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国庆节
数杯奉亲老,一酌均兄弟。
故事:(此事涉及隐私,本人不同意;故省下实名)
正午,和个男同事在家;我们各占一个长沙发,斜歪着看电视,不知怎么的,我就睡过去了。
不知是几点钟,我被一种“啃”“啃”“啃”的声音惊着,迷迷糊糊的扭脸看那家伙,背朝外的卧姿,“哦,再按计算器嘛”,我心里想,就恍惚过去了。
可那“啃”“啃”“啃”的“声音许久不停,我稍动脑,“哦,可能是在用手机发短信”,再次沉迷。
“啃”“啃”“啃”“啃”。。。两次三番的,我终于觉得不大对劲,爬起来走近他,直想扒拉他,这是干什么呢?!
呼呼。。。那家伙在拼了命的磨牙!可把我笑坏了。
等他醒过来,迫不及待的问:“你知道自己磨牙好厉害吗?”
“知道啊,腮帮子又痛又累呢,遗传”。
“你也够吓人的。不过科技这么先进,我知道有种东西,睡觉时套在牙齿上,你一磨牙,就会自动播放音乐,什么‘命运交响曲’之类的,当然,你也可以下载你喜欢的曲子和流行摇滚。”我一本正经的告诉他。
“有嘛?”
“哈哈。。。”我嚎笑而去。
10月2日
只要我出现,只要有“人”看见我,就有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呼唤:刘燕宁!刘燕宁!我也会晴朗而大声的答应:哎---!
而这些人,仅仅是遛遛嗓子罢了:)我也是好久才明白过来的。
我这个傻孩子,在这里更是不动心思,“笑容”仿佛是长在脸上的晒斑(亦或是老斑);以至于昨晚做梦,竟然把自己渡成了一条刚果狗,哈巴哈巴的闻见“人”的味道就会摇尾巴,狠不能把屁股摇掉了!
净说,这里是枯燥乏味的,所以这里的人总是会走走串串;一天24小时都会有人在自己的身边:工作,休息,睡觉。。。“独处”几乎是不可能的!---我确为此感到窒息!
10月3日
看到了吗?我的住所周围及小院的照片:)
但我,无法将这里的天空、流云、落日。。。记录下来,穷尽我34年所能写出的词汇,也描不出那种“美”。
的确,我在这里也有和大多数人一样的不适应,单拿洗澡来说,淋浴是不可能的“淋”都是奢侈的;而我这个懒人,连烧水、灌桶。。。也嫌麻烦。
我还振振有词:“脏点能增强抵力,让这里的蚊子一嘴咬小去口口都是泥---免得得疟疾!”(最近两个月,相继有3名中国人被这里的耶酥收了去)
院子里的凤凰树已经开花了,清茶向皎月的落寞倒也自在,不是忘忧---真真的是无忧:)
西方有谚语:猪可能会飞,但肯定不如鸟飞的漂亮。
我说:鸟也可能脚踏实地,但肯定不如猪来得自然。
10月4日
野老不知尧舜力,酣歌一曲太平人。---终于让我找到了,最接近自己在这里的状态。
不过,可能倒辜负了你们对我的高要求:学习,学习,再学习!小隐还多次问我法语学的怎么样了呢?---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羞愧得我---已经,没有勇气回国喽。
想念你们,所以只要让我逮到计算机,就敲上两笔;祝,好!
10月12日,我弟弟的生日
老总又弄了两只小狗,然后和我说,“你来养啊!”我喜欢小动物,可不喜欢对动物毫无责任感的人!逗着玩,多轻松啊,却不照顾他们。
“这只叫‘葵葵’(女狗),这只叫‘帕瓦罗蒂’(男狗)。”我将他们搂在怀里。
“又是‘葵葵’?!等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你一招呼,满利卡西的狗都会为你送行的。”薛红姐姐皱着眉头,好不耐烦呢。“不能再放在卧室里养了,有跳蚤。”
10月13日
早上,7:00。
“Amanda,你的帕瓦罗蒂跳楼了!”
我正准备起床,就听见楼道里有同事在吵吵,心急火燎地飞出去,“怎么了?它在哪里?”
