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亿元能否拯救“中华水塔”
2007-01-04
      三江源,地处青海省南部,是黄河、长江和澜沧江的发源地。千百年来,这里是我国长江中下游地区和东南亚国家生态环境安全和区域可持续发展的生态屏障,源区每年向下游供水600亿立方米,素有“中华水塔”之称。

    近年来,三江源头生态环境恶化加剧,昔日“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绚丽之地,如今风沙蔓延、河流干涸、鼠害横行、草原退化,越来越多逐水草而居的高原牧民沦为“生态难民”……

    从2004年开始到2010年,我国将投资约75亿元人民币用于三江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保护和建设,希望以此拯救“中华水塔”。但是,三江源环境恶化是气候与人为双重因素,生态重建工程能否达到预期效果,专家们表示了担忧,指出须破解三大难题。

“中华水塔”面临干涸危机

    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玛多县是黄河源头干流流经的第一县,黄河源头地区最大的“姐妹湖”扎陵湖、鄂陵湖就座落在这里。黄河源头主干河段在巴颜喀拉山北麓约古宗列地区接纳了许多小溪后,先后注入玛多县境内的这对姐妹湖,水源得到补充而后形成干流向东奔去。
然而就在1998年,两湖间的壶口出现了跨年度断流,而后,黄河又连续几年出现了跨年度断流,这种现象在水文记载历史上从未有过。

    从小一直生活在黄河源头的扎昂,对黄河源头近二十年的水位变化最清楚不过了。他说,前20年扎陵湖和鄂陵湖的壶口,水有80多米宽、1米左右深,那时候渡壶口是牧民群众最大的困难。1983年夏季往县里送选票的时候,因为水势太大,群众只好把选票绑在马耳朵上,人拽着马尾巴才能渡过壶口。扎昂说,黄河源头的水位一年一年减少是显而易见的。

    玛多县水文站的资料显示:1996年至今,鄂陵湖、扎陵湖的水位平均下降了1米左右。过去的玛多县水草丰美、河流众多、大小湖泊星罗棋布,享有“千湖之县”的美誉。但现在4077湖泊中,已经有2800多个干涸。

    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研究员武素功说,1970年至1990年的20年间,三江源冰川缩退了500米,平均每年退缩25米。武素功去年再次来到长江源头,经过测量与对比,他说,在过去的13年里,冰川退缩了750米,平均每年大概退缩57米,冰川退缩的速度明显加快。

长江源头的曲麻莱县县城居民正在买水喝。

    地处长江源头第一县的曲麻莱县,近几年也出现了“住在源头买水喝”的窘迫现象。在曲麻莱县县城,从上午十点开始,一辆辆拉满水的拖拉机就缓缓行进在街头。每到这时,住在县城的居民们就纷纷拿出水桶,等候在家门口准备买水。         

    记者在这里县城看到,居民户外枯干的水井比比皆是,井台上除了一把铁锁外再无别物。据了解,曲麻莱县城原有136眼水井,到2000年只有8口有水,县城80%的居民都靠买水生活。曲麻莱县县委副书记朱红光说,除全县30多条河流中,属于长江流域的18条河流已经干枯了。

鼠类与“黑土滩”吞噬草原

    “三江源”地区的鼠类肆虐和“黑土滩”蔓延已成为牧民群众不可抗拒的灾害之一。在源头,记者采访所到之处,处处可见横行无忌的老鼠和密密麻麻的鼠洞,一只只肥硕的鼠兔在人前面窜来窜去,毫无惧怯之意。草场上更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广阔的草原已成了老鼠享乐的天堂,其猖獗程度让人不寒而栗。据统计,三江源鼠害面积已达9666万亩,占可利用草场面积的33%。

三江源沙化的草原。

    玛多县是果洛州鼠害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县内草原害鼠主要有高原鼠兔和高原田鼠,其中以高原鼠兔分布最广,数量最多,危害最大。据玛多县实测,每公顷高原鼠兔平均有效洞口有579个,每公顷有鼠兔120只。与玛多县毗邻的达日县鼠害也愈演愈烈,以田鼠、鼢鼠、鼠兔为主的鼠群,肆无忌惮地从牛羊嘴下夺食。

