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波:一个顽固的摄影人的孝道之路
2006-12-26

 


 

1974年焦波第一次面对父母按下了快门,他给父母拍摄的第一张照片就此诞生。在此后的30年里,他固执地用相机记录着父母的生活情景。2002年,2004年,“俺爹俺娘”先后告别人世。焦波感到庆幸的是,他的镜头留住了自己的父母。儿子发自内心的真情记录让老人的形象异常鲜活,也总能让我们怦然心动——也许,这就是我们共同的爹和娘。

儿子的脚印是一条河,河的源头在爹娘的心底里;爹娘的影像是一座碑,碑的基底在儿子的脊背上。

                                       ——焦波感言

 

来源:《三月风·新闻人物》2006年第12期                              

/本刊记者 陈  涛   摄影/本刊记者 刘雅兰 冯  睿    图片提供/ 


 

在北京某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记者和焦波第二次谋面了。此前见面还是在重阳节前夕,电视剧《俺爹俺娘》的新闻发布会上,那次本应是主角的他没有正襟危坐台前,而是坚持拿着DV机,穿梭在现场拍摄别人。这一次,接受采访的焦波终于“安静”下来,坐在记者面前缓缓讲述曾经的故事,数次拿起记者放置在桌面的照相机比划。他几次哽咽,摘下眼镜擦拭眼角的泪。他说牵挂是一种幸福,俺爹俺娘走了,心也空了……

 

一路走来的摄影师

“拍自己的爹娘也能成气候,焦波可真聪明,走了条捷径。”有人这样议论成名后的焦波,说他是依靠赚取观众的眼泪才获得了今天的荣誉。其实成功从来与捷径无缘。

现任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图片库艺术总监的焦波,于1994年由山东进京,担任《人民日报·海外版》摄影记者。那时他已年近80的父亲反孔夫子之意,坚持认为“父母在可远游”,焦波也才得以有了更开阔的视野。此前,他是淄博日报社的摄影记者。再之前,他是一名教师,在某学校做到副校长一职,还被提拔到区教委某部门做负责人。如果沿这条道路走下去,他肯定也“有模有样”的。可他爱的是摄影。

搞新闻摄影虽是半路出家,但他不习惯拍那些应景之作,焦波把镜头对准了自己熟悉的农村。1988年,焦波来到偏远山村,在半山腰一个细小的泉眼旁,他拍下了男女老少带着铺盖日夜排队等水的情景;草房里,他访问了因长年喝“刷街水”而患病的人们。他在这个没水也没电的山村住了两三天,拍下一组片子,写出系列报道。一年后,那个村子打出了深水井。为了感谢焦波,乡亲们在井旁立碑纪念。  

此后,焦波骑车开始了“淄博边缘采访行”,两个多月骑行1300多公里,访遍偏远乡村,发稿、片近200篇张,淄博市委市政府为他记一等功。焦波还曾有过一个令同行瞩目的壮举。1990年,他组织了一支“长征全程新闻摄影考察队”,骑自行车走完红军当年走过的长征路,爬雪山过草地,一路拍摄一路发稿。凯旋后,出版了摄影集《两万五千里大抒情》,同时也带回一身伤病,不得不住院手术。

报纸编采这活儿,干长了,忙闲全在自己。每年编辑部统计年度发稿量,焦波总是遥遥领先,他曾入选“全市十佳记者”,被评为市级拔尖人才。是的,举相机要拍出好片子,拿起笔能写出好文章,师专中文系出身的焦波一开始就这么要求自己。

“他可以了。该得到的都得到了,还折腾个啥劲儿啊。”有些人读不懂他。一路走来,没少遭逢坎坷和挫折,当初他选择进京后的头两年,他根本没干上摄影,甚至连编辑部都进不去。但他不肯停歇地向目标走去,现在焦波在京城成名了。

 

矢志不渝拍摄双亲

通常,初学摄影,所拍对象多是自己的亲人。自家人嘛,拍坏了也没啥要紧。焦波拍《俺爹俺娘》就是这么开始的。开头,他学着照相馆里师傅的样子,把爹娘摆来摆去。焦波给爹娘拍摄的第一张照片是在1974年,24年后在他的摄影展上,人们首先看到的就是这张“起步照”。当焦波想拍第二张时,却被父母拒绝了,母亲说:“我长得也不好看,就不照了。”父亲的解释则更为直白:“一张照片得好几毛钱的成本,太贵了。”那时,全家每天的收入只有一毛五分钱。

