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专家预测,黄河的水量很可能在未来30年内减少50%;
到那时,面临困境的不仅仅是一座水电站或是一个地区的牧民,
整个流域和整个国家都面临着严峻挑战。
昔日清清黄河水,今日唯余滚滚沙。
这是我第三次听到野狼的嗥叫。今夜,也许是有生以来最长的一个夜。雨点温柔地落在帐篷顶上,我却无法放松,身体僵硬,手紧紧扭在身后。“我必须入睡”,想起拿破仑的铁人意志。据说他可以强令自己在三分钟内睡熟,我反复命令自己。
可是,睡意很远,因为痛苦很近。剧烈的头痛,如锯如箍,又如海潮一波波侵袭我,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下面颊。我擦干左脸的泪水,翻身,开始数绵羊。数到第五只的时候,一阵闪电般的痛楚从右侧太阳穴穿入大脑,我仿佛又听到野狼的嗥叫,这次是来自自己体内,泪水哗地一下从右脸淌下来。
我有些后悔,如果我没有逞强参加傍晚的勘探小队,也许情况不会这么糟。从北京的写字楼到青藏高原的雪山,对于没有高海拔经验的我来说确实有点冒险。
作为绿色和平气候变化工作组的领队,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考察气候变化对黄河源区生态环境造成的影响。在过去50年里,包括黄河源区在内的青藏高原平均温度升高近1度,这样的速率是有历史记录以来前所未有的。升温的同时,黄河源区的降水量在波动中呈下降趋势,有些地方的降雨竟然减少了20%。
那么这种局部地区气候暖干化对于黄河源区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我们的母亲河未来的命运如何?在为期两周的野外考察中,我们调查了冰川、冻土、湖泊湿地、草场和沙漠的状况,试图找到答案。
“请不要乱丢垃圾,玷污圣水。没有了圣水,这里的一切生命都会死亡。”我们把营地扎在海拔4200米高的阿尼玛卿山麓,在这里我们碰到了35岁藏族小伙索保。他方形脸庞,头发卷曲,目光清澈,家住阿尼玛卿山脚下。他口中的圣水就是黄河。
阿尼玛卿山是藏族的四大神山之一,山中孕育着千万年来的积雪和冰川。这些冰川占黄河源区冰川总面积的96%。每年夏天,冰雪融化,汇成涓涓细流,为黄河源不断地补充水量。
在青藏高原上,黄河一开始不过是淙淙的小溪,随后汇集诸多支流和雨水,蜿蜒流淌,奔涌不息。自古以来,这条河就养育着中华儿女,是名副其实的“母亲河”。然而母亲河已经多年出现断流,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这次黄河源科考的首要任务是调查哈龙冰川(阿尼玛卿山的一条主要冰川)在最近25年中的变化。“那么你们要看看黑冰和白冰?它们都被岩石和碎石包围了起来,我妈妈说它们已经变得认不出来了。”
“索保,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何谓黑冰?索保的独特命名让我一头雾水。可是索保有些喋喋不休:“冰川变小了。原来,黑冰的边缘和白冰差不了多远。现在,你们可以自己去亲眼看一看,黑冰已经比白冰多出一大截,它们都快退到山脚下了。”
黑冰是什么?哈龙冰川究竟后退了多少?我们决定明天启程去看个究竟。
是夜,营地就扎在海拔4200米的小溪边。我的同事赖芸低声咳嗽直到天亮。感冒,对于他这样强壮的青年来说本来是不值一提的小病,但在高海拔地区却可能致命。痛苦的煎熬一直持续到东方露出了一丝微光,我才感到稍有好转。这时,外面突然有人高喊“昨晚下雪了!”我第一反应就是:“糟糕! 雪会掩盖地貌,这下我们很难寻找冰川25年前的位置了!”
