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台
2007-03-21


转自:SOHU社区 张东方 [anshaqiufeng@sohu] 发表于2007-03-04 22:36:34
 

弹剑谁歌,摇落处汾河渡。挽秋声,停杯一怒。
听风吹起,乱云侵残暮。曲将稀,杀人无数。
千江洗血,欲拭此生酸楚。罢恩仇,愁成万古。
收来心绪,不曾闻归路。却回头,道江湖苦。

    我姓程名式,字季北,祖籍开封陈留,程氏乃重黎、伯符之后,祖上好剑,程氏剑讲究快,狠,准。霸道绝伦,出手即可伤敌。

    在我三岁那年,父亲程婴离我而去,留给我的除了一把铁剑,还有四扇石壁。六岁那年,太祖过陈留,丢给我五百文及一句话,“跟我走吧”。我二话没说,抄起家伙就走人。三年来我明白一个道理,肚子饿是要人命的。

    跟着太祖这几年,虽说走南闯北,每天在刀光剑影中过日子,但我确是锦衣玉食,我很满足。杀人是我的乐趣,看着敌人的鲜血喷薄而出,我很有快感。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因为他们没有我狠,在战场上,我就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所以倒下的是华雄,是徐荣,我程式却是安然无恙。要说真正令我感到恐惧的只有一人,就是吕布,此人身高一丈,腰粗如牛,盯着你时,目如镜裂。那气势着实令人胆寒。所以我从不与他正面交锋。太祖也从不怪我,太祖说,即使关云长与张翼德联手也打不过吕布,何况我程式乎。我不知道关云长与张翼德是谁,想必也是很厉害的角色,这些我都不感兴趣,我在乎的只有血腥,敌人的血与自己的血。

    跟太祖以来,并非是一帆风顺,太祖也不是百战百胜,有时会被别人打的满地找牙,狼狈之极,而每次挺身而出的总是我程式,在濮阳城,我在吕布的眼皮子底下三进三出,从鬼门关抢回太祖,吕布则鞭长莫及,那是我一生最引以为豪的骄傲。但濮阳并非是最凶险的一次。至少远没有宛城那晚来得惊心动魄。张绣的突然倒戈,让我们措手不及,幸有典将军以死拖住张绣大军,我则背负太祖狂奔五十余里,砍敌三百来人,身中一二十箭,等到援军赶到的时候,我已经杀红了眼,晕厥过去。

    后太祖赐我三尺长剑,名曰:“青虹”,与倚天剑齐名的神兵,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剑柄有金镶“青虹”二字,另赐我锦袍十匹,黄金百两。太祖搭我项背,以手扶我身上箭伤,泪如雨下,一处伤令吃一觞酒,是夜,我嚎啕大醉,不醒人事。太祖迁我为帐前都尉,形影不离左右。

    太祖奉天子以令不臣,身经百余战,除袁术、破吕布、灭袁绍,遂定北方。太祖建铜雀台于邺以示天下,其台高十丈,台上又建五层楼,在楼顶又置铜雀高一丈五,舒翼若飞,神态栩栩如生。太祖念我功勋彪炳,日夜与我宴于铜雀台。我曾一夜之间暗杀河北上将颜良、文丑,袁绍军兵败如山倒,太祖则挥兵长进,始得过黄河。是矣,我坦然受之。

    一日,太祖相邀于铜雀台,设樽俎,盘置青梅、煮酒。二人畅饮,酒至半酣,太祖曰:“季北随我南征北战,可知天下女人乎?”我曰:“式只知杀人,不识女人。”太祖笑曰:“不识其面,亦知其名,季北且试言之。”我曰:“汝南邹氏,姿色美丽,光彩照人,可谓美人?”太祖笑曰:“半老徐娘,不过尔尔。”我曰:“河北甄氏资貌绝伦,世华无双,可为美人?”太祖笑曰:“甄氏虽端庄贤淑,然失其风味,非绝美也。”我曰:“有一人闭月羞花,洛阳貂禅乃美人也?”太祖曰:“貂禅过于谄媚,祸国殃民,非美也。”我曰:“若此,实非我所知,谁能当之?”太祖起身曰:“当今天下,能称为美者,非江东二乔莫属,此二人国色也,吾若得此二女,终年安享铜雀台,平生足矣。”我闻言,手中所执匙箸,不觉落于地下,男人皆好色,尤其是太祖这种佣兵天下的男人。我诧异于二乔的美,貂禅我是见过的,能让吕布为之神魂颠倒甚至送出项上人头的人不简单,邹氏我亦有所闻,太祖与我差点为此女所累。这二乔究竟是何等绝色,我一时心绪不宁。

    次日,太祖密召我于铜雀台,太祖神色凝重,我知必有重事相托,但我没想到的是,太祖下达的命令竟然是,前往江东虏获二乔,我苦笑,但王令如山,我不得不从,临行,太祖交给我一物事,说是七心海棠。并慎重嘱托,其物剧毒无比,随风而化,绵延数十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其实,劫掠二民女,要这劳什子又有何用。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来江东,见惯了北方的漫天黄沙,触目所及,满是花红柳绿。来到江东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二乔实非凡人,如诗如画的灵秀之地孕育出来的人物让人遐思。几乎是来江东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们同时嫁给了江东俊杰孙郎与周郎。这都于我无关,我现在只想好好的醉几次,睡几天,然后完成我要完成的任务。