在焦波学摄影之前,爹娘只照过一次相,是日本鬼子逼着拍的“良民照”。因此,对儿子给自己拍照,老两口满心欢喜。可老那么摆来摆去的,爹烦了,娘也有些不耐,还有好多活儿等着干哩,哪有闲工夫照相。焦波也觉得无趣,因为已摆不出什么花样了。他改变了方式,由爹娘跟镜头变成镜头跟爹娘。不摆不扰,爹娘该干啥干啥,感觉不到身边的相机。这样拍出的片子,不但真实自然,还有一种朴素而又亲切的东西蕴含里边。他觉得这才是自己的老农爹娘。爹娘看着这些照片,也满心欢喜。

他就这么拍下去。爹娘又搞不懂了,指着墙上的明星挂历对儿子说:“俺两个老家伙,长得又不好看,拍那么多照片干啥。”二老是不懂,在儿子眼里,爹娘那刻满岁月沧桑的脸,那粗糙如锉的手,那劳作不息的身影,还有一刚一柔的性格,可谓至真至善至美。当拍照已经成为习惯,爹娘也就不把照相当回事了,他们专心做自己手里的活计,任由儿子在一边拍来拍去。有时候焦波觉得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就让娘再重复一遍之前的动作,娘会嗔怪,“你看,又让我做个样子。”但她还是会重复,做的跟以前一模一样。逐渐的,焦波镜头里的爹娘不再是习作模特,也不只是两个形象上有特点、性格上有差异的老头儿老婆儿,爹娘的善良、坚韧、勤劳、乐观,对子女最质朴、深厚的关爱都被焦波用镜头珍藏、记录下来。“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是我给双亲拍照最多的时候,那时爹娘已经80多岁了。我开始有一种紧迫感,总想抢时间,想尽可能多地留住他们的身影,有时候一拍就是几卷胶卷……那时我母亲有句话,她说快点照吧,快点照吧,再不照就来不及了……”

焦波透露,照(摄)像机还是他表露情感,向父母“撒娇”的媒介。出于拍照的需要,他可以肆无忌惮勾搂着母亲的脖子,紧贴着父亲的身体。试想,如果少了这个中介,四十好几的他断不好意思经常和父母亲密接触的,他的父母也会感觉不自然。有人说跟拍熟悉的人久了后,就缺乏创作灵感了,焦波不这么认为。他说,无论什么样式的创作,都需要长久的观察,悉心的揣摩。而且由于熟悉,还能“推断”他们的下一个动作,可以抓拍到鲜活的表情。原先不留心不经意的东西,现在都被一一收入镜头。

焦波认为相机最基本的功能就是记录,记录生活,记录历史,生活到了一定时间就是历史。他倡导每一个人去拍身边的故事。你拍你家的事,我拍我家的事,他拍他家的事,几家事凑起来就是整个一个社会。焦波记载了一代人的生活,记载了某些失却的温暖,以及那些温暖的沉重,他用图片的黑白使我们落泪,自己却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黑白相间的生活,每天在父母亲的眼神中找回做儿子的真实。

 

那些见证浓浓亲情的影像

初拍爹娘时,他们都已年届70。城里人这把年纪,已养花种草,安享晚年了。可老爹老娘仍担着一家人的生活。老爹64岁那年,打工时平生第一次使用电刨子,右手大拇指就给“咬”去了半截,第二天照常干活。而当15岁的焦波到另一个山村去教书时,父亲卖掉积攒多年的上好木材,换了三百元人民币为焦波买了自行车、手表和大衣,那时父亲一个月挣的收入还不到三元钱。言及此,焦波哭了。

老人年纪愈大,对儿女愈发依恋。令焦波不能释怀的是,爹娘总是克制着这种情感,可偏偏不知不觉就流露出来。在众多的影像中,题为《送行》的片子:弯曲山路上,娘踮着小脚,双眼张望着离家的儿子,一步步送行到村头。也不知有过多少次这样的送行,每次,老人嘴里答应着不送不送,却觉不出两条腿正跟着儿子往外走。正像焦波在注解上写的一样“每次离家时,我不让娘送,娘也答应不送,但是到了村头猛一回头,娘就跟在身后。”

焦波到北京后,一个月回家一次,很多人认为他回去是专门想拍照片,焦波说不是。“回去后就不想离开他们,基本上就在家里面守着,和他们聊天,拍照片,到一个月的时候不回去就受不了,他们也受不了,回去以后就拍照片,这是相辅相成的。”

1999年冬天,焦波的母亲已经80多岁,重病不起,医生说只能活两个小时了,焦波在哀痛之时,想留下母亲最后的颜容,父亲说:“好,换个大灯泡。”灯亮后,焦波为父亲和临终的母亲拍了合影。第二天,母亲奇迹般地活过来了。焦波回忆说:“我觉得是母亲不舍得走,她还想让我再给她多拍点照片。可以说,是用我的相机,把她唤回来的,她知道儿子需要她,她心里有这个信念,就是凭着这个信念,又多活了整整五年,所以说我的照相,确实给她的生命、生活注入很强的精神力量,她感到很骄傲,儿子给她拍了那么多照片,心里得到一种满足,一种欣慰。”

