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其实我们一直很近
——北京狮子会“启明行动”进西藏
来源:《三月风·新闻人物》2006年第9期
中国狮子联会是经国务院批准,于2005年6月14日在北京正式成立的。它是借鉴国际狮子会的管理运作模式,依照国家相关法律正式注册成立的全国性民间慈善服务团体,对内组织引导会员开展慈善服务活动,对外统筹中国与国际狮子会的合作关系。
文 摄影/本刊记者 陈 涛
从气候上说,八月是去西藏最好的时节,天气暖和,阳光灿烂,晴朗少雨,如果早一些,植被没有如此繁茂,如果晚一些,有些地方就要下雪入冬,可以走访的地方就会大受局限。
北京时间8月14日21时30分,随着由北京西站开往拉萨的T27次列车徐徐启动,带着众人的关心和嘱托,还有那厚厚的一撂盲文版现代汉语词典,北京狮子会“启明行动”爱心之旅进西藏活动正式开始。
此行参与人员有中国残联副理事长、中国狮子联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申知非,中国残联国际部主任、中国狮子联会副秘书长陈亚安,北京希望狮子会会长王平,北京狮子会会员陈洪艳、林芷琪,中国盲文出版社公益文化事业部主任冀鸿,以及狮子会其他成员和随团记者等一共10人。
西藏,我们来了
列车上的旅程是单调的,但是绝不枯燥。一路上,我们走过浑浊的黄河和那光秃秃的山坡,相对恶劣的自然生态让西部山村人民还生活在贫穷的边缘;翻越白雪覆盖的昆仑山和唐古拉山口的时候,我们感受到的是大自然的伟力和它圣洁的光环;沿途还不断能遇见向我们挥手致意的人们,他们在迎接我们的到来,也是在宣泄荒原久违后再次邂逅的欢欣。
这次进藏是一趟叫做“启明行动”的爱心和光明之旅。我们将为西藏盲人送去国内第一部完整意义上的盲文版汉语词典。路上,记者了解到,盲文,是专为盲人设计、靠触觉感知的文字,我国现行盲字是以普通话为基础、北京语音为标准的拼音盲文。阅读带给盲人知识的光明,正如海伦•凯勒所说的那样,“在我人生漫长的黑夜中,我阅读的与人们为我读的书,已成了一座光辉四射的灯塔,为我指示了人生及心灵最清晰的航线”。50多年来,我国的盲文出版事业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中国盲文出版社作为我国惟一一家为盲人服务的文化出版机构,共出版了7千多种、6千多万册盲文书刊。然而,在盲人急需的盲用词典等工具书领域却一直存在着空白。为此,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中国狮子联会北京分会、北京卓雅清和公关顾问有限公司于2005年共同发起“启明行动”,资助出版国内第一部完整意义上的盲文版汉语词典。经过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所、中国盲文出版社的努力,这部凝聚社会各界爱心的词典已经印制完成,2005年12月2日,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中国狮子联会、北京卓雅清和公关顾问有限公司又共同举办了“集善嘉年华——关爱盲童光明行动”大型慈善晚会,晚会共筹集到善款400多万元,其中100万元用于“启明行动”。韩红、陈坤、斯琴高娃等文化艺术界名人也向活动捐了款。中国狮子联会荣誉会员、“启明行动”爱心大使、著名歌手韩红还定向捐助西藏地区贫困盲童,她希望通过这个行动,唤起更多的人关注西藏儿童的文化和福利事业。
此次进藏,尽管韩红狮姐未能同行,她还是委托狮友们带去对西藏儿童的美好情意和祝愿。这一次我们就是要把盲文词典这份特殊的礼物送往雪域高原,送到孩子们的手中。在此之前,北京狮子会已经把这部盲文词典送到了北京盲校和张家口特殊教育学校。进藏路漫漫。尤其是当列车驶出格尔木,走进青藏铁路的最后一段——格拉段时,高原反应开始出现,随行的好几个成员都出现头晕胸闷等症状。“出来感受一下也是好的,孩子们还等着我们呢。”48小时,两个昼夜。8月16日夜,我们终于顺利抵达拉萨车站。西藏,我们来了。
第一站:送上开启智慧之门的钥匙
“我知道北京天安门,那里离我们很远。”攀谈间,一个年纪略大些的孩子回答记者。说话的时候他始终是低着头,双手在膝盖间来回摆换着位置,许是孩子鲜少听到这么多陌生的声音,有些紧张的缘故。
2006年8月17日,拉萨市区江苏路一小巷内的一所盲童学校。孩子从四岁到十七八岁不等。他们大都可以读、写,使用盲文打字机和盲人电脑,大部分盲童能熟练地运用汉、藏、英三种语言进行日常交流。这里就是我们进藏“爱心之旅”的第一站。