    异日,我造访将军府,孙仲谋待我于国礼,并表达两国修好之意,我闪烁应付之。
 
    翌日,我造访都督府,当是时,周瑜在柴桑,招待我的是小乔,当我见到小乔的第一眼,我确信,此女是为我程式而生,我如醉如痴,太祖被抛之脑后。

    从小乔口中,我对江东渐有了解,江东已历三世,现任江东之主乃小乔姐夫孙策之胞弟,平生第一次对这些八卦感兴趣,皆源于小乔。倒是周瑜这人性情开朗,气度恢弘,与我极其投缘。人言周郎有三绝,兵法,剑舞,琴艺。兵法于我无干,剑舞亦不入我眼,剑是用来杀人的,周瑜之剑舞,华而不实,灵动有余,然则霸气不足,实是外强中干。倒是周瑜之琴艺让人陶醉。周瑜教我琴法,我欣然允之,每当我音律杂乱无章,尴尬之极时,周瑜则对我微微一笑,那一笑让我如沐春风,心里竟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如果我是小乔,嫁人亦嫁周公瑾。

    我知道,这次我是无法完成太祖交给我的任务了。太祖知我因情误事,龙颜大怒,挥军百万,直指江东。周瑜率军五万北上迎敌,两军相遇于赤壁,隔江相望,大战一触即发。
 
    我则高卧都督府,静观其变,然见小乔日日锁眉,终日郁郁,未见有展颜之时。我心实伤之。我摸摸太祖赠我的七心海棠,我知道,它终究要派上用场了。

    是夜,月黑风高,我程式来去无影,七心海棠之香随风而散,蔓延整座魏军大寨。我知道,又有无数生命葬送在我程式手里,杀人于我本如儿戏,太祖,见鬼去吧。
 
    隔日,江东盛传,文台将军显圣佑我江东,魏军一夜之间瘟疫蔓延,兵士死亡过半,汉贼曹操无奈,烧船引军自退,百姓纷纷上香磕头谢恩。我摇头暗笑。

    大都督周瑜功成名就,凯旋回京,孙仲谋十里相迎。周瑜高头大马,雄姿英发。过聚远楼时,一黑影从天而降,长剑直取周瑜前胸,事起仓促,周瑜全无防备,身边护卫全然呆若木鸡。

    “不要”。一声惊呼传来,这声音,对于我来说太熟悉不过,我茫然间青虹剑走偏锋。周瑜受伤下马,血如泉涌,我亦为甲卫所获。我实有不甘,为了小乔,我第一次对目标心软,这不是我程式的作风,绝不是。

    我被囚禁于芙蓉楼,坐等碧眼儿发落,小乔来探,无语凝噎。我问:“如果吾先于公瑾于卿相识,卿是否会嫁我?”

    “妾心中只有周郎,季北亦是人中翘楚,勿要为妾所累。”

    “确是为何?”

    “周郎,心忧江东,为了江东百姓披肝沥胆。实是江东儿女心目中的好儿郎,好丈夫。”

    我无语,我程式除了杀人,一无是处,我心里只有自己,跟周公瑾比起来,的确是云泥之别,我是配不上小乔。“你走吧,”我挥了挥手。

    “不,我来是有事相求,周郎让我带你去见他。”

    来到都督府,眼前的周郎脸如白蜡,远无往昔之风姿绰约。周瑜见我,微微一笑,“季北来的正好,听我抚琴一曲。”周瑜操了操琴,抚了起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却是太祖宴铜雀楼所作之《短歌行》。我应声舞剑,这是我手中之剑第一次不是用来杀人。只听周瑜琴音作变徵之音,音韵可裂金石,突听的君弦蹦的一声断了,周瑜吐血不止。我急忙近前,周瑜执我手曰:“吾今死也,但有一事相托,君之人表文才,不在吾之下,今周瑜不幸夭亡,实乃天数已定,人力不可违也,但念糟糠之妻桥氏,孤苦无依,身世飘零,还望兄以妻视之。”我惶恐听毕,汗流遍体,手足无措,泣曰:“在下定当行以兄长之礼,定使桥氏姐妹一生衣食无忧,公瑾当可放心。”周瑜又执小乔手曰:“你我夫妻一场,想如今竟要劳燕分飞,人鬼殊途,吾亡以后,尔与尔姐当以兄事季北。”言毕,薨逝,享年三十六岁。

    我程式再没有返回北方,遥望江北,依稀望到铜雀台笙歌弦舞不断,灯红酒绿不止。太祖好的是女人,不是二乔,娶到大小乔的是孙策与周瑜,但是他们耽于军政,英年早逝,在乎小乔的是我程式,但我程式何许人也?只解沙场,不解风情!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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