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夫孝婆:旷世真情一万天
转自:钟家公社 作者: 钟代高
余九香,一位弱不经风的深山女性,30年前,她丈夫不幸因病英年早逝。时值62岁的孀寡婆婆杨金香,承受不了独子命赴黄泉的沉重打击,一度时期总是徘徊在生死浪潮。
年轻美貌的余九香,为了抚平风烛残年的婆婆的心灵创伤,消除其产生的“晚年无依”的无形阴隐,她忍受着人间非常的痛楚,对婆婆进行温情开导,并发誓守候在她身边一辈子。
当她那柔弱的肩膀实在独自支撑不起全家5口人的生活重担之时,她以高高的水准,百里挑一择招新夫入赘行孝。从1973年到2004年,婆婆在她与新夫的悉心赡养下,幸福地度过了漫长的30年共一万多个日日夜夜。如今,杨金香仍然满面红光,精神爽朗……
丈夫去世,婆婆在生死浪潮化险为夷
1973年,对于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利川市南坪乡朝阳村28岁的年轻媳妇余九香来说,是一个终身也不会失忆的悲惨之年,她刚进而之年的丈夫钟昌云,抛下她和3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与体弱多病的老母亲抱恨终天了。
钟昌云是他妈妈杨金香的独生子。不仅仪表堂堂,而且头脑也特别灵,尤其是象棋的战技十分出色,方圆几十里不下千人与他交锋,结果全部成为他的手下败将,为此大家都是给他趣称“神仙”。此外,他对他的母亲无比的好,自从得力后,他就顶起了家庭生活的大天。钟昌云20岁的那一年,他的父亲突发暴病而死。从此,他不让悲伤成疾的妈妈去队上挣工分,因而他成为众口一词的好孝子。
钟昌云命赴黄泉,也因家庭当年贫穷有关系。他患了严重的肝炎病,为了不让妈妈杨金香与妻子余九香因此恐慌,不给贫穷的家庭造成债务,他一直就隐瞒着这个病情,也不去医院就诊与买药,以至蔓延成肝硬化腹水。实在支撑不住了,他才听了杨金香与余九香的一句话,来到当地人民医院治疗,结果抢救无效于1973年6月9日走到生命尽头。
人生最大的不幸,莫过于“中年丧偶,老年丧子”了。已经遭遇中年丧偶不幸的杨金香,偏偏又降临了老年丧子的极大不幸。当她儿子闭上眼睛停止心跳后,她真是哭得死去活来:“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这个老婆婆呀,为什么不让我走在我儿子他们的前头呀!”
杨金香与同样悲痛的儿媳余九香将钟昌云的后事处理完毕,她每天都会来到儿子的坟地,扑在这座新垒的坟包上声嘶力竭地哭个不住。几天后,杨金香心里萌生了也不活了的念头:“儿啊,你的妈妈马上就来阴间找你和你爸爸了,你们两父子一定要等等我啊!”
杨金香哭诉的这几句话,恰好被同样前来寄托哀思的余九香听见了。“妈,您老人家万万不能去那么想呀,虽说您的儿子走了,您的儿媳妇我还在撒,再说您的三个孙子还需要我们呀!”婆媳俩紧紧拥抱着哭得天昏地暗难舍难分。
这天晚上,自痛自解的余九香将婆婆送去卧房,坐在婆婆的床沿许久没有离开,她轻言细语地给婆婆慢慢开启心灵死锁:“妈,您以后一定得看在您那三个小孙孙的份上,一定要想开些哦”。
自从这天起,余九香就多长了一个心眼,时刻密切关注着婆婆的容颜举止,一旦发现苗头与隐患,她就用一种微妙的法儿及时排除,使婆婆在一次次生死浪潮中化险为夷,僵化的心态逐渐平静复苏起来。
有一次,余九香偶然发现,婆婆将锁在箱子里的她多年一直都舍不得用的那条丝巾帕子拿出来放在枕头边了。余九香很快意识到婆婆的这一行为不正常,很可能是婆婆想仿效村里以前有几个农妇用丝巾帕子上吊自尽的方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趁婆婆不在,她立即将丝巾帕子给藏了起来,并飞快上街买回一顶老年女帽塞在婆婆手上:“妈,这是我娘家妈妈给您带来的一顶帽子,我娘说现在不兴包帕子了,她就是戴的这种,叫您也戴上这个”。
听说是亲家母带给她的,杨金香果真改帕为帽。然而,她却一直追问并索要着她的丝巾帕子:“闺女啊,我的那条帕子得还给我哟,我有作用的!”“妈,儿媳妇从没包过丝巾帕子,您就送给儿媳妇作个纪念吧!”
