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1-30 11:53:28 来源: 时代周报(广州)
人类活动加剧了自然环境的恶化。楼兰已经消失在茫茫罗布泊,楼兰之东即为今日圣地敦煌,它还能在库姆塔格沙漠的包围下存在多久?世界文化遗产莫高窟会不会完全消失在沙海中? 从2009年11月开始,时代周报记者从敦煌绿洲的屏障南泉和西湖湿地、寻找敦煌绿洲的水、保护莫高窟、库姆塔格沙漠的扩大等方面入手,对敦煌生态展开了实地调查。 时代周报11月30日报道 虽然库姆塔格沙漠只是中国第六大沙漠,但它每年3至4米的东进速度也足以让敦煌绿洲彻底消失,变作第二个楼兰。 敦煌拥有4块湿地,其中西湖和南泉湿地面积最大,位置也处在库姆塔格沙漠东进的最前沿,是阻止沙漠东进的唯一屏障。不论是从卫星图像还是记者的实地调查,都能清楚看到库姆塔格沙漠的主干已从敦煌绿洲东边和南边对绿洲形成包围之势,只待这两块湿地干涸后,迅速将整个绿洲吞噬。而它的一部分末梢早就深入到敦煌深处,鸣沙山群即是其中一部分。 敦煌市面积3.12万平方公里,只有4.5%属于绿洲,其他均为戈壁和沙漠。而今,绿洲继续缩小,沙漠戈壁面积不断增大。 从本世纪开始,包括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内的众多政府高官和民间人士积极寻找敦煌绿洲的生存空间,当地百姓和官员在盼望“引哈济党”工程的国家批复。 2009年敦煌干旱加剧,11月前的降水量只有 这块绿洲还能坚持多久?世界文化遗产莫高窟会不会完全消失在沙海中?从2009年11月开始,记者从敦煌绿洲的屏障南泉和西湖湿地,寻找敦煌绿洲的水,保护莫高窟,库姆塔格沙漠的扩大几个方面展开实地调查。 消失的屏障 调查从玉门关开始。 玉门关位于敦煌市西北,是西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南泉湿地的分隔处。“春风不度玉门关”,即使在水草丰美的古代,春风也难以逾越玉门关以西无尽的库姆塔格沙漠和塔克拉玛干沙海,今天的玉门关周围早已成了一片戈壁滩。 同样属于国家级保护文物的河仓城在玉门关往北三四公里处,面积达70万亩的南泉湿地保护区从这里开始往东北蜿蜒而上。河仓城是古代的储粮仓,目前只剩几堵屹立的土墙。 杨明说,南泉湿地的水每年都会有一个蓄水期和蒸发期,大体冬春为蓄水期,夏秋为蒸发期。说到这里,他抬头看旁边的湿地,才想起现在已是蓄水时间—今年没有像往年那样冰封河面,会有多少的水?他有些困惑。他从2003年起就在河仓城看守,在他记忆中南泉湿地2003年是在6月底干涸进入枯水期,2008年是6月中旬,而今年“五一”假日前后就枯水了。他的妻子朱梅英说,8年前大拇指粗细的泉眼现在只剩下香头粗细。 杨明还保管着进入南泉湿地小道的钥匙,主要是防止拉芒硝矿的大卡车闯入。当地已经禁止在南泉湿地开采芒硝、挖掘甘草,近年来管理越来越严。 50岁的王国民和记者一起进入河仓城背后的芦苇丛中,虽然他从小在这里长大,但小时候这片芦苇都是深水,他从未涉足。拨开一人多高的芦苇,试探着往深处行时,可见沿途偶有细小泉水冒出,但水洼大都只有盘子大小。穿过一片芦苇,原本以为会是湖水,却长满了极度干旱碱地植物甘草,土皮坚硬泛着白色的盐碱。 王国民说他在十年前的冬季拉芒硝时也经过这片湿地,当时这个地方都是冰水。 南泉湿地是一片宽度约两三公里的长条湿地。西侧和北侧为低矮的小石山,山后便是沙漠戈壁。 上世纪70年代,王国民曾在南泉湿地的条胡子为生产队放牧过一个月的羊。那时敦煌人的烧柴和放牧都来源于周围的湿地。农闲时,这条便道上到处能见为过冬或做饭拉柴火的驴车。他曾经住过的羊房三年前已被管理部门夷为平地,生态的变迁已经开始改变他储藏的记忆。 碱滩哈拉湖 从南泉湿地往北就到了波罗湖。在张艳琴守护湿地的房顶上,我们看到了波罗湖最后的挣扎—还有一泓水在太阳下闪着白色的光芒。