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我和我的亲人们
2006-11-22

我和我的亲人们
文/落野

    昨天打电话回家,是妈接的,那时候不过晚上八点多。我问起爸爸,妈说爸已经睡下了,今天早上还要早起上街卖菜。

    自从将娟和我的事情告诉妈,我仿佛就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可以和爸妈说起关于自己以后的生活,有家,有感情。从前,我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但是如今发生了,连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一切都觉得很自然。爸妈也是希望我好的,而我的好现在是与娟有关的,所以他们自然也是希望我和娟好的。这样的好会伴随着这样的希望一直继续下去。

    妈是九月十六的生日,今天已经是十月了,我给她邮寄那件黑色底、散落绿色小花的棉衣,已经是两周前的事情了。于是我问妈,衣服是否收到了。是真的收到了,可是妈却说,棉衣太大了,不合身。我原以为自己知道她大概穿多大的衣服,哪里知道想了又想,还是买大了衣服。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也给妈买过一件衣服,好象也是不合身的——我这个做儿子啊!

    我知道妈会说,不用往家里寄什么东西,果然妈就说了。但也许妈也会因为收到我大老远从北京寄来的东西而高兴的,即使是在她生日的时候,收到这件并不合身的衣服。但我知道妈更希望我能够将钱存起来,按照他们的经验,吃了钱的苦头,明白了钱的重要,但也似乎对钱无能为力。妈爱操心,有时候甚至是瞎操心,因为操心也是没有用的,爸也劝她,我们都劝她,好好地过日子,别去想那些欠下的人情世故吧。妈是个传统的女人,也信菩萨的保佑,我理解她。

    妈问起娟,她说,小付还好吗?她一定有些不适应。我说,娟还好,虽然是有些不适应。妈并不能够完全想象我们在这里的生活,以前,她会叫我注意身体,买菜的时候,多买些青菜吃。家里种菜,妈知道一棵豆角要打多少农药才能够不被虫咬——虽然我一直对他们说,应该少打一些农药,不要用毒性太重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话我只能对爸妈说,别人哪里知道,而他们也并没有多少恶意。说远了。

    娟还担心妈会因为我们有些为难,其实我清楚,妈真是为了我们好的。她昨天说到娟时,语气那么平和,就像问起另一个亲人。我说好,她也会放心。这使我想起娟的妈,也是那样地疼着女儿。娟来之前,总是那样地不放心,但娟还是来了,我们时常打电话回家给她老人家,于是也渐渐地宽心了许多。先前娟是不做饭的,来北京以后,头一次做饭,竟也没有“筐瓢”(湖南方言,出错的意思。)。我呢,我老是说她需要注意的地方,还向她炫耀我了不得的刀法,现在想起来,都忘记自己向她提醒过什么了,这也是因为娟已经能够独自好好地做完一顿两个人的不错的晚餐了,我们做红烧鱼,做红烧海带肉、红烧鸡翅,都是头一回做,但也不错。娟每做完一回饭菜,都说要打电话告诉妈,她就是那样地孩子气,但又很快显露出一个温柔的好女人的好风范。她也要我夸夸她,她便会开心的。

    恩,该说说爸了。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打电话给爸,因为他总是早早地睡了,而我却经常会迟迟地想起来。爸是五七年的人,按照农村的习俗,今天恰好是要做五十大寿的。以前上学时,我还满以为自己工作了一年,可以风风光光地为他做一个大寿,哪里知道在北京呆了一年多,还处在自保的阶段。我想着要让他们早日免于艰辛的劳作,住上好房子;我还想着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我就是这样地安慰着自己,在我不能回家的时候,用心里的一点孝心来平衡不完整的生活。然而一切真的是会好的。

    又扯远了。我是说,我希望爸爸的肩周炎和腰疼病要少犯。爸还常对我说,因为吃了些钙片,腰疼的毛病少了很多。我因此很高兴。我知道我即使我有了再多的钱,过上了再好的生活,也不能让爸不去干活了,他越来越像爷爷,种菜,每天上街卖菜,只是比爷爷走得要远,他用三轮车驮着蔬菜,逢到远近的集市,就赶过去;爸越来越具有了一个农村老人的习性:谦和,善良,离不开土地。

    还有我的弟弟,他并不需要一份多么稳定的工作,只是希望能够多挣些钱;但是我希望他能够有一个稳定的事情可做,这样他就不会老想着要出去玩儿。他也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妈的着急远急过他自己了,因为他甚至都不和我谈起交女朋友的事情。弟弟笑起来其实憨厚而老实,我为他写过诗,但我知道他一定没看到过,他不爱读书,也更不会爱读诗的。

    就像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一部关于农民与城市人交融的电视剧,农村的孩子娶了城里的姑娘,他们的结合必然是因为更坚定的爱,但他们之间也出现了一些因为城乡生活习性而产生的分歧。我明白,作为生在农村的人,即使从那里出来了,来到了城市,住上了套间,吃上了超市的粮食和水果,开车上了环线,他总是会存留着从农村那块赤裸裸的土地上遗传下来的品性和气息,还有那些隐约要埋藏起来的心理。

    像电视里说的,农村人总是有那么大的亲戚圈,仿佛整个村的人,都是自己的亲戚。农村人总是将自己的城市关系看得那样地自豪,我记得我有位叔伯,也是本家的,他有一个因为念大学而进了城的兄弟,于是,他们的老屋里,总是留着那兄弟的房间,他们的枣树,还是那兄弟的,每逢枣成熟了,总要送些枣给那在城里的兄弟,过年了,在他老了的时候,他还总会嘱咐他的儿孙们去拜访那城里的兄弟。城里的兄弟早娶了城里的老婆,成了个城里人,他渐渐地,可能不挂念那属于他的枣树了。正如我知道的,农村的乡亲,总会愿意让那些与自己无论关系厚薄的人,去顺便拜访那位城里的亲戚,总会觉得城里的亲戚有着一种奇怪的能力,会帮自己实现许多愿望——他们总是会存着这样的希望,也正因为如此,我曾经对我的爸妈说过,要接他们来北京看奥运。我知道他们现在关心北京的天气,关心我的吃穿,现在,他们还关心着我的远远的婚姻大事。我不能辜负他们。

    可是,我不太同意那部电视剧里面的某种表达意图,也许这是因为我是来自农村的人,而导演生在城市,长在城市。现在,我有一个类似的恋爱,我们还希望将有一个幸福的婚姻。

    感激我的亲人,在我身边的人。

2006.11.21.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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