    玛多县委副书记才太本说,近年来,鼠害发生的周期缩短、规模扩大,这对原本恶化的高原生态无疑是雪上加霜。鼠兔不仅大量采食优良牧草,与牲畜争食,更为严重的是它们的洞道密集,造成草地水土流失。特别是经夏秋雨水冲刷和冬春冻融侵蚀的影响,形成“秃斑”和“黑土滩”。据统计,黄河源区有50%的黑土性退化草场是因鼠害所致,有些地方已经到了“人退鼠进”的地步。

一牧民站在严重退化的草场上。

    青海玉树州曲麻莱县的麻多乡扎加村,由于沙化严重,牧民们头一年盖的房子,到了第二年已经有1米沉在沙子里,原有的50户牧民大部分已经搬迁,只剩下22户。

    此外,野生动物数量锐减等多种问题困扰着三江源。三江源区的藏羚羊数量,由原来的10万余只下降到5万只,雪豹难觅踪影,马麝濒临灭绝。

三大难题亟需破解 75亿元能否拯救“中华水塔”

    三江源生态恶化的现状已经得到了党和国家的关注。今年2月,《青海省三江源自然保护区生态保护和建设总体规划》通过国务院审议批准,将于今年全面实施。我国将投资约75亿元人民币用于三江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保护和建设。

    根据这一规划,三江源生态保护工程将进行,退牧还草、重点湿地保护、草地综合治理、黑土滩治理、生态移民、鼠害综合治理等,这将是一项浩大的综合性工程。

    三江源的百姓希望这项工程能给当地带来福音,而更多的人则希望这项工程能够真正挽救“中华水塔”。但是,实施如此大规模的综合性生态治理工程在我国尚属首次。很多前所未有的难题显现出来。

三江源的野生动物黄羊。

    首先,青藏高原是全球气候变化的敏感区域,受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较大。近年来的冰川退缩、湖泊干涸、大江大河源头断流等一系列现象,都是青藏高原气候干暖化的恶果。这样的气候条件,加大了实施生态工程的难度。

    其次,草原生物物种破坏严重,鼠害猖獗,生物链恢复难度极大。

    青海省草原站工作人员三智才旦说,鼠害猖獗的一大原因是草原生物链遭到严重破坏,鼠类天敌丧失。过去,草原上有数量众多的鹰、黄鼠狼、狐狸等动物,都是灭鼠高手。现在,鹰和黄鼠狼的数量锐减,狐狸几乎绝迹。

    三智才旦说,导致草原生物链断裂的原因,除人为捕杀外,最主要的原因是过去灭鼠过程中采用的化学药剂。这些药剂毒性极强,不仅毒死了老鼠,也令大量别的草原动物误食毒饵或死鼠而死。鼠类繁殖力极强,过不了多少时间就恢复起来。而鼠类天敌则锐减,种群难以恢复。

    目前,三江源一定地区进行了“招鹰灭鼠”和“补草祛鼠”试点。但这些生物灭鼠方法仅在小范围内开展,还没有成熟推广到更大地区。三江源的鼠害面积仍然不断扩大。

    与三江源生态治理同步展开的还有生态移民工程也遇到了一些问题。

    在三江源保护的整体规划中,我国将投资6.31亿元用于生态移民,将有10140户,5万多人从三江源保护区陆续移出,力争将三江源核心区重新恢复成“无人区”,从而使318.40万羊单位的牲畜从天然草原上转移出来,改善保护区生态环境。

一位藏族老人在移民定居点前转动经桶。

    但是,移民的转产安置却成为当地政府的一道难题。由于农牧民文化素质低,劳动技能差,转产就业的渠道狭窄。有专家担心,如果无法解决好移民转产问题,将存在大批移民复牧的可能,移民新村将成为新的移出地,三江源的封牧育草将很难达到预期目标。三江源生态就算在一定时期内可以好转,但最终难逃恶化的命运。三江源各地政府目前正在积极探索农牧民技能培训和择业的新渠道。

    正如国务院副总理曾培炎所说:“在世界屋脊上恢复生态环境,还有很多难题没有解决。我们要深入系统地研究这一地区的气候、地理、生物变化规律,充分利用大自然的生态修复功能,逐步恢复三江源的原始面貌。”

来源: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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