不大的藏式院落里,下午四点钟的阳光依然强烈。我们看见的是那一双双稚气的眼睛面对着直射的阳光,毫不畏惧,也毫不躲避。孩子们渐渐和我们混熟后,也开始“放肆”起来,他们相互追逐,偶尔大声地说着话。看着这些失去了光明,依然活泼灿烂的孩子们,随行的林芷琪“狮姐”摘下自己的银质耳环,送到一个孩子手中。孩子很可能还不知道此为何物,它更多的是一种无言的纪念。
当我们把盲文版的词典送到孩子手中时,刚才还在嬉闹的孩子安静下来,他们三三两两坐在角落里,用手触摸起那些凸凹的字符。时而抬头望望,和旁边的孩子耳语几句;时而又埋下头去仔细地感受。直到老师要把词典收拢起来的时候,有些孩子还拽着不舍得放开。阅读能带给盲人知识和光明,相信有了智慧钥匙的孩子们一定能学到更多的知识。
相见不易别时难。在我们行将离别的时候,孩子们主动地站到一起来。他们要给远方的客人送上心灵的歌。孩子们分别用汉、藏、英语演唱了他们熟悉的歌曲。唱者投入,闻者动情。分离时,不少人的眼角都湿润了。
第二站:参观日喀则的盲人职业培训基地
“只要孩子们一天需要我,我就会呆一天,直到有人能够代替我完成这些孩子的心愿。” 虽然,世界对一些人而言是黑暗的,但其实每个生命里都蕴涵着冲破黑暗的能量,这能量,来自每个人内心深处,来自对光明的渴望。
2006年8月18日,到西藏后的第二天。我们离开拉萨,驱车前往距此大约三个小时车程的日喀则,参观那里的一个叫作边雄盲人职业培训基地的地方。
在项目经理阿珍的带领下,我们参观了整个的基地。首先来到的是一处保健培训场地,在这里各种健身器材一应俱全,几个孩子正在使用臂力器,锻炼中更多的是戏耍。随后我们走访了偌大的种植基地,各色的作物在午后炙热的阳光下茁壮地生长。阿珍告诉记者,这里的作物都属于无危害绿色食品,作物的科技含量也比较高。申知非副理事长和王平会长表示,将积极为北京和培训基地之间建立广泛长期联系而谋划出力。“这里空气清新,健全的人也会愿意到这边来工作。”随行的陈洪艳“狮姐”如此打趣。
在培训基地,盲人不仅要接受基本生活技能训练,还可以选择盲人按摩,音乐、美术、手工编织等一些适合盲人从事的职业技能培训。有老师告诉记者,很多盲人刚来时表现得很害羞、很自卑,不愿意与人交流。他们的家人也认为到这里不一定能学到什么,改变什么。但时间久了,孩子们慢慢掌握了一些知识与技能。当被别人骂成“姑巴(藏语,意为傻子)”的时候,孩子们会骄傲地反诘:“你会保健按摩吗?你会种作物栽培吗?你会电脑吗?”
第三站:给日喀则的小男童捐赠救济金
我看到他接过捐款后的眼泪,我看到了他发自内心的微笑……只为了让一个家庭困难、残疾的孩子,能够继续在我们身边演绎生命的色彩。
离开边雄基地,我们进入日喀则市区,这里是我们此行走访的最后一站。赴日喀则市区的车上,申知非副理事长提议,大家在此前已经确定的捐款数额上依据各人荷包里的情况再添一份力。“孩子太苦,我们出点力,对他就是很大的支援。”
已经是下午五点时分。在这个素有“世界海拔最高城市”称谓的地方,太阳还高高地悬挂在空中,街上的行人也很少,我们的到来给街道平添了一丝生气。在当地残联拉加理事长的陪同下,我们走进这个位于该市第一居委会的小男孩的家庭。院子里有些拥挤,各样物什紧凑地堆放在一起,房间内只有一盏亮着黄光的电灯,相比较于外面刺眼的日光,屋内显得比较黑暗。
孩子叫普布次仁,很腼腆,在礼节性的欢迎我们的到来后就静静地坐在床角边上。据孩子的母亲介绍,他今年11岁,开学后就要入读五年级,成绩在班级上一直居于前列,可是家庭贫困,孩子由于身体残疾,行动也多有不便。当申知非副理事长把捐款递给孩子时,一直安静的小男孩哭了,他很快地将手中洁白的哈达敬献给来自远方的恩人。“我们的能力还很有限,捐助的数额和资助的对象都太少,我们还需要不断的努力。”钱不多,但是足可以让他们一家支付低廉的房租,足能让他在接下来的学期里不用犯愁学费。孩子说,他会好好地读书,争取以后能够考到北京去念书。
短短几天,上千公里的行程,高原反应更是把随行成员折磨得没有任何办法。真累!不过,我们也是幸福的,始终微笑着的盲童女孩,从小就立志考大学的男孩,他们给予我们的是莫大的宽慰。
西藏,神秘的雪域;西藏,贫瘠的高原。可想而知,这里残疾人朋友的生活就更困难了。对于成员们来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多救助一个人。无论是从金钱上还是从行动上,成员们都愿意付出。是的,我们还会再来的。北京到西藏其实很近。■
编辑 许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