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洞庭湖候鸟面临生存危机
2010-11-09

湖南洞庭湖候鸟面临生存危机

2010年11月08日 来源:法制周报

  捕猎者不惜用“呋喃丹”毒杀天鹅  湖南首发“禁捕令”以期扼制非法猎捕

  拯救“候鸟的天堂”

  《法制周报》记者 曹晓波 文

  “鸟的迁徙是一个关于承诺的故事,它们的迁徙是生存之战。”法国电影《迁徙的鸟》第一句话蕴含深意。

  每年10月,湖南岳阳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浩浩荡荡19万公顷的湖面上,上万只候鸟从寒冷的西伯利亚翻山越岭,远道而来。

  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采桑湖管理站站长高大立,已经注意到了早早飞来的九只天鹅,它们腾空而起,掠过安静的湖面,姿态优雅美丽。  

  高站长告诉《法制周报》记者,当成千上万只候鸟起飞或降落的时候,湖面上异常壮观。

  每一年这一场景在无数游客心中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据相关部门统计,东洞庭湖历史上候鸟最多时来过50多万只,2003年有水鸟13万只,2004年至2005年跌至11万只,而2009年11月,4个观测站记录的鸟儿只有7万只左右。截至今年10月27日,共记录到刚刚迁徙来的候鸟21种,10469只。  

  这一不断递减的数据让人触目惊心,“候鸟的天堂”正面临消逝。

  10月21日,湖南省农业厅首次发布《关于禁止猎捕野生鸟类的通告》,以期扼制非法猎捕行为。记者调查发现,“禁捕令”得到了较好落实,但东洞庭湖候鸟仍面临生存危机。

  “一剑封喉”

  岳阳市华容县幸福乡东浃村——一个沿东洞庭湖堤坝而建,典型的渔村。

  老渔民杨年向记者描述了记忆中东洞庭湖幸福外滩上激动人心的一幕:到处都是候鸟,起飞的时候挥动翅膀的响声如七级大风,将太阳挡住,在湖面上留下巨大的阴影。

  这一场景在他看来变得不可复制了。先进的武器和人类更大的贪欲,给候鸟生存带来了不可避免的威胁。

  东浃村的一些渔民家门口竖立着两根长达两米的炮筒,如今拉上绳子用来晾衣服。锈迹将水泥地染黄一片,炮筒所向,曾经不知多少候鸟一击毙命。

  在芦苇场工作过的董明亲历过许多猎杀候鸟的血腥场面。“有一丈多长的炮筒,射程100米,至少要100只候鸟才会开炮呢。”声音巨响,他害怕地没敢上去制止,“这些人都是亡命徒啊。”

  不过这样的场面在2005年后就不再出现了,更加先进以及隐秘的武器被派上用场。东浃村长长的堤坝上,渔民们经常见到有外人猎杀候鸟,场面恐怖。

  渔民陈飞在今年上半年还常看到,猎杀者身穿迷彩服,全副武装,六七人呈扇形围攻候鸟。“都是双管散弹猎枪,打出的子弹都是一片一片的。候鸟岂能逃脱?简直是‘一剑封喉’”。

  随着东洞庭湖生态环境的改变,投毒这一传统的方式成为了毒杀候鸟最实在的方式。去年11月,董明就在杨树林的水沟中发现了被毒死的大片野鸭,其中包括珍贵的天鹅。“很久没人去捡,水沟里发出阵阵恶臭。”

  去年11月,东浃村渔民付锦玉在围子里打工,他仔细观察过毒杀候鸟的方式。一种名为“呋喃丹”的剧毒在傍晚被放置在“有候鸟落下羽毛的地方”,这意味着候鸟还会来,第二天早晨就能捡到大量的候鸟。“每天都有一百来斤。”

  “湿地不见了,候鸟只能盯上围子里的鱼,围子老板为了保住鱼,也为了毒杀候鸟挣钱,就会下药。”付锦玉的弟弟付锦维解释说:“被毒死的候鸟被装进泡沫箱里,通过秘密渠道运往鱼贩子的冷库中。”

  付锦维在今年2月份做过“实验”,他在镇上的市场上订购了两只野鸭和一只天鹅,两天以后,野鸭被如约送到他的家里,但他婉言拒绝了。“从冷库中拿出来的,外面还有冰块。”他摸清了价钱,毒死的野鸭50元一只,天鹅500元一只。

