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的新艾滋群落
2006-08-18
俄罗斯的新艾滋群落  
  来源:凤凰网
 

姑娘们好,你好,啊,这里又暖和又舒服,请坐,别客气,你在找什么?安全套,什么?只要一个?是的,她需要安全套,要绿色的,我要红色的,要很多,今天很安静,安静什么?有很多女孩子生意很火啊,跟我说说,生活过得还好吗?吸毒的人有什么生活可言?吸毒的人哪有什么生活?根本没有生活,其实你真应该戒掉毒品,哪那么容易?你试过戒毒吗?没有,为什么不试试?不需要,因为我知道戒了后还会再吸,所以为什么要受那份罪?

 

从机场就可以感受到俄罗斯的与众不同,英国人称这里是谜一样的国家,现在这个谜团内部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矛盾与变更。

 

世界各地约有42百万人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其中大部分人生活在非洲大陆,然而在俄罗斯和前苏联,艾滋病正肆虐而来,目前俄罗斯是世界上艾滋病传播速度最快的国家,在俄罗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的人数超过100万,按照目前的增长速度,到2020年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将达到1200万人。

 

对多数俄罗斯人而言,为了获得有限的政治、经济自由,他们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失业率攀升,住房紧张,医疗保险和社会服务明显不足,国民经济停滞不前,灰色经济蓬勃发展,随着苏联的解体,对社会管制和预防犯罪的放松,腐败蔓延,性服务业大行其道,跨国武器买卖与毒品交易导致大量海洛因从中亚流入。

 

在俄罗斯年轻人中,海洛因和自制的安非他命鸡尾酒很受欢迎,在西方那些娱乐场所内偶尔吸毒的人,通常采取鼻吸或吞食,而在俄罗斯大部分吸毒的人使用针管,因而共用针头,成为艾滋病快速传播的主要途径。

 

绝大部分30岁以下的艾滋病病毒携带者用针管吸毒,而且多数人性生活混乱,因而近年来,艾滋病危及的不仅仅是高危人群,在大众中性服务和不安全性行为,造成了艾滋病病毒的快速传播,然而这一威胁,常常被普通俄罗斯人忽略。在俄罗斯很多地方,国外机构为减少艾滋病危害,作了很多贡献,他们试图减少因共用针头而造成的病毒传播。

 

1997年以来,亚历山大在圣彼得堡开展了各国医生交换针头项目,该组织为那些声名狼藉的吸毒犯提供建议和帮助,这些人因害怕处罚和歧视而不去公共医院就医。

 

没有谁否认俄罗斯的问题,问题是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才好,但绝不是简单否定艾滋病患者人数的问题,我记得当时在俄罗斯南部首起住院儿童,大规模感染艾滋病事件曝光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起医疗事故。

 

这件事已被记录在案,我想这件事有深层次原因,说起来很复杂,原因是在苏联模式崩溃后,人们的心理状态发生了变化,但这就是俄罗斯的现状。人是抽象的概念,除此之外,还有这样的趋势,与众不同的人受到打压,问题是在经历了多年的共产主义和上百年的东正教后,在俄罗斯高高在上的是集体、社会、群众,还有那些条条框框,与众不同就意味着你是坏人。

 

改革初期,我从军队退役,当时国家很混乱,突然之间人们纷纷失业,大家不知何去何从。

 

凌晨2点,我们在老地方遇到奥卡娜,她在等客人,可是没什么生意,她同意与安德列和阿列金斯交谈,安德列和阿列金斯来自圣彼得堡,来这里帮她拍摄短片。

我十五六岁的时候,和一个有钱的老头住在一起,6年当中我见不到父母,突然有一天他失踪了,你是说他被人杀了?是,被人杀了,十五六岁?那应该是在1993年前后了?是啊,就是那时侯,我的很多女伙伴和我一样,她们的男友要么被杀,要么入狱,当然有人帮我们,但人家也不会帮一辈子,我们还得自己想办法。

改革后的圣彼得堡,性服务业生意火爆,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纷纷发表文章,性服务业成了合法的事,很多色情场所开始营业,媒体上开始出现有关的广告,这个行业的公司超过300家。很多来圣彼得堡的女孩子,交不起房租或者没钱上学,没人收留她们,从事性服务业成了她们唯一的路,我知道她们不愿意干这一行,是为生活所迫。