两个小时的攀登让我们变得气喘嘘嘘,这时天也开始放晴。在冰川前面,来自中国科学院寒区旱区环境与工程研究所(以下简称“寒旱所”)的冰川学家鲁安新教授给我们解释了索保所说的话。索保所谓的“黑冰”,也和“白冰”一样,实际上是冰舌,即冰川的末端。唯一的不同就是黑冰被冰碛物所包裹,外表更像是山体的一部分,与冰体原本的白色相比,就被直呼作“黑冰”。研究表明,冰川强烈退缩后,遗留下来的大量冰碛物成为当年冰川末端位置的可靠坐标。粗略目测之下,哈龙冰川25年之间至少退缩了一公里!
冰川十分敏感,即便是微小的温度变化也能引起冰川的变化,因此通过长时间观测冰川,我们可以获得有力证据证明气候变化的趋势。根据鲁教授提供的遥感图,在过去35年当中,黄河源区冰川的面积缩减了17%,直接造成补给黄河源头的水量损失达到239亿立方米。
如果按照英国哈德利中心(Hadley Center)的预测,到2100年,青藏高原的温度将比现在升高2到3.6摄氏度。粗略估算,到2050年,中国西北部的冰川将有超过一半彻底消失。作为中国的三条大河的发源地,这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
长期看来,冰川消退会导致世界主要河流源头干涸。而从短期来看,气候变化和冰川退缩还会引发其他气候灾害。在我们前往探查冰川的路上,许多当地人以为我们是冲着“大雪崩”去的。2004年3月18日,阿尼玛卿山发生了历史上最大的一次“雪崩”,超过2640公顷秋季草场顷刻间被毁。
我们正在逼近雪崩现场。
驱车接近山谷之时,见路旁竖着一块警示牌,上面用红油漆写着“警告!前方危险,请勿进入!”我们又继续前进38公里,终于看到了雪崩的遗迹。在我们面前,绿茵茵的草场犹如骤然被一座巨型煤矿所覆盖,各处散落着黑色的岩石和砾石,在脚下,山坡上,沟壑中到处都是。
这里的场景就好像经历过一次火山喷发一样。正当我们赞叹大自然可怖力量的时候,鲁教授对所谓“大雪崩”提出了异议。
“我认为这并不是一次雪崩,而是一次‘冰崩’”!鲁教授的解释是这样的:在阿尼玛卿山的西侧约海拔5200米的高处,有一大片暗色区域,周边都是积雪,很明显这就是崩塌发生的地点。这里曾经覆盖着数千万年堆积的冰川。气温的迅速上升引发冰川迅速融化,不同的部分融化的速度不同,因此整个冰川的压力分布极为不均。此外,阿尼玛卿山西侧陡峭的地质特征加剧了冰川退缩带来的危险,引发了最终的崩塌。崩塌时威力巨大,夹杂着庞大体积的积雪和黑色冰碛物的冰川直削下来,甚至将山体的一部分也撕扯了下来。
直到14个月后,当时惊心动魄场面留下的余威仍然让到访者心有余悸。美之极致与恐怖并置激发起心底无限敬畏。在左侧,夏季的绵绵绿意攀升到人迹罕至的高度,玫瑰色的险峰绝顶,兀立在沁蓝苍穹下,千里雪色被烈日映作眩目白金。而在右手一侧,铺天盖地的墨色石丘如波涛起伏——草场表层完全被黑色冰碛覆盖,其对比有如白昼与黑夜,梦境和现实。
然而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滑落的冰川与冰碛物在清水河、权隆河、达玛曲河汇入曲什安河的河谷处,形成横向5公里、纵向3公里、平均厚度300米的冰雪大坝,将河道阻塞,形成堰塞湖。因为上游不断补水,这个湖泊的面积每天都在扩大;与此同时,由砾石和冰川碎屑组成的冰碛坝也每天都在松动。坝体本身松散而多孔,而且其中冰冻部分由于温度上升和水浪冲击,融化的速度越来越快,随时都有决堤的危险。
三条突出的冰碛边缘已经可以看到明显的裂缝,甚至能听到冰缝裂开的声音。小块岩石和冰的碎片不断从坝上脱落,滑入湖中。现在,坝体最低处仅仅比水面高5米,一阵暴雨或者气温陡升造成的加速融化就能让这条千疮百孔的堤坝彻底决口。
站在冰川湖一侧的山坡上——一个相对牢固的落脚点,我能听到这个稚嫩的湖泊呼吸,崩裂的声音时而清脆响亮,时而深远悠长,还不时伴有扑通扑通的掉落声。沿着河水的流向看去,冰碛坝已经被侵蚀出一个大洞。离我2000米远的地方,有一只担架模样的木架静静地漂向大洞,上面系有几块彩色布条。这是不是藏族传统的水葬?从上游被冲到这里,看上去它的行程就要终止在这个洞里。望着湖水的下游,我知道仅仅40公里以外就是下大武乡,那里还居住着175户人家。我的心猛地一沉,“一旦湖水决堤而出,他们可怎么办?”