  11月1日,记者佯装成外来游客,进入镇上的野味市场。老板娘十分警惕,称暂时没有候鸟。在付锦维拉家常的客套话中,老板娘承认以往的生意非常好。

  “从预订、捕捉、运输、贩卖候鸟,这基本上是一个没有太大成本的暴力产业链。”付锦维这样向记者分析道。

  渔民付锦维实名举报

  付锦维被人称为“维宝”,意思是“维护洞庭湖宝库的人”,他经常“巡逻”在东洞庭湖的幸福外滩上,密切注意着湖中发生的一切。

  他的腰包里放着一个电话簿一样大小的笔记本,他笑言用来记录灵感,这些灵感被他写进保护湿地和候鸟的投诉材料里,“希望能用真诚打动他人”。

  “我们东洞庭湖保护区已经变成珍稀鸟类的坟场,鱼虾的绝地,到处都是它们的尸骨,看着都让我们寒心……”今年1月21日,红网论坛上一篇《保护湿地,救救候鸟,东洞庭湖湿地保护区面临消失!!!》的帖子引发了网友的热议,文章不长却附有22张现场拍摄的照片,被毒杀的候鸟清晰可见。

  发帖人正是付锦维,他甚至煞费苦心地留下了真实的姓名、手机号,有网友打电话来赋予他“湖南洞庭湖猎杀候鸟举报第一人”的称号。

  今年41岁的付锦维一米七的个子,头发枯黄杂乱,皮肤黝黑,长期在野外活动。

  记者乘坐他开的小三轮车,难以置信的是,他仅有小学二年级文化,却善于言谈,自称熟读四大名著。

  直接促使付锦维“保湖”、“保鸟”的原因来自于一次不经意间的发现。去年10月,付锦维和二哥付锦玉在岳阳市五码头打工。夜幕降临,一艘拉有白色塑料箱的大船抵岸。卸货途中,泡沫箱意外破裂,“都是野鸭、天鹅!”付锦维深感吃惊。

  自此之后,付锦维通过各种途径将贩卖候鸟以及破坏湿地的黑幕传递到外界。为此,他自费印制了宣传单呼吁保护候鸟,甚至请来镇上的摄像师拍摄自己的所见所闻。镜头里,他操着当地方言“直播”报道,语言铿锵有力。录好后,他做成许多光盘寄给了相关主管部门。

  付锦维的“管闲事”使他丧失了上万元的收入,但是他对《法制周报》记者说“并不是一无所获”。他帮助渔民从鱼贩子手中收回了部分被垄断的渔权,也得到了相关部门的重视。为此,只要有领导过来视察,他都被当地保护站推荐为“带路的人”。

  2010年11月1日,记者随付锦维进入东浃村,就受到不少村民的目光“追随”。据一些敢于说话的村民介绍,付锦维是远近闻名的“好事者”,他触犯了许多黑势力的利益,经常收到“少管闲事,小心点”的威胁。

  与付锦维相处的三天,记者常常听到他的妻子的抱怨。付锦维对记者说:“我不会半途而废,为子孙后代留下一个美丽的洞庭湖是我的梦想。”

  人进鸟退的候鸟乐园

  11月2日,记者随付锦维赴幸福外滩一探究竟。

  东浃村沿堤的房屋墙壁上,并没有见到一处关于保护候鸟的标语,倒是“防治血吸虫”和“水陆两用挖机”的大字标语随处可见。

  上世纪60年代,为防治血吸虫,洞庭湖兴起了高涨的改造运动,建造围子,湿地变旱地,以杀灭血吸虫寄生的田螺是有效途径。

  随后这一工程被利益熏心者发现了牟利的途径。根据洞庭湖的水域特点,潮涨为湖,潮退为河。筑成密封的围子,即使在水退去之后仍然可以在围子中捕鱼。2007年始,水陆两用挖机的出现将造围运动推上了高潮。机械化能将围子的堤坝筑得更高,意味着能存留下更多的鱼。

  从记者走下洞庭湖堤坝,及至坐渔船到湖心,长达20来里的路程,用“满目疮痍”来形容所见到的洞庭湖并不为过。杨树林、竹竿、围子、壕沟、丝网,密密麻麻,整个湖面都被瓜分割据。

  一位已被辞退的华容县湖洲管理局芦苇场员工董明介绍,属于华容县行政区内的洞庭湖中,17000多亩芦苇场被租给了造纸厂种杨树,租金每年每亩30元。照此计算,芦苇场在这个地方一年的收益是51万元。

  陆地上长达上千米的竹竿栅栏一字排开,铁丝、丝网精制而成的“长笼”是抓捕候鸟的有效方式,候鸟一旦进入,再也无法出来。

  而水中竖立的竹竿丝网则是当地渔民使用的一种“残酷”的捕鱼方式“迷魂阵”:每年到了冬天不等水全面退落,渔民将承包的沟汊里的水全部抽光,“刨底三尺”把大大小小的鱼“一网打尽”。正是竭泽而渔使候鸟丧失了最后的食物来源。

