解决,知识型、智能型的老龄化人口,将可比以往更容易发挥潜能以形成社会和经济价值。 在这样的前提下,更多的老龄化人口就可以实现“不仅给生命以岁月,更给岁月以生命”。正所谓不仅要“老有所养、老有所乐”,更要在相当一部分老龄化人口中实现“老有所为,老有所成(成功)”。 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的社会就不仅能出现更多的“健康型”老龄化人口,还会出现更多的“生产型”和“智能型”老龄化人口,他们可以更好地享受“求知型”、“健康型”以至“助他型”的丰富多彩意趣丛生的老龄生活。 事实上,目前我国的很多老龄化人口正在从事着许多社会经济活动,有的也已创造了许多宝贵的精神和物质财富。 构筑新的老人社会服务与保障体系 我国一位高层领导人在听取了社科院一位老专家的汇报后曾说,咱们国家的好多老年人退休之后怎么会没有事情做?我到日本考察的时候看到,他们把老年人组织得很好,老人都在愉快地从事许多力所能及也很有意义的工作。 这个问题问得好,恰恰点出了我国目前有待进一步解决的相关问题。什么呢?三条:社区建设不成熟,功能不健全,影响了老龄化人口的社会服务体系之形成。会上,北京西城人大一专家讲述了该区对老龄化人口生存现状的调查结果:目前,他们的住房、医疗等生活问题均已获得普遍的改善;但一部分低收入或无收入的老人存在医疗上的困难;老龄化人口的精神文化生活普遍单调,有待丰富;有一部分老人身边无子女等。 这个富有代表性的调查表明,目前亟待加速社会养老保障体系;特别是加强社区建设,完善其应有的功能,使它能够成为一个有力的依托,构筑老人的社会服务体系,加强服务设施的配套建设,强化社会助老功能,开展方便可行的社区性的公益性和互助性的社会组织及服务。用人机制与相关观念等问题。主要表现是,一些企业招聘工作人员时,动不动就要求在几十岁以下,殊不知,一些具有较高专业水平而且健康的老龄化人口,不仅素质高,而且工作的积极性也非常高,他们更珍惜生命、时间和人生,更乐于展现自己的价值。我们的退休制度也有值得商榷之处。如,对不同受教育程度的人在退休年龄上一刀切,这就使一些诸如博士硕士等高层次人才的工作年限,实际上大大少于受教育程度较低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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