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风季节里你家的玻璃刚刚擦过几天,就又不再透亮;如果你经常在户外活动又穿着浅色服装且喜好干净,你的衣服两天不换洗三天早早的就脏了。每当大风刮起,站在海拉尔小城的高层建筑上四下眺望,你都会发现整座东山沙尘滚滚似狼烟……
你们早就应该来看看
5月20日清晨天地依然昏惨惨。记者顶风上路。越是临近东山,风沙越是猛烈:一公里外观看,整座东山已被风沙隐去。苦了正在忙于栽种土豆的奋斗镇各村农民,家家院落里劳作的村妇们无一不戴着帽子蒙着头巾,近前看时却仍是满面尘土,而挤坐在一辆辆小四轮上去往东山大田栽种土豆的人们,还戴着口罩。
记者不敢贸然跟随村民上山,只能去打搅那些正在庭院里忙碌的人们。一位正在切土豆栽子的青年闻听有记者站在面前时,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凑过来,听得出那口气带着指责:你们早就应该来看看!瞅瞅这风都刮成啥样了,山上没有树,风一来沙土就起来!这位年轻人满面沙尘,只有眼珠和牙齿是白的。
树总是长不起来
接连数日的等待终于——等来了一个艳阳天。5月28日,记者直奔东山,在山脚下的友好村看到有农民正在大棚里忙活,一个风沙话题,引得大棚里的几位农民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围拢过来。“上山种地得戴口罩,种一天地回来不洗澡都不行”,先发话的是年轻妇女。站在一旁的一高一矮两个男青年接话:“上边给树苗就种,完了还雇人拉水浇树,树没少种,也没见哪个砍,从山口到山上砖厂,连着栽种三四年了,也有栽松树的,没见活几棵,山上的树听说也有人看管,就是长不起来,那么大的面积能看护得过来么?东山面积可比西山大多了;自己家的地都整不过来,谁还去管理那些小树,除非组织学生去管。10多年前我上小学和中学时候就栽过几次杨树,现在你上山能看到路旁的树就是我们那时栽的,只浇过几次水,还真长起来了;如果有人组织,农民也不会不干,上山种树是对自己有益的事,你说咱们能不参加么”。
大风耽误我们干农活
如果说城里人讨厌大风天气多半出于卫生方面的考虑,村里人的讨厌则多半在于:大风耽误我们干农活,上山干活时风大得对面三四十米看不见车,我们都不敢把小四轮开快了,怕两车撞上。山上大田都是自然道,风一刮沙土就把道埋上了,车一进去就陷在沙子里,只能在大田埂上跑车,压谁家的地谁乐意呢,没办法,不压地你车就进不去。
也有村民说,山上干一天活太埋汰,只有牙是白的都不算什么大事,气人的是一刮风连喷灌都用不了,喷头顶不过大风,都顺风喷到一面去了。秋天收土豆秧子更气人,你刚往车上装一抱土豆秧子就被大风吹跑了。平时我们还要时刻注意把大棚底下各个地方都用石头什么的压好,一个注意不到大风就可能把你的棚给掀了。
最好各家出义工种树
令记者出乎意料的是,在友好村还有村民:觉得最好各家出义工种树,如果一家一户都上山种树,而且承包到户,自己的树自己管他才知道珍惜,那样成活率肯定要提高。现在可倒好,挖个坑种上顶多浇两趟水就不管了,不是被人为破坏就是旱死,挖坑好挖,关键是后期管理跟不上咋行。你不能光说今年又栽了多少多少树,成活多少才算成绩。要是每年栽的树都能活,山上还能这样刮风沙?还用得着这样年年栽么。你怕没有人出工?怎么会,种树不都是为咱们自己好么。
站在东山上随处可见光秃秃的沙丘和裸露的沙地,除了路旁一侧大约10年树龄的成排杨树外,便只有零星的自然生榆树,长期干旱使依稀可见的草地迟迟没有返青。不难想像,如遇大风天气满山的沙土将怎样助长风威。
都死了不砍留着干啥
当记者按照村民指点找到奶牛村里那个木材加工点,看到的只是遗址:院落成排栅栏均为杨木杆,栅栏内堆放的是平房一样高的杨木方子,由于风吹雨淋早已褪色。相隔不远处居住的一村民告诉记者:那院儿就是去年和前年干了两年的加工点,今年不干是因为已经砍得没剩几棵了,你说树都死了不砍留着干啥!你问咋死的,旱死了呗。
一面是被砍伐的成片20年生杨树桩,一面是成排郁郁葱葱的10年生小白杨。再过10年这些小白杨会不会也由于干旱成为树桩?同行的村民只抱以苦笑算是回答了记者。这问题也许不失残忍,毕竟他说过,“山上这些小杨树是我上小学和中学时候亲手栽下的,学校还组织我们上山给它们浇过几次水。”而那么大面积的20年生杨树林,那么深的根,即便眼看着它们干旱而死,谁又能浇得过来?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就算从现在起种好管好山上的每棵树,也要10年后才能得益于它们。如果想留给子孙一座值得他们骄傲的美丽小城,也许当代海拉尔人将绿色染遍东山责无旁贷。
5月20日中午,记者在离开奋斗镇友好友联村的途中回望东山看到,即使山峦的轮廓也被风沙隐去。
这位从东山上下来的老人,几只编织袋里装满了刨得的树根。
这些20年生杨树已经半死不活或死掉。
村民说这间房子是去年才建的,如今沙土已经快进屋子了。
来源:呼伦贝尔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