“喇叭。(那里)”同事用手一指,护院的士兵正抱着我的帕瓦罗蒂拾阶而上。
“毋!(你;而我想表达的是‘怎么’)。”急不则言。
士兵好紧张的,“乐迷女依,乓,飒(晚上,飞,这样)。”帕瓦罗蒂的一条后腿骨折了,他点着它的伤处,“冒了(死了)”
真是难为他了,我这个法语盲词汇有限,他好能将就我呢。我接过它,“你的气性也太大了吧,要是在北京,我一定让你在屋里睡,可这里有好多虫子,我都不认识,没有办法的啊,阳台不好吗?也给你搭了小窝啊!?。。。”
附言:帕瓦罗蒂的腿好利索之后,又连续跳了两次楼,终于争取到晚间可以随意出入,并且在我们卫生间的脏衣服盆子里过夜了。“不自由毋宁死”呢,它是个倔强的勇牲。
10月14日
卢本巴希的杨总的住处,几乎成了好多中国公司在那里的会所,客厅里常常聚集拢了人,看电视的、打牌的、聊天的。。。我们也常会在那里落脚。
“夜来香噢。”有个人轻叹。
“你们可真文牍呢,脚臭就是脚臭,还‘夜来香’?”我差点被打出去。
确实,他的院子里真有棵夜来香,入晚时分便会散出浓醉的香气;“刚果有狐娘吗?”我又开始奇情异想,“正有‘松风小楼香飘缈,一曲寻仙操’的环境呢。”
10月16日
我的小杭哥哥是个酒腻子,都知道他是酒精肝,所以经常会有同事劝他戒掉。他也下过决心,还在自己的房门外挂了一条字幅:不喝酒会死吗?!
可每到饭时,他依然如故的要来2两,更是有话:酒是粮食做,浪费有罪过。
夜生活开始时分,印钞机给我短信,“Drink beer with mr….”
我竟有点恼,回他,“狗行千里要吃屎,狼走千里要吃羊。”
10月17日
很喜欢去菜市场,和那里的madame们也相当熟络了;她们逮到机会就会抓了我来三下“贴面亲”。今天,又送了我一捧辣椒。
呼哈哈,谁说:人皆嫌命穷,谁不见钱亲?
转到加油站,一辆塞满Negro的大巴伸出了好多只大拇哥,“jeck李!”“jeck李!”。。。的欢呼,让我好骄傲,不由得大喊:“刚果赖子闭眼(刚果人好)!”
10月21日
踏过寂静我苦中找安宁
踏过荒野我双脚是泥泞
满天星光我不怕狂风,满心是希望过黑暗是黎明
星光灿烂伴我独行
给我光明
星光引路风之语轻轻听
带着热情我要找理想
理想是和平
寻梦儿去
哪怕走崎岖险境
明日谁在来引路
也是星。。。
好像是程琳的一首歌!!我的薛红姐姐唱的很熟,我简直被迷住了---它的旋律和词!
你心里想到什么,你就能看到什么。
隔壁的院子有一棵芒果树,白天会有好多孩子在树下追逐打闹,看见我们的时候,还会耍宝一样的爬到树上去,“女猴”(你好,中国话)的“女猴”的喊...
我们的卧室在二楼,几乎是落地的大窗户(至少3米),视野非常的好。吃过晚饭,我常常会依着窗框,在窗台上坐一小会儿:听着“in this skin ”(辛普森),吹风看星月;偶尔,同事在耳边念叨国内的亲朋好友,我便会生出好似“春江花月夜“中的“鸿雁长飞光不度。。。可怜春半不还家”的感慨。
已经3个多月了,感官上的新鲜感慢慢淡了,我和所有的中国人一样经历了蜕变---由淡黄变成了黑黄,照片中白嫩是相机的"闪"漂的呢。而,这里的平淡甚至是枯燥,让我感到温暖;浸在这随遇而安的生活群中,竟还让我觉得有点幸福呢。
10月22日
一直以为可以看见无边际的沙漠,衣不蔽体的"黑"社会,幕天席地的群落,和着鼓声歌声采摘水果的青年...呵呵,为着这一种想象---我死死的哀求小隐,任我那么一无反顾的走进了非洲.
传媒中的吸引我们的原始清新,以及威慑我们的原始落后,都对这里有很大的误解:)
上次,我谎报军情,雨季没有来呢,只是老天的一个喷嚏溅落的吐么星子!