  行走在堤坝上,围子老板警惕地盯着记者这样的陌生面孔。记者注意到一般的围子上甚至插上了红旗。付锦维说,红旗在洞庭湖的潜台词是“领土的占有”,围子老板有权殴打进入围子的外来人。

  《法制周报》记者看到,整个湿地已经变得干涸,甚至开裂,“马来眼子草、穗花狐尾藻、金鱼藻等候鸟爱吃的食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青草,湿地变成了牛羊的牧场。”付锦维抓起一把青草,无奈地说道。

  湖面竹竿林立,绿色的渔网拉成一片,在迷雾里若隐若现,如鬼魅的舞台。

  人进鸟退,候鸟乐园濒临消逝。

  东洞庭湖候鸟保护之难

  11月3日,采桑湖管理站,高大立站长在接受《法制周报》记者采访时,“我们有很多无奈”经常出现在他的话语中。

  高站长向记者出示了一份电子版的调查报告,他再三嘱咐记者,只准看不能带走。记者注意到这份统计单上罗列了大致28处违法侵占湿地的名单,被侵占的湿地面积从3000亩至10000亩不等。其中包括:东浃村村主任郭军4000亩,侯宝华(外号强婆)10000亩,朝阳沟的何老七10000亩,幸福外滩王大毛10000亩。

  实际上,记者在东浃村采访的时候曾打探到,村主任郭军以及侯宝华等人“依然在搞围子”,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高站长表示,最大的难题就是法律上的无奈。

  据了解,《中华人民共和国自然保护区条例》还是上个世纪90年代颁布的,是保护区主要的执法依据。“但是近些年出现了很多的问题,法律上并没有体现出来。比如围子主要建在保护区的实验区和缓冲区,它的权属在当地政府畜牧水产部门,捕捞的主管在渔业行政部门,依法行政必须要有相关的法律条文,而我们没有。”

  而管理体制不顺则是另一大难题。

  “洞庭湖分属不同的地、市,涉及洞庭湖的有关部门非常多,紧密联系的有渔政、国土、水利、旅游等11个部门,松散的有芦苇公司、采砂公司等26个单位。每个部门都有每个部门的利益,难以形成统一的一盘棋的工作思路。”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局长赵启鸿解释说,“比如芦苇是芦苇场的,芦苇场可以用防火的名义来改变湿地用途,你没有办法。”

  但是高站长证实:东洞庭湖中“土地分割”的肇事者正是拥有土地管理权的政府及水利部门,它们将湿地变相出租,收取一定的租金。

  赵局长认为,投入机制不畅一直是东洞庭湖生态保护的难点,“东洞庭湖生态管理资金由岳阳市财政拨款,而地方财力有限,想做很多事情都很难。”

  东洞庭湖19万公顷面积,只有41个在编管理员,这与法律规定的“每1000公顷配一个人”相差甚远,感到“点多面广线长,力不从心”,高站长说。

  而护鸟员在东洞庭湖只是象征性的称谓,据了解,东洞庭湖的护鸟员来自于附近村庄的热心村民,并没有任何工资待遇。11月3日,记者在幸福外滩上行走了一天,没有见到任何管理员,而明令禁止的电打渔盛行,无人管理。

  从高站长处证实,侵占湿地最严重的地方正是幸福外滩,“究其原因,一是此地是岳阳县与华容县交界处,地界模糊,监管部门重叠,都管都不管;二是海拔较高,土地容易干燥,机械能大面积方便使用,加剧了侵占湿地的进程。”

  “我们究竟能为洞庭湖做些什么?候鸟正在南迁,而洞庭湖没有准备好。保护候鸟,保护湿地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在记者离开的时候,付锦维语重心长地对记者表示。

  两人相视良久,默默无语。

  鸟的迁徙是一个关于承诺的故事,它们的迁徙仅仅为了生存,而洞庭湖正在失约。

  (为保护采访对象及渔民要求,部分渔民为化名)

  湖南林业厅首发“禁捕令”  配套措施仍需完善

  猎捕20只以上将予以立案处罚

  《法制周报》记者 曹晓波

  11月3日下午,在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采桑湖管理站站长高大立的办公桌上,记者注意到一份两页A4纸合订成的“禁捕令”通告,被放在所有文件的最顶层。

  这份湘林通〔2010〕1号《关于禁止猎捕野生鸟类的通告》在上个月21日从湖南省林业厅发出,至今间隔十八天。

  在11月1日至3日,记者采访东洞庭湖幸福外滩上的渔民,多数人并不知道“禁捕令”是什么以及意味着什么?