 

 

母亲生前过最后一个生日时得了重病,焦波对她说:“娘,我再给你照张像!”听说照相,母亲赶紧让外甥女给她梳头,换上了新衣裳,坐到了桌子前。那次焦波拍了五卷胶卷,从照片上一点都看不出娘的病痛,她的表情特别安详,眼中充满着慈祥。焦波还给母亲录了像,15分钟后,娘虚弱地说了句:“咱不拍了吧。”说到这里焦波失声痛哭:“最近这几年,母亲一直说是我用照相机照着她活……”“她去世以后,我就想,我是不是在折磨她?她知道我给她照相是为什么,她的身体也受不了,但是她就是觉得孩子需要她,需要她这么做……”

记者问,你娘在田地干活,你在旁边“悠然”拍照;你娘生病了,你不背着她,而是拍你的照片。你心里不会觉得不安?“我当时觉得如果不把它拍下来,就不能把我家的历史留下来。我首先应该做好儿子该做的事情,然后再拍我的照片。我不是说我母亲到了奄奄一息,必须要抢救的时候我再拍照片,那是不可能的。镜头记录了他们的瞬间,而‘我在现场’的镜头是空白。”2000年,焦波开始使用数码摄录机和照相机同时拍摄父母。直到父母先后去世,焦波为他们拍摄了12000多张照片和600多个小时的录像带。爹娘首次坐飞机,吃快餐,逛京城,携手登长城,还有那生死诀别时刻,焦波一回回拂拭涌出的泪水,双手固执地执掌摄录机记录亲人最后瞬间。失去亲人的悲痛和记录影像的本能,焦波付出了常人不曾有过的情感。这数不清的感动在一张张影像前凝固。

 

儿子对爹娘的报答

 

焦波有个傻大哥,比焦波大20多岁。这么个家,老爹老娘老傻哥,可想焦波的负担。后来,娘的身体一直不好,从病危中抢救过来的娘对焦波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看,我的命又是你拿钱买回来的。”焦波总是笑着对娘说,“钱可以再挣,娘只有一个……”

1996年,焦波夫妇选择北京最美丽的金秋季节,接爹娘和两个姐姐及姐夫来游览观光。故宫里,颐和园,长城上,80多岁的爹娘兴奋得简直就是两个老小孩。

 

焦波一心想赶在父母离世前送他们一份大礼。1998年焦波的作品获得了国际民俗摄影比赛最高奖——“人类贡献奖”,他用得到的奖金,给父母盖了新房,在母亲86岁生日的时候,在中国艺术的最高殿堂中国美术馆举办了《俺爹俺娘》摄影展。他背着重病的母亲来到美术馆,这一对朴实的农民老夫妇享受了从未有过的荣耀,他们特意从家乡带来用了几十年的老剪子为焦波的摄影展剪了彩。

影展开幕那天,中宣部、文化部、人民日报社的领导都来了。可上去剪彩的,却是焦波那86岁的亲娘乔花桂和84岁的老爹焦文崇。“我当时觉得应该让我父母来剪彩,我就觉得用这种行为作为对他们的报答,让他们也享受一下高层人物和大人物能够享受到的规格,父母对儿子来说应该是至高无上的。”这是儿子的心意——以爹娘为主题的展览让爹娘剪彩,让不知剪彩是怎么回事的山里来的爹娘,在中国最高艺术殿堂为“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为他们的摄影家儿子,敞开心地骄傲一次,欢笑一回!那一天也是他母亲86岁生日。有人说焦波做了千万子女想做而没做成的事。焦波自己则说,是爹娘,让他尽了孝心,又成全了自己的事业。

成名人后,焦波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只是用摄影做了一件孝顺父母的事,别人可能用别的方式,但这是我的方式。说是无心,实则有心。为爹娘拍照20年,用镜头诉说对爹娘的爱,这能说是无心之作吗?这是对父母的孝心,对生活的留心,更可见一颗对摄影艺术探索不休的执著之心。

家乡的邻里乡亲们羡慕爹娘,每当电视里播出跟焦波有关的节目,爹娘总有说不出的欣慰和自豪。焦波再回到家的时候,爹总是问他,“你拿相机了没有,拿相机给婶子大娘们拍一张。”情感朴素的父亲觉得能让儿子给大伙拍张照片这是对邻里的一种回报。父亲还常常告诉邻里,焦波不是在照相,是在摄影,因为他从报纸上看到的总是“摄影焦波”。所以他坚定地认为摄影比照相要高档,说这些的时候,爹的脸上会流露出孩子一样的满足。

