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 若
车过北苑，我才睁开眼，平视处，忽见一腹微出，抬头上看，身边站着位二十岁左右白净净的姑娘。
虽谈不上是美女，但她却显得很纯，手上拎着包和塑料袋子。我感觉她好象身怀有孕，我是不是该给她让座？
于是，我碰了一下她白皙丰满的手臂，示意她坐我这里。
“你要下车？”
“哦，不……”
她犹豫着坐下了，好象满腹狐疑地，两眼直往上瞟我。
我想，许人家韩浩月给美女让座，就不许我给孕妇让座？我心安理得地站着， 感觉俺们才是真正的“活雷锋”。
窗外，车水马龙，堵塞得厉害。而我们的巴士车却一路冒着浓浓的黑烟，就象拖拉机，人家老公交车的排放都不及其十分之一。这车肯定坏了，连我们车旁边的小公共卖票的都直嚷嚷：“你们这车怎么烧油烧得这么厉害？！”并且这排烟道还不在车屁股那儿，恰恰就在我们的车窗下侧。上泛的黑烟呛得我直屏息，噘着嘴堵起鼻子眼。随即赶紧关上窗户，生怕污染了这姑娘和她腹中的儿。她微笑着又上瞟了我一眼，我依然矗立得象个“活雷锋”。
她坐下去后却并不见其腹有多大，我又下扫了一下她的脸庞，突然想：她会不会不是孕妇？也许她就是腰肥了点儿？我没看走眼吧？
我试图和她搭讪，却又找不到借口，车上那么多人，我不好意思和人家凑得那么近，可离远了说话她又听不见。
车突然在立水桥停住了，半天不动，许是车坏了，车上开始人声鼎沸。我想机会来了。
“你，你……多长时间了？”
“什么？什么多长时间了？”
“哦，没，没……没什么，……”本来我是想问她怀孕几个月了，可我憋了半天还是只憋出了这么模棱两可的一句！
她更多瞟我几眼了，依然微笑着。
车又开了，颠簸着，又冒起黑烟子。头一次坐这种巴士！
车进天通苑，我想，一定要抓紧这最后的机会，一定要问清了，她到底是不是孕妇？
恰在这时，她开始拔打手机。
“妈，我这就到家……爸爸呢？……”
车至天福超市，马上就要下车了，我再也忍不住了。
“冒昧地问你个问题，行吗？”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让座吗？”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这是个多么蠢的问题！
“不知道啊。”
“我是以为你……你这里有……有小孩，所以……”我连结巴带比划，生怕人家给我来个大耳刮子。
“没有啊。”她依然灿灿地微微笑。
东1区到了。我赶紧逃之夭夭。
2002.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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