就在绿色和平科考队离开冰湖三周之后,冰坝溃决了。300头牛羊消失在滔天巨浪里,洪水所经之处,道路、桥梁皆被冲毁。所幸的是,这一次没有人员伤亡。但是未来气候暖化将使极端气候事件更加频繁、更加猛烈,下一次我们会不会还这么“幸运”?
随着一路东进,我们渐渐接近黄河的源头了。黄河发源于巴颜喀拉山,各处冰川融水汇合到一起逐渐形成小溪。然而,只有在穿过著名的姐妹湖之后,黄河在水量上才真正可以称得上是一条河。因此,扎陵湖和鄂陵湖这一对姐妹湖被公认为是黄河的发源地。
扎陵湖是世界上最高的湖泊,大而平静,蕴着蓝的静谧。她似乎有一种魔力,可以安抚那些倦于世俗纷争的心灵。据说数百年前,一位僧人远游至此,便决定永不再前行。于是在湖边修建了一座小庙宇——多卡寺,现在这座寺庙已经成为青藏高原上赫赫有名的宗教胜地。僧侣和圣徒一代一代到这里朝拜,有些人来了就再没离开。他们甘愿把余生留在这寺庙周围安逸的小村庄中。今天,这里的人们似乎仍然过着平静的生活。
但是安逸的梦乡终有边界。仅仅在20公里外的扎陵湖乡,才嘉让对我们讲述了他的遭遇。才嘉让今年38岁,自小在那里长大。他记得在他小时候,黄河的水位还很高,草几乎能没过腰(现在只能勉强盖过脚趾),泉水十分丰沛。但是现在,黄河水位逐年下降,不仅是牲畜,就连牧民的饮用水也很难得到保证。在每年9月至次年3月的枯水季,村里的人们只好吃井水,而流动的牧民不得不吃雪或者融冰以解渴。
近50年,姐妹湖的水位已经平均下降了3到4米。今天,从两个湖中间的牛头山山顶上俯瞰,鄂陵湖边缘有一部分湖面已经与主水体分离并且水面正在加速萎缩。自2003年12月,黄河源头鄂陵湖出水口出现历史上首次断流。
仅仅在2000年一年的时间里,黄河源区包括河流、湖泊和水库在内的水域面积就骤然下降15.12%。鲁教授分析说,降雨量减少和蒸发量加大直接导致地表水量下降,致使湖面水位下降,并出现盐碱化,湿地退化乃至湖泊消失等现象。
在姐妹湖东部,有一大片蓝色的小湖泊星罗棋布,因此而得到了一个美丽的名字——星宿海。在近20年时间里,4077个湖泊中有超过3000个已几近干涸,只剩下261个水面面积在0.06平方公里以上的湖泊。新修建的公路直接穿过干湖中心。随着驱车向前,我们看到一个湖泊被分成两半,而1994年时这还是一个完整的湖泊。由于气候变化,这种现象在该区域已十分典型。在对星宿海核心区三个主要湖泊的勘测中,我们发现,湖泊退缩之后,原来堤岸已经向前延伸了30到40米。
当天最兴奋的事要数我们遇到了来自黄河沿水文站的梁海青站长。鲁教授一见到梁站长,颇有相见恨晚之意,两人迫不及待地议论起来,嘴里冒出一组组数字和一串串专业术语。茶水的茗香飘散在梁站长简朴的办公室中,他在此已经工作10多个年头了。在梁站长的盛情邀约下,鲁教授拿出了自己收藏的两张珍贵的遥感图片,分别测绘于1986年和2000年。而在和梁站长的交谈中,鲁教授也获得了重大发现。从图上看到三个主要湖泊严重疏干的迹象,梁站长感叹道,现在星宿海几乎已经和黄河断开了。“什么?我曾经以为它们本身就是内陆湖,从来没有和黄河相连通!”鲁教授大吃一惊。梁站长笑道,“是啊,从这张遥感图上来看确实像是这样。星宿海的疏干化会导致黄河径流量的减少。”
在梁站长办公室的墙上悬挂着黄河源区水文记录的4张大图。从1995年以来,每年的蒸发率都在不断上升,远远超过了当年的降雨量。这份记录一清二楚地反映出近年来的气候变化。梁站长进一步指出湖泊的疏干导致地下水补给减少,从而进一步导致水位持续下降。自从80年代以来,黄河源区的地下水位已经下降了7到10米。