善待父母,焦波是问心无愧的。正如焦老爹所说,他们家有三件事情非常值得自豪。第一件事情儿子给他拍这么多照片,在北京十大建筑里面办影展,而且还是中国摄影家协会办的(父亲的原话)。另一个他们二老能活到这么大岁数,而且结婚时间能够达到70多年。再一个他觉得是儿子一直在买着他们活,老人说,咱们好好活,咱儿子挣点钱不容易。“我每年花在他们身上的医疗费大约有三、四万块钱。拍照片仅仅是其中一种尽孝的方式。”当有人问老爹,你儿子照相你怎么看,老人如是回答:当时儿子如果不给我照相,怎么能获奖呢?他获奖了,让我来剪彩,还是坐飞机,我们村里面的人都羡慕我。儿子的成就让他们感到自豪,在村里受到所有人尊敬,这种精神上的支柱,可能老人家更需要。

 

唤起更多的社会感动

 

从办摄影展,出书籍到拍摄纪录片,电视剧,以《俺爹俺娘》命名的表现形式已经达四种。对于有人说这是反复在父母身上做文章,发掘“爹娘”品牌利用价值的议论,焦波莞尔一笑。他说,先后出现不同的表现载体,不是他个人能预先设定的,可以说每次都是“水到渠成”之作。

1998年的摄影展,观众冒雪而来,多达两万余人。人们噙泪观展,细细读,慢慢看,写满4本留言簿。岁月长河里的两位老人,摄影家儿子眼里的爹和娘,搅动起人们内心已经久违的情感,唤起许多似已忘却的回忆,引起了广泛而又亲切的共鸣。“该回家看看了”,“今年春节一定回家过年”。游子们不约而同这么想。几天后,焦波收到一个传呼:“我就是在您的摄影展上哭了三次的小伙子,我已买好回大连的机票,我要回家看母亲。”著名书法家欧阳中石先生看了展览,挥笔疾书:“人子之心如此,可亲可敬。焦波摄影十分感人。中石一拜。”更有人撰文说焦波的厉害正在他不避时嫌,以土得掉了渣儿的艺术为人们的视觉受骗拭目。之后,摄影展应邀赴温州、南京等地展出。也是在这一年的春晚,一曲《常回家看看》红遍大江南北。

1999年的重阳节,北京大学邀请焦波去做展览。5天的展览最后不得不延长到10天。继北大之后,焦波带着《俺爹俺娘》走进了近千所大学,用图片为大学生进行感恩教育。《俺爹俺娘》以社会最小的细胞——家庭折射出来的情感,触及人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这种触动也超越了种族和国界,法国总统希拉克看过《俺爹俺娘》之后给焦波写了亲笔信,信中写到——这是一部非常出色的著作,我很认真地看完了,非常感动。摄影展何以引起如此广泛的反响,正如一份留言所讲:“震撼人心的不是它的摄影学意义,而是它的社会学意义”,贵在情真。

 

 

焦波说,最初我想为父母做点事情,很朴素,没想过要做一件能轰动、成功、获奖,能使自己成名的事,就是基于对父母最平实最朴素最真挚的情感来做。随着影展的举办,更多的人开始理解父母,懂得孝敬父母。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做更多的事情,两位老人不再只属于他。说起用DV给爹娘摄像,焦波觉得这得益于白岩松的提醒,“怎么不买一部摄像机呢?像多年来给二老照相那样,把他们的生活录下来,不赶紧可就没多少机会了!”在白岩松的提议之下,焦波购置了一台不算高级的摄像机,拍照片的同时,也把镜头对准了爹娘。离开家时,他就把摄像机留下,让亲人们随时拍摄。几年下来,尽管焦波的爹、哥哥和娘接连在镜头前消逝,但却留下了80多盘录像带。这也就是电视记录片《俺爹俺娘》的大部分原生素材。“当然,这个题材也不会一直做下去,感谢镜头,让我积累了这么多宝贵的精神财富。”

 

后记

回首自己的历程,焦波对记者说:“我现在很矛盾,30多年极力把爹娘的照片留下来,但真留下来了,到他们走了以后,好长时间不敢看,不敢看他们晚年的形象。有时候也特别想看,但是特矛盾。”他说,原来每个月都回老家,现在不用回了,心里空空落落的。原来不敢关手机,就怕夜里电话响,现在可以关了手机睡觉了,却睡不着。他说,原来,牵挂是一种幸福。

谈到今后的打算,焦波说他还会继续关注老家山村的人们。一个是家族,一个是乡亲。他曾经给家里拍了一张全家福,然后又拍了一张全村福,1000多人的大照片。现在每家每户都希望他去拍。他说,如果他再活30年的话,他就能把这个村子拍好。一个村庄就是一段固定的历史。“我觉得我能做好这件事,也算对得起我的父母,我的乡亲,也对得起这片土地。能够在乡亲家里吃、住,这种信任,这种位置是任何东西都没法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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