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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听见里面有声音
母亲   你在老镜子深处
镜子里的时光还是多年以前
下着雪   你穿着草底茅窝
在雪地上突拉突拉着走
扒开积雪抱起柴禾
你坐向锅门口   火光映亮你的安祥
炊烟飘出了镜子之外
我还听见鸡叫     你唤狗回家的
声音

土色的陶罐  支撑着年景的案板
小院中的石榴花
草垛上喳喳叫的麻雀
一一映现在镜子里
你就在它们中间  留下贫寒生活中的
正面和侧影

岁月在镜子外流逝
想起你的时候   我常向镜子深处张望
看得眼睛模糊  母亲
里面是你的桃花园吗
哪一缕光线是可以走向你的小路

立在老家的桌子上
时光和灰尘沉淀了
像水面那样平静


三亩二分玉米的月亮

我说的就是这玉米地上的月亮
这村外九点零七分的月亮
这倾听着风吹玉米叶的月亮
这蟋蟀声里安静贤淑的月亮
她飘着成熟的玉米气息
有玉米的颜色

我在城市的楼隙中见过她的表情
仿佛摆脱了许多纠缠
在玉米地上才返朴归真

这是我家的玉米
是妻子种植的三亩二分玉米
出身玉米的月亮
今晚回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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