  省林业厅野保处副处长王国平向《法制周报》表示,目前的工作是要加大宣传的力度,完善相关配套措施,但同时他也感到丝丝隐忧,“禁捕令”的执行还存在诸多难点。

  湖南首发“禁捕令”

  今年10月,媒体报道湖南省新化县观音山上大批候鸟遭到捕杀,在新化当地一晚能打一吨以上,引起了省林业厅的高度重视,这被看作“禁捕令”问世的直接因素。

  湖南地处中亚热带,是鸟类主要越冬地和迁徙途经地,洞庭湖更是国际重要鸟类越冬区。近年来,候鸟的数量急剧衰减,东洞庭湖从历史上候鸟最多的50万只跌落到不足10万只。

  “禁捕令”通告处罚极为严厉:非法狩猎陆生野生动物20只以上的;在禁猎区或禁猎期使用禁用的工具、方法狩猎的;具有其他严重破坏野生动物资源情节的都将予以立案。而违反狩猎法规,在禁猎区、禁猎期或使用禁用的工具、方法狩猎,非法狩猎陆生野生动物50只以上的,为重大案件;非法狩猎陆生野生动物100只以上或具有其他恶劣情节的,为特别重大案件。

  禁猎期间为2010年10月22日起至2015年12月31日止,5年禁猎期满,再根据执行情况决定是否延续禁猎期限。

  事实上,在今年上半年张家界召开南方五省野生动物保护的会议上,湖南省林业厅有意将禁猎期设定在每年3至4月,10月至11月。

  “改变禁猎期,要涉及到很多的法律上的难题,考虑到整个湖南地区的野生动物保护现状。”相关业内人士介绍说。

  业内人士还透露说,走私野生动物是目前世界上利益最大的行业,比走私军火、毒药更严重。

  从“违法”到“犯法”

  “禁捕令”的理论依据之一来自于《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第三十二条规定,在禁猎区、禁猎期或者使用禁用的工具、方法猎捕野生动物的,由野生动物行政主管部门没收猎获物、猎捕工具和违法所得,处以罚款;情节严重、构成犯罪的,适用《刑法》的规定。

  另一个重要的理论依据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条规定,违反狩猎法规,在禁猎区、禁猎期或者使用禁用的工具、方法进行狩猎,破坏野生动物资源,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

  “这意味着一旦某人在禁猎期猎杀野生鸟类20只,都将由公安机关介入,进入司法途径,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这是相当严厉的啊。”王国平解释道。

  他还补充说,20只这个数量,不仅包括一次性猎杀,还包括累计的数量,但这需要公安机关的举证。

  “这是我省第一次,但是这个步伐是蛮大的。”从“违法”到“犯法”,给民众带来的影响不言而喻,但是记者调查,只有少数人知道有“禁捕令”这个通告,但是并不知道处罚的严厉性,多数人甚至对于“禁捕令”一无所知。

  “很简单的例子,现在的长沙市花鸟市场源头被堵死了,相思鸟、画眉等都是野生的,‘禁捕令’不允许,那么只有关门。”王国平神情显得严肃。

  配套措施仍需完善

  与“违法”到“犯法”相伴而行的是行政部门执法方向的转移。

  “行政上的监控已经转为法律上的监控了,而过去一般是行政处罚。”王国平说。“这对于公安系统来讲,是个很大的压力,以前行政执法没收、罚款,现在如果达到了猎杀20只,我们就没权去处理了,如果去处理就叫渎职。”

  “同样的,假设发现有人猎杀数量达到立案的程度,公安部门不去执行,也可以说是渎职。”

  “所以说这个权力不好用啊。”王国平感叹,“这要求森林公安局强力执行,地方公安局也要配合。”

  根据王国平的观察,“禁捕令”的执行基础薄弱,南方地区执行相对困难,传统上湖南人的饮食习惯基本上没有禁忌的食物。

  正是种种矛盾的存在,使得出发点很好的“禁捕令”踌躇不前。“目前,主要是加大宣传通告;另外结合监控,在打鸟多的要害地方尤其是环洞庭湖边,通过野生动物疫源疫病监测站进行监控。”王国平表示。

  在王国平看来,更重要的是需要与此相关的配套措施的出台。记者从省林业厅了解到,公安部门已经在制定相关的工作任务,而省林业厅的配套措施也将在近期予以细化。

  “未来五年难以预测,要想达到初衷的效果还有很多路要走。”王国平说,“保护野生鸟类需要全民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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