杨金香心里有数,儿媳妇过门以来,的确没有向她提出过任何要求,此时仅仅想要她的这条丝巾帕子,只好软口认帐了:“你就拿出吧!”
又一次,余九香到一个名叫野茶坝的小乡场赶集办年货,碰到一个好久不见的好友。交谈中好友无意间地问了她一句:“九香,你们家的耗子多得很吗?我见你婆婆昨天在街上买‘毒鼠强’!”听到这话,余九香顿时象触了电似的,“哦”了一声便慌忙与好友分开,什么事都没办就跑回家来。
余九香十分明白,家中喂有一只逮鼠特别厉害的波斯猫,房间根本就没有老鼠的影儿。她分析又是婆婆有什么想不开了,买老鼠药回来肯定是想寻短见。她打开婆婆睡觉的房屋,翻箱倒柜仔细搜寻,好不容易才在床上的棉垫夹层找出五小包“毒鼠强”。
当天晚上,余九香等三个小孩都睡熟之后,生旺着煤火与婆婆交心,当提到为什么要老鼠药的话题,婆婆挂着两行老泪,泣不成声地说:“闺女啊,你就别阻拦我了好不好?前几天,昌云给我投了一个梦,他说他和他爸都在等我去,你快把老鼠药还给我,我要去看我的儿子啊!”
余九香用双手抱着杨金香的腰,不住地摇来摇去:“妈呀,我的好妈,我求您再快别这样说这样想了好吗,要是您死得不光彩的话,我对得起您那九泉之下的儿子吗?!要是您还要那样想的话,我现在就死在您的面前!”
杨金香见余九香苦苦哀求,软起心肠继续说:“闺女啊,你婆婆已经是这把年纪了,早迟都得走上那条路,我早走一天,你们就会少受一天的罪呀!”
余九香听婆婆口里始终不离一个“死”字,“扑通”一声跪在婆婆面前:“妈,儿媳妇哪点做得不对,您骂我打我都行,我只求您答应我一向话,就是以后再莫寻短见,要是您不答应,儿媳妇就一直跪到死!”
“要得要得,闺女,你赶紧起来吧!”杨金香终于说出了余九香所盼望的一向话。
拒绝改嫁 婆婆在孤怜阴霾感受阳光
余九香眉清目秀,面貌若花。学生时期,她是“校花”;在娘家当闺妹时,她是四乡八里的“闺花”;出嫁结婚后,她是团方左右的“妇花”。她俏丽的外表与纯美的心灵,深受许多人的喜爱。
钟昌云去世不久,1973年下半年就不断有人前来,真诚的找余九香提亲,希望能与她结合,组建一个新的幸福家庭。
对所有前来求亲的人,余九香总是用一番欠疚地话语拒绝再婚之事:“谢谢你们啊,我真正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因为我不得考虑这个事儿,且不讲我的丈夫尸骨未寒,就是时间过得再久了,我也不可能离开我的婆婆去再婚的!”。
开始一段时间,杨金香一见有人进门,继而就是听到讲儿媳的婚事,心里怪不好受,就象哑子吃进了几只猪苦胆,苦得够惨,却又说不出声来。她总在这样想:儿媳要改嫁,这个社会的政策又是允许的,她没任何理由干涉,要是儿媳改嫁走了吧,三个小孙儿和她怎么办呀,不就成真正的孤人了?!因此,她整天沉默寡言,闷闷不乐。
细心的余九香早就看透了婆婆的心。她每次送走来客,就会主动向婆婆作一番解释:“妈,我对他们都把话说死了的,我叫他们不要再来我家说这件事了,我说我绝对不离开钟家和我妈一步。”
听到余九香的这些真情表白,杨金香虽然得到了一时安慰,可心里还是极矛盾的。后来慢慢的,她将心比己,倒也希望儿媳妇改嫁了。
1974年腊月初三晚饭后,当余九香一如既往地向杨金香重复她对再婚问题的态度时,杨金香插上话来:“闺女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啊,这一年多我都看到了,你已经拖累得不象一个人样了,我心里象猫儿在抓呀!你今天听我一句话好吗?”