楼下,我的同事在领唱: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便有10多个小黑孩在追唱。耶稣啊!虽然字不正腔不圆,但是宏亮的声音赛过48个人的!
好麻烦!我把微软的拼音搞丢掉了,用全拼---要疯了!!!!不写了!改天!!!
10月24日
昨天,我们包了茴香饺子,味道总是有点苦,也许是少了亲爱的家人、熟悉的朋友身上那股乡味吧。
在吃饭的时候,我几乎都是不说话的,在这一点上我是当仁不让的淑女:食不言;可睡觉的话就多了,大呼小叫的,把个同寝室的薛红姐姐直想揍我呢。
说起当夜我也好气,发工资了唉,那个做姐姐的居然给了我一堆破损的刚郎,还夹杂着国内食堂的饭票:(我一觉“醒”来就质问她,为什么如此待我?---不等她辩解,我又一头扎向枕头,“兜了眯”(意为“睡觉”)去了。。。还好,是一梦,没有伤和气。呵呵;但竟没有钱拿,连饭票也没有:(
今天早早的完成的厨娘的工作,和薛红姐姐跑出去走路,过往的车子扬起好大的土,让我联想到:要想富先修路;看来这个国家的成长就目前的路况,并不乐观呢。
沿街的三角梅衬着呼啸向天的白杨树、含羞孕子的芒果树。。。竟勾起我的乡思,一向笑、话不断的我许久没有声音;薛红姐姐倒纳罕起来了,问“怎么了?”
我这个癫婆子,幽幽来了一句:何事吟余忽惆怅,村桥原树似吾乡。
10月29日
自念亦何人,偷安得如是。
回看最近的日记,好久没有我们的黑人朋友现身了;那也不能怪我啊。一直以来,工作内容就是那些。“今天”都是在不断的重复“昨天”,楼上休息,楼下工作区;即使到了周末,也不过是徒步利卡西,巴掌大的地方,我就差数砖缝喽。
而,下了班,同事们在一起吃喝聊坐洗漱的琐碎,尽是经典! “北京人在纽约”也不过是如。
在我的刚果之“双城”生活,大抵如此罢。
10月25日,给朋友们的一封短信
看到我们生活的小院照片了吗?是不是超乎你们的想象?!
我在这里的生活非常非常的好,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相对比其他的大多数中国人要丰厚:)你们的牵挂让我不好意思了!---也许我的自我感觉太好了?!
不过,你们也了解我啊,多苦的日子我都走过来了啊---况且,天是有“眼”的,它怎么忍心忘记眷顾我这样一个所求不多的女子呢。
不开心?!我就会去睡觉---在某种休眠的状态中做调整,屏蔽并删除那些污渍;而后,只要当我出现在别人的视野里的时候,又会满心真诚与喜悦的对待周遭的一切人和事,这种心态让我的“快乐”如泉涌源源不绝。
我还知道,不会有人向你们那样宽容我的坏脾气,学不到“妥协”却已经会“熟视无睹”了。
我已经下厨了哎!虽然我的“慢动作”让别人吼吼--- (肖川挤兑我,你这只猪还没有让吃猪食的给揍扁了吗?)
得到张丽要结婚的消息,开心坏了,赶紧告诉其他的同事,还特别买了当地烟散发给大家呢。希望自己和自己所有的朋友都幸福!我还在偷笑:省掉份子钱了。
对了,她好象嫁的是一个农场主哦;我们因此多了一个消假的好地方!
这里的女人太少,所以我也得到了相当的关注和爱护;依然是用一颗感恩和纯静的态度答谢所有的人。
感情上,我“不”是个聪明的女子,但我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在等,有一个男子说喜欢我,而正好是我喜欢的,就一定痛快的答应!---如果我喜欢的男子不开口,我是怎么也没有“勇气”的!
我的张扬仅仅是外表,骨子里还是挺羞涩哦:)
在屋子里养了又一条小狗,仍然叫它“葵葵”---在这里所有我看到的小狗都取这个名字,不过,也遭到了顽强地抵制!哇哇哇。。。
顺便发一张别家的小狗照片,我特喜欢,但君子不夺人所爱;即便是我的老总非让我向人家要,我也不会开口的;再说,它现在的主人家的环境比我住的地方要适合它呢---别人的“葵葵”。
祝好!
想念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