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干
也许是你早已忘却了我,也许是我再也难以面对,你,清清纯纯楚楚碧碧,却再也不肯回首,在那爬满石狮子栏杆的街头,颀长幽怨的你,消失在它的绿浓深处。两年,整整两年,音信杳无。
也许是风儿偷偷地放飞了雪絮,也许是絮儿永远也挣脱不了原野的渴求,你,洁洁白白轻轻柔柔,竟又蓦然回顾,轻飏在我那企及无垠的心头。无邪天真的你,请让我把你深深地凝注。一瞬,短短一瞬,相视相融。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含笑带羞地垂眸,刹那间调皮的温柔,让我恍惚依稀,仿佛忆起滚滚红尘中,曾有过一回千古“木石前盟”。但绝唱千古却也绝恨千古。情无限,怨无眠,吴语软音萦耳边;金玉环,绿钻戒,叮当叮当在心田。
曾几何时,卧佛寺里,没膝蒲团,你虔诚地祈愿;几曾何时,桃花源头,罂粟池前,你幽幽然地一瞥。在那个同样明媚的季节里,我却被迷离了双眼,异样的柳绿花红竟成了一道弥漫天地的风景线。
还记得吗?在去津门的旅途上,我却没有答应与你同行。在我踯躇彷徨的十字街头,在你悠幽违心的祝福声中,在我孤独徘徊的灵魂深处,在你匆匆诀别的倩影里,我知道,明天的日子一定不再灿烂,夜风告诉我,明天将有无言的泪流,我知道,即便我能拥有整个世界,我却无法再重新拥有你。今夜,在苍白的路灯下,在乍起的风雨里,将永逝我爱。
当桨声又一次欸乃地响起,在晨曦深处,在绿杨荫里,在斗门桥边,在我不再迷惘的心间……那朵勿忘我又在悄悄地绽放,那束杏玫瑰又在尽情地吐蕊,那首难忘的歌谣又在耳畔荡漾,那清音正袅袅,似春烟,若春雾,含春愁,诉春情……
199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