余九香将椅子移拢杨金香身边,握住婆婆的手:“妈,有什么你就直管对儿媳妇说吧,我在好好听着哩,只要儿媳妇勉强做得到的事,儿媳妇就一定要去做!”
杨金香摸出一块小手绢,将流淌在脸上的泪水擦了擦:“闺女啊,听婆婆的一句话,不要顾虑了,你赶紧找个合适的男人,趁年轻改嫁吧!”
“妈,我不是对您说过无数次了吗,我不得改嫁,我要在您的身边,尽心尽意地伺候您老人家一辈子的!”余九香说着说着,禁不住下起了一阵泪雨……
杨金香抚摸着余九香的脸:“闺女啊,前些日子,你要我不寻短见,要我想开一些,我全听了你的话,今天嘛,你也应该还我一个情,听进我说的那句话,不能死心踏地的守‘节’了。你现在就答应我,要找一个男人来帮助你关心你爱护你!”
“妈,您要原谅儿媳妇啊,这件事儿媳妇还是不打算处理,主要是怕昌云在天之灵怪罪我,更怕他(新夫)对您和三个人孩子不好!”余九香向婆婆坦露了真实想法。
杨金香有点不悦了:“要是你不听我的劝,我从明天开始分锅另碗,一个人在一边单独过日子!”
余九香看到杨金香的眼眶又湿了:“妈,你别生气撒,只要您开心,我答应您就是!”
招夫入赘 婆婆在古稀之期喜得贵子
1975年正月初一,余九香衣着素服,用竹篮提着满满的一篮水果、一方面猪肉、一瓶好酒、一扎火纸、一对香烛和一长串鞭炮前往钟昌云的坟前:“昌云啊,今天是大年初一,你的妻子专门来见你,一是给你送点吃的和烧点钱(烧火纸,表示给阴间的人送钱),二是对你说说,你的妈妈与你子女都生活得好,请你在天之灵不必担心,三是请你原谅,我将按照你妈妈的意思,开始考虑改嫁的事情,不过我会慎重处理,凡对你妈妈和你孩子有想法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
余九香的婆婆要她改嫁的事,象长了翅膀一样很快飞出村外。紧接着,她那简陋破烂的木房里沸腾了。既有说媒的“红娘”,也有毛遂自荐的“白马王子”,还有左邻右舍道喜的婆婶姐妹们。一天到晚,余九香应接不暇。
余九香尽管知道自己是“二锅头”,然而对择夫的标准却定得不低。她放出的话是:“既要看他的生相体质,又要看他的心灵素质,还要乐意入赘当她婆婆的亲儿子和当她孩子的亲爸爸且同意不再生育”。
余九香制订的这个“择夫准则”,她始终没有动摇过。一泼泼的求婚者,不乏也有高档次的响亮人物,但他们都是因为这或那的小“缺点”而被余九香“一票否绝”。
有个在城镇工作的求爱者,论人品、地位、内涵都比生前的钟昌云好,余九香开始也确实动了点心。两人多次接触后,该男子对余九香规定的多数条件都答应,唯独不情愿把“爱巢”依旧筑在这棵“老树”上。余九香毫不犹豫地与他切断了交往。她坦诚地告诉对方:“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破碎的家,我根本就不会再婚的!”
另一个求爱者,也是在城镇坐,还是一家企业的小头头。他的全家人都是拿“按月块儿”的职工,家庭很殷实。说养杨金香的老,哺育三个孩子长大成人,他都满口答应,再三表示将这一家子老少都接进城里定居,一起生活,仅仅是希望余九香满足为他生育一个孩子的小小要求。
那个年月,计划生育工作并不那么动真格,基本上是想怎样生就可以怎样生。余九香反复想了想,又果断地摇了摇头:“我在钟家已经有了三个小孩,不想再生了,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也不想拖累你,你还是另找合适的人做妻子吧!”
