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天山生态传承天山文脉
2012年7月27日
天山是一条山脉,也是一条文脉。文脉(Context)一词,最早源于语言学范畴。它是一个在特定的空间发展起来的历史范畴,其上延下伸包含极其广泛的内容,如从狭义上解释即“一种文化的脉络”。
在中国历史地理的版图上,在中国文化的源流史上,天山占有特殊的地位。自古以来天山就是中国与中亚、西亚、南亚乃至欧洲联系的重要通道,“古丝绸之路”本身就是一条贯通古今、联系东西的“文化大动脉”。天山山脉美丽壮观,神奇广袤,天山“文脉”更是源远流长,影响深远。从古至今,在人们的心目中,天山是一座美丽、神圣、赋予万物生命的圣山,因而有无数神话传说、诗歌词赋、音乐绘画赞颂她的秀美、苍凉和神秘。《穆天子传》中记载了3000年前的周朝穆王乘坐“八骏马车”西行天山的故事。“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看君走马去,直上天山云”“月出通天柱,神池载地灵”“茫茫戈壁望天际,云端之上有天山”……天山的美丽与神奇,在诗人的佳句中千古流传。
文脉,也是人的行为之映射。美国人类学家艾尔弗内德·克罗伯和克莱德·克拉柯亨指出:“文化是包括各种外显或内隐的行为模式,它借符号之使用而被学到或传授,并构成人类群体的出色成就;文化的基本核心,包括由历史衍生及选择而成的传统观念,尤其是价值观念;文化体系虽可被认为是人类活动的产物,但也可被视为限制人类作进一步活动的因素。”克莱德·克拉柯亨把“文脉”界定为“历史上所创造的生存的式样系统”。人类的生存式样,既取决于人的力量,也取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
人与自然的关系,从古至今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敬畏自然、征服自然、保护自然。在漫长的原始文明阶段和农业文明阶段,人对自然保持着一种敬畏和服从的态度。在古代,人们对江河山川常怀敬仰膜拜之情,对遥远神秘的天山更是敬若神明,乃至“过之皆下马拜”。在工业文明时代,人的力量迅速扩张,“征服自然”一度成为一种全球蔓延的主流力量。到了今天,“保护自然”、“人与自然和谐”成为新的生态文明潮流。人们已经从沉痛的教训中意识到:一旦自然环境被破坏,一旦生态系统被打破,人类的文脉也就荡然无存。全世界范围内申报“世界自然遗产”的火热升温,就是这个潮流的具体表现。生态文化和生态意识的彰显,标志着人类文化的大转型,也标志着人与自然关系的重新构建。“新疆天山申遗”的步步推进,不仅是对自然遗产的保护,同时也是对天山文脉的整理与传承。
人是在探索世界的过程中认识世界的。从古丝绸之路的商人、僧侣,到近现代的探险家,人们对天山的探索从未中断。天山山脉本身的若干山谷隘口,曾经是南北疆交往的通道,历史上重要的地区政治、军事中心,都选择在天山脚下。汉晋隋唐时代,统辖西域的最高行政机构总是设在天山南麓的中部,如西域都护府和安西都护府;元朝和清朝时期,则设置在北疆,一直到今天的乌鲁木齐。古往今来,人们仰视天山、赞美天山的情感不断流传累积,成为一种集体性的“天山情结”。尤其是随着当今旅游产业的兴起,越来越多的人们把天山美景作为旅游目的地。沉积山水之间的历史文化,与自然景观相对映,称之为人文景观,与山脉水脉相对映,亦可称之为文脉。追寻山脉水脉的最高境界是追寻其间的文脉。天山的文脉,在人们的寻找与探索中更加源远流长。
这是一场人与自然关系的再认知,也是一场人与自然关系的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