更大的威胁是湿地退化。原本湖泊周边的湿地是生态缓冲区,起到对湖泊的保护作用。但现在湿地沙化非常严重,而且沙地还进一步向湖泊中心侵蚀,似乎要吞噬掉人们最后的一线希望。没有了水,这片美丽的土地将变成一片荒漠。
中国有句俗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我们的行程中,我数次碰到美丽的藏族姑娘。她们的眸子如月下湖泊般晶莹剔透,笑容如高原彩虹般灿烂可爱,脸上的表情表达出她们内心对生活无比的热爱和骨子里那股顽强不屈的精神。我注意到她们许多人都镶着金牙,笑起来更添一分光彩。
妇女们即便在做家务时也穿上最好的衣服,佩戴上所有珍贵的首饰。家家都把钱投在牧养牦牛和绵羊之上,不留储蓄。这是他们的习俗,他们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他们一直坚持着这些传统,但是这份坚守也让他们付出了重大代价。
在过去20年中,持续不断的冻土退化与湖泊疏干一起导致了草场的急剧退化,而过度放牧使得有限的草场更加不堪重负。尽管环境变化有其复杂性,但是我们仍然可以对此作一简单归纳:水分补给减少以及草场急剧萎缩会导致牲畜数目下降,直接引发当地居民的贫困现象,因为当地居民的全部生活资料就是这些牲畜。尽管对此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当我们走进黄河乡的一个破败的小村庄中,我们还是为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洛瓦,80岁。他坐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却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袍,十分扎眼。这件衣服就是他唯一的家产,他的老伴脸上也写满了困顿。他们现在只能靠政府救济过活。他们曾经拥有自己的牲口,而现在连盐都买不起。本洛,79岁,现在和孙女住在一起,他们一家也没有任何收入来源,而以前她家曾有140只羊和140只牦牛。在第三户人家,我们看到一个31岁的妇女拉扯着4个孩子。15年前,她刚结婚时,丈夫入赘来到了这个富裕的小村庄,当时她的嫁妆有20只牛30只羊。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她的丈夫很少回家,整天在外省找些零工以勉强养家糊口。我们转了一圈,发现由于环境退化,整个村庄的村民都陷入赤贫,只能靠政府救济。回想起以前齐腰深的绿草以及丰沛的小溪和山泉,他们只能默默叹息。
在环境退化和过度放牧的双重压力下,这里的牧民普遍都无力维持基本的生活。在今年下半年,黄河乡105户居民有望搬迁到青海海南州的同德县,这是政府实施“退牧还草”工程的一部分。在那儿,他们可以住上新房,还能够拿到一笔不菲的补贴——8000元人民币以开始新的生活。