世间自有如意人。1975年秋,一位名叫罗会祥的汉子闯入了余九香的“再婚圈”。罗会祥是一家乡企煤矿的掘煤师傅,不仅富有吃苦耐劳精神,而且知书识理,能说会道。
1975年9月2日,罗会祥从煤井完工后,带着一颗诚实的心,独自下山来到余九香家中“应试”求婚。余九香发现这位“不速之客”气度不凡,立即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当罗会祥转弯抹角地挑明来意,余九香也就正二八经地向他说:“因为我的家庭情况极其特殊,极其困难,所以我的‘择夫准则’是很古怪的哟,倘若想与我共建‘鸳鸯楼’,必须面对天地、面对我的前夫亡灵、面对我的婆婆、面对我的孩子发誓,同意我的准则”。罗会祥回答得干干脆脆爽爽快快:“没问题,保证做到!”
就在这天,罗会祥首先向杨金香磕下响头:“要是您老人家不嫌弃的话,我从此给您当亲儿子!”紧接着,他又将三小孩拉在怀抱:“孩子们,要是你们愿意的话,我今后一定象你们的亲生爸爸那样疼爱你们!”最后,罗会祥来到钟昌云的坟前:“钟大哥,请你放心,要是你的妈妈你的孩子你的妻子们一旦同意接纳我,我完全会象你在世一样,挑起你家庭中的一切担子!”
1975年12月8日,余九香的大小门窗贴上了鲜红的对联与双喜字,罗会祥在相距30公里外的自家,胸佩鲜花,由罗家头面人物陪伴着“嫁”到这儿。拜堂时,杨金香被安排高高坐在一把藤椅上,接受罗会祥这异姓儿子与儿媳余九香的庄严三拜。当他看着儿子媳妇甜迷迷地挽手进入洞房,随时溶着苦泪的眼眶,此时流出的却是莫名的幸福泪花……
无缘孝情 婆婆在黄昏港湾饱享天伦
人们常说,这个世界上自古以来最难相处的就是婆媳关系。由于她们是毫无血缘、而且有着年龄极大差异的亲人,长年四季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总免不了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磕磕碰碰。然而,深明大义的余九香,在与婆婆共同生活四十多年,尤其是丈夫死别后的三十个春秋,无论困苦到什么地步,无论情况如何特殊,始终不渝地把婆婆视为自己亲娘,甚至没有发生过一次小小的冷热之“战”,使婆婆已经走进了92岁的“高寿堂”。
在鄂西山区农家,农业生产责任制没有推行之前,农户差饭吃并不是什么一件稀罕事儿。就是那些劳动力多的家庭,也是年年闹荒月或荒日。除了春节期间,能有净大米饭吃的人户可以说找不出几个。余九香与“陪丈夫”罗会祥虽在拼命挣钱挣工分,仍摆脱不了缺吃少穿的困境。
余九香十分清楚,婆婆一直身患多种疾病,不仅不能断药,而且吃不得“菜菜饭”(粮食与菜拌在一起做的饭)、“汤汤饭”(稀粥)和“蓑衣饭”(玉米面饭)。为了保证婆婆有钱买药和每餐吃上净米饭,她与罗会祥和三个孩子连续几年未添置一件新衣,平时总是单独在另外的锅里煮“大杂烩饭”糊口,而给婆婆天天顿顿都开“小灶”煮大米饭和炒些有营养的荤素好菜……
杨金香心里过意不去,常常从碗中给三个小孙分些吃的。余九香和罗会祥立即制止:“妈,本来就不多一点,你就不要给孩子们分了,孩子和我们的身体都很好,吃点粗的没得事,再说,我们吃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到2000年的时候,这里才首次通了电,杨金香的铺上也才首次用上电热毯。之前的寒冷季节,每天晚上,余九香都是提前去杨金香的被窝里“睡”一阵子,待温暖之后才下床请婆婆去安歇……
1980年4月的一天中午,余九香在厨房为刚从医院住院回家的杨金香煮荷包蛋,偶尔听到了在门外晒太阳的婆婆与她小孙子讲的一句话:“刚(钟昌云之长子),你看到街上有桔柑卖吗?”“奶奶,这些时节哪来的桔柑卖啊?”余九香立即从厨房走出,“妈,刚娃不知道,街上有卖的,下午我就去称(买)”。
余九香以为,买个桔柑罐头也是一样的。谁知杨金香才往嘴里放进一块:“哎哟,怎么不是哪个味呢?我还是想吃有壳壳包起的鲜的”。“妈,您莫急,我再去!”接着好几天,余九香跑遍了六七个集镇,都没买着。她只好来山上煤矿通知罗会祥,要他务必请假到万县市买回桔柑。罗会祥二话没讲,星夜徒步100多公里从万县市买回了杨金香的心里之想。
1991年11月11日,是杨金香80寿诞之日。余九香与罗会祥奔前忙后,别出心裁为杨金香操办非常隆重的寿庆大典。当贺寿的客人渐渐离去,杨金香又为一桩心事掉泪了。
余九香与罗会祥见此情景,心里由甜变酸,总以为是这次寿庆做得不周到:“妈,小的(晚辈)在哪些方面没做来,您老人家就直面对小的说撒,今后我们好些改正就是嘛!”