张艳琴31岁,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 11年前,张艳琴跟着父亲到波罗湖放羊,一开始只有20多只,后来发展到500多只。去年她将最后的160只羊全部处理掉,因为熟悉这一带,护林站以800元的月工资雇她看守,拦挡挖掘甘草的人。在这个布满裂缝的土坯房子里,干枯的胡杨树在火炉子里“噼啪”燃烧,一眼大炕和两条布满灰尘的被子是唯一的陈设。羊圈已经残缺不全,无聊时她会到 到了老鸹泉。王国民说以前这儿有几十亩大小的胡杨,因为人为破坏,完全消失。沿途沙化严重,被风肆虐的土丘彷佛是一层层垒起来的。草滩只有一两公里宽,没有沼泽,植被以白茨和骆驼刺等沙漠植被为主。 酥油图的荒漠化同样严重。这儿有一人多高的红柳,植被以甘草为主,水位却很低。在一座宏伟的羊房旁边,我们测量到的水位为 在王国民的记忆中,十多年前的野猪湖水还是满满的,现在仅有弯弯一泓。水周围有不高的芦苇,再往边缘几乎都是高旱植物骆驼刺。接下来的香炉墩、碱墩子等地沙漠戈壁现象越来越突出,湿地特征正在消失。 沿途我们碰到了有四五百只的羊群。张艳琴说这一带有三户牧羊。羊群以山羊为主,山羊绒约每斤80元,但山羊喜食植物根部,破毁植被。 翻过峡门,王国民说远处那个地方叫做大湖水,泉眼多,但从我们立足的地方只能看清沙漠植被,看不到水。接下来到达的咸泉子,植被低矮,基本被沙漠戈壁吞噬。咸泉子的东北面是一大片白茫茫的碱滩,这里叫做哈拉湖。据西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保护监测科科长袁海峰介绍,哈拉湖能够储水1亿多立方米,原本是进入西湖湿地之前最大的湖泊。 敦煌绿洲水源疏勒河本有来自上游瓜洲县的主干和它的最大支流党河,党河在敦煌北侧注入疏勒河,然后一起流入南泉湿地的哈拉湖,灌满哈拉湖后,再流入南部的西湖湿地。古河道还会从西湖流向西部的罗布泊,近代以注入西湖为终端,如今再也到不了这里。哈拉湖遂变为一片白色碱滩,寸草不生。 再往东北行,我们碰到了放骆驼的牧人,他刚刚赶着骆驼从月牙泉到这里不久,放牧人到这里已有两周多的时间,说碰到了在深山偷挖甘草的人,大都是星期四五来,挖两三天后离开,甘草通过有集装箱的车运走。王国民也挖过甘草,掘地半人深,一直往前,将地面翻一遍。他说甘草是药用植物,有货就能出,而在1995年之前,他们每年都会在这里挖上两个月,1995年后才有单位制止。 人为祸患 半个世纪前,敦煌还有天然林219万亩,湿地375万亩,现在仅存天然林130万亩,湿地120万亩,仅西湖的胡杨林由48万亩缩减至8万亩。 沿着公路通往深处,沿途布满白色盐碱的干涸湖底随处可见。我们无法到达西湖湿地的最西边,据刚刚测量完湿地面积的袁海峰介绍,西边的植被大量死亡,沙漠在迅速挺进。 据西湖管理局最新的调查结果,西湖湿地面积现有9. 和南泉一样,1949年后的西湖湿地也一直是敦煌人的柴火、放牧来源和开矿处。2003年批准建立保护区之后,管理人员将近两万只羊清理出了西湖湿地,挖盐和芒硝的厂矿也被清理了出来。开矿对湿地的破坏不言而喻,纷飞的芒硝粉对植被有更大的影响。 目前,西湖湿地内的生态已经剔除了人为因素。袁海峰说,西湖湿地在近代属于疏勒河的终端湖,也是河西走廊的最低地,海拔只有 西湖湿地的植被经历了两次大规模的退化和死亡。一次是上世纪70年代,由于60年代在瓜洲修建了双塔水库、70年代在敦煌修建了党河水库,地表水不再到达西湖,另外敦煌也大力开发农业,仅1975年到1978年间地下水位就下降了 在走访月牙泉的过程中,记者了解到,1960年月牙泉水域面积22.3亩,最大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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