黄河乡隶属于玛多县,也就是所谓的“九曲黄河第一县”。在县城里,我们见到了老县长拉保。拉保曾经于1966至1984年担任玛多县长。他回忆道,1964年玛多县开始逐渐富裕起来。从1979年到1982年,玛多县的草场曾一度是中国最好的草场,也因此成为全国的首富县。当时,玛多县有67万多头羊,6000多人口。而从90年代初以来,干旱的趋势愈发明显,缺水以及植被退化严重困扰着草场的发展。由于荒漠化越来越严重,人们早就不能采割储存冬季草料,因为夏季草最高也只是贴着地皮而已。而如果环境恶化持续下去的话,就是这点草料恐怕也要彻底消失了。此外,该地区几乎所有的山泉都已干涸。今天,玛多县有26万头羊,却有1万多人口,已经沦落为全国最贫困的县之一。
拉保说,“现在气候变得越来越暖和。过去我们在冬天都要穿厚厚的棉毡衣,而现在穿一件绒衣就能过冬了。”
尼切是拉保的女婿,他说他记得近来最干旱的年份是1996年、1997年和2000年。但是去年也挺难捱,而且整体的情形也变得愈发糟糕。特别是在冬天,在牧区连基本的牲畜饮水都难以保证。在花石峡县,甚至连人都没有水喝,因为所有的井都已经干涸。在这里,卖水成了赚钱的业务,冬天一桶水能卖上1元钱。尼切是当地公安局的警察,他工作的一部分就是劝说牧民们和政府合作,完成“退牧还草”工程。据他讲,起初牧民们在感情上难以接受生活方式的彻底改变,他们不愿意离开世世代代居住的帐篷,那是他们的“家”。一般来讲,他们至少经过两三年才能适应新生活。但是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离开才是保护家园的唯一出路。
在被问到为了保护环境,现在有没有打算将玛多县整体搬迁到更好的生活处所之时,老县长拉保说,只要井里还有一滴水,他就不搬家。从他眼神里,我们依稀看得出他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怀念。而36岁的尼切却完全是另一种想法,他说玛多县应当整体迁移,以保护黄河源区的环境,而且子孙后代也能生活得更好。
2001年, 政府投资近亿元,在玛多县修建了一座水电站,总装机容量为2400千瓦,这样这个“九曲黄河第一县”就能用上电了。我们赶到电站,看到有两台发电机,但是只有一台机组在运转。水库的水位为4268米,仅仅比最低工作水位4260米高一点点。当天值班班长陈景源说,今年这个电站4月14号才开始工作,是建成后第一次发电。去年电站没有发一度电,因为黄河水位非常之低以至于根本无法工作。电站所有的工人都外出打零工维持生计。今年的降水稍好一些,情况也略有改善,但是前景依然黯淡,因为整个源区的水资源都在下降,冰川也在消退。
在过去10年中,由于气候变化引起的源区整体生态退化,黄河源的水量下降了23%。科学家预计,在未来25年内,青藏高原的温度将会上升1.4摄氏度,其升温速率将增至过去50年的两倍。照这种趋势恶化下去的话,黄河源区的冰川冻土将很快告急,所剩无几的湖泊只会加速蒸发,而已经造成4万环境难民的草场退化和沙漠化将变本加厉。
有专家预测,黄河的水量很可能在未来30年内减少50%;到那时,面临困境的不仅仅是一座水电站或是一个地区的牧民,整个流域和整个国家都面临着严峻挑战。
在气候变化的威胁下,黄河的安危已然命悬一线,现在确实到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来源:中国环境生态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