过了好一会,杨金香才从口里迸出几句话:“孩子啊,不是你们有什么过错,只是我想起我自嫁来这里,已经整整60个年头了,还没有回过娘家,也不知两个老人的坟包还有没有?”
“哦,原来是这样,妈,这事好办,我们尽快送你去就是!”余九香与罗会祥异口同声地向杨金香表了态。
杨金香的娘家在原四川省石柱县的偏僻山村,在车辆去不了的地方了,还得步行15公里羊肠山路。
1991年11月15日,余九香与罗会祥租来一辆小货车,将“小脚妈妈”扶上驾驶员旁边的海棉座位上坐好,他俩站在后面货箱内,专程前往石柱。那15公里山路,杨金香是余九香与罗会祥轮换着背到达的……当慢慢打听到两位古人墓地后,他俩又按照杨金香的意思敬香烧烛,鸣放火炮。而且还花去一笔钱,请当地石匠为两位故老立下高高的一座碑!
余九香与罗会祥让杨金香了了几十年的一桩心愿,回头路上,驾驶员发现,杨金香婆婆在不断地擦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1995年,余九香与罗会祥在结束三个孩子的婚事操办后,又四处打工挣得一些钱,翻修了还是土地改革时间分得的那两间摇摇欲堕的老木房。翻修过程中,他俩还特别为杨金香设计了一间空气流通好、采光效果好、防热抗寒强、带有卫生间的“城市化”卧房。
2003年夏季,也是花甲之期的余九香与罗会祥夫妻在一起私下商量:“这些年城市建设得很好,妈一辈子没有看见过飞机、轮船、火车,我们是不是趁她老人家还硬朗,陪她去走走?”情投意合的这对伴侣很快就肯定下来。
2003年6月2日,余九香与罗会祥给杨金香换上一身新衣,在家门前拦住了一辆客车。
他们首先来重庆市的万州,余九香与罗会祥牵扶着杨金香,观看了万县长江大桥、西山公园、飞机场等,接着由万州乘大客轮下往宜昌,让老人饱览了三峡风光与葛洲坝美景。在宜昌住宿几日后,又乘火车到达武汉,尽管黄鹤楼、龟山等景点门票昂贵,他俩毫不在乎地领着老人走了去。老人玩得没趣后,他们才从宏基车站买上空调卧铺车回利川。
这次历时18天的水陆旅游,杨金香老人看到了没有看到过的许多东西,尤其是看到了外国人;吃到了没有吃到过的许多食品,尤其是吃到了武昌鱼;坐到了没有坐到过的许多交通工具,龙其是坐到了东湖水中的橡胶艇……
2004年元月12日,笔者前往杨金香老人的家。采访中,老人不时又感慨万千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要不是余九香与罗会祥对我好,我怕我坟上的树子就能够做棺材了哟!”
余九香与罗会祥无怨无悔地伺候杨金香已经度过了30年一万多天的漫长日子,他们彼此情深似海,还在那块闭塞而贫困的土地上,继续演绎着那部可歌可泣的旷世真情的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