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家里修建和装修新房子,有幸和很多人打交道,也认识了一些工地上的民工朋友。
有听到这么一句话:地上的民工,天上的雷公。听起来似乎民工们非常不讲理,我猜想这大概是那些刻意想偷漏民工工资的狡猾奸诈的“老板”们的故意中伤与歪曲吧!民工们以强硬的态度去追讨被克扣的血汗线,“霸道”得有理,至少我心里这么认为。而且我所认识几位民工朋友和我们一样,有自己的生活哲学和执着。
有一位来自云南大理的泥水工,一副好嗓子,自称来自少数民族,我细问他的姓氏,他说话时舌头好像是弯曲卷起的,加之流浪了大半个中国,耳朵里塞满了南腔北调,又有点模仿现在流行歌坛上盛行的说唱那样,听不清也听不懂,我气不过,用本地话跟他乱说一通,他也听不明白,就咧着嘴“嘿嘿”地笑,这让我联想起大理段誉糊里糊涂时的笑,虽然没有段氏的洒脱,但也有几分段誉的傻气。于是我也在听不懂他说话时学样咧着嘴“嘿嘿”地笑,虽然没有段氏的傻气,却有风流段誉十二分的洒脱。
因为没听清他的姓氏,姑且称之为大理段兄。这位仁兄也学刘三姐,总是曲不离口。不同的是,刘三姐唱的是广西民歌,段兄唱的是啷啷上口的流行歌曲,甚至有我们的闽南语歌曲,学得地道得很,而且嗓音洪亮,隔几层楼板都能听见他爽朗的歌声。在他的歌声中一点也听不出去年承包工程因管理不善而欠下债务还未还清的愁绪。
对于工地上一些人的小偷小摸和做贼行径,段兄非常地鄙视和不屑,总是唠叨:”为什么不凭自己的双手吃饭呢,这些人?”也因如此,我们总是放心地把材料让他看管。
段兄还娶了一位我们当地的妻子,蛮漂亮的!我笑他说:“你有口福,有莆田姑娘为你做饭。”他满脸幸福地说:“她也不大会做饭。”我一句“有人给你煮饭洗衣就不错啦,我还没有这福气”顶过去,他又满脸祝福地说:“会有的,会有的。”我心里嘀咕:你这个段誉南下找了个我们家乡的王语嫣,什么时候我去大理旅游,也拐一个你们大理的王姑娘。听说,大理的白族姑娘能歌善舞,穿上民族盛装就像蝴蝶泉边的蝴蝶。
还有一位哑巴朋友,刚刚认识,为人忠厚老实,而且特能吃苦。因为无法用语言交流,也不知他姓氏名谁,来自何方。从他写给我们的收条中,看出能写得一手好字,也通些文理,一些行文方面的知识运用得比我都熟。听说他没上过什么学,只是在残疾学校里呆过几天。对他我还不是很了解,只听别人说他干活从不说二话,开价也合理,不会漫天要价,也不会磨洋工。
看着他不算粗壮的身躯上压着百斤的水泥,再矫健地爬上七层楼,如此来回二、三十次,我顿时汗颜得无地自容,为我动不动就把“累”字挂嘴边感到羞愧,头上有田方知累,何况我们吃的是商品粮。
中午我刚要回去吃饭,他已经从快餐店里出来,我比划着要他吃完饭休息会儿再搬,他边比划不用边把水泥袋扛上了肩膀;下午刚看着他搬完我们的水泥,在去上班的路上又碰见他一身汗在搬运他人的物件。看见我,虽然没办法说声问候,但也大方地朝我笑笑,一脸的阳光。
从我的民工朋友身上,我感受到的是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追求,虽然可能有一时的不如意,可能有生活对他们的不公平,但他们能够坦然且积极地面对,即便重负磨平了他们的双肩,即便砖头扎破了他们的手茧。
那么,我呢?谨记此篇以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