 

你还记得第一次的情形吗?当然记得,感觉怎么样?感觉?我把自己灌得大醉,那家伙是个法国人,1小时后我回到家里,精神都要崩溃了,我在浴室里整整呆了两个小时,从那后我常常精神恍惚,而毒品能使我安静下来。你还在吸毒吗?吸啊。

 

随着西方市场对俄罗斯的开放,整个俄罗斯掀起了一股西化浪潮,苏联的偶像被推翻,在以前红旗飘扬,摆放斯大林雕像的地方,出现了美国快餐店。前苏联的官僚们,把俄罗斯轿车换成了德国车,在地铁站,领养老金的人贩卖万宝路香烟,小孩子在精品店前乞讨,到处是豪华夜总会,俄罗斯卷入了新享受主义浪潮,但人们很快意识到,市场经济不是灵丹妙药,受益的是一小部分人,而多数人挣扎在贫困中。

 

1995年我们为街头流浪儿童开了家医疗中心,但我们很快意识到,很多孩子是隐君子,我们把情况报告了巴黎,得到的答复是各位听着,等待你们的是艾滋病的大爆发。我记得在项目一开始,与我们合作的是波特金医院,俄罗斯最大的治疗传染病的社会机构。波特金医院是当时圣彼得堡最大的收治吸毒者的地方,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在医院里毒贩来卖毒品,而瘾君子们就在医院里吸,你想想,医院的大夫、护士有多害怕,他们纷纷递交辞职报告,因为他们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人。

 

阿扎诺娃是圣彼得堡的首席医疗官,尽管当时收治吸毒者的医疗机构,已从公共健康体系中分离出来,阿扎诺娃意识到,必须采取新的非常规措施,以控制艾滋病的传播。

 

第一批艾滋病传播者是那些接触外国留学生的妇女,第二批是同性恋者,而第三批就是吸毒人员。爱滋病防控工作很不顺利,跟吸毒者打交道并帮助他们不是一件容易事,在他们中间制止艾滋病的传播尤其困难,有时我想,我们还有可能抵制艾滋病吗?

 

对于政府在对待艾滋病问题上的短视行为,瓦丁医生提出了最直率的批评,他警告说,在俄罗斯,不久将有数万人死于艾滋病。

 

一个防止艾滋病传播的方法,是降低毒品的危害,就是使用美沙酮替代毒品,或者实施所谓的针头换新计划,该计划的意义不在于交换针头本身,因为事实上,我们不可能为所有吸毒者提供针头,而是给吸毒者介绍更安全的吸毒方法。

 

1996年我们决定开始实行这个计划,我们的巴士在19971月开到大街上,我给大家说说,我们在巴士上是怎么工作的,这里有点窄,但一切都井井有条,车厢里有供我们一天工作所需的物资,吸毒人员可以从中挑选我们提供的针头,我们发放针管、安全套、消毒液、酒精条、针头和药棉。很多人也需要心理治疗,所以我们向吸毒者提供心理咨询,也给家长提供咨询,因为家长常常为如何与吸毒的孩子打交道而发愁,看起来一切正常,她看起来很高兴,这很重要,因为当人们情绪低落时,常常会行为失控,无所顾忌,而恰恰在这时候,人们该想想,如何才能避免染上艾滋病。

 

奥卡娜确信自己没有被感染,尽管她吸毒多年,从事的行业又是艾滋病高发区。

 

 

不会吧?你说你和别人共用勺子熬毒品?即使你用自己的针管,加热的时候也不可能杀死全部病毒,你的意思是?加热不会立刻把病毒杀死,海洛因的沸点不是100度,我说的不是100度,我知道80度就能消毒,反正不能保证100%杀死病毒。

 

在圣彼得堡,多数的站街女郎有吸毒史,所以她们到大巴这儿,领针管和安全套,我们很快认识到一辆大巴不够用,所以我们现在又加了一辆,一辆大巴用于降低吸毒者因吸毒产生的毒品危害,小巴为一般应招女郎服务。

 

嘿,安雅在这儿啊,小心点,安雅你好,你好,我在休息,我们的安雅要戒毒了,她在毒品上花了太多钱,可她仍然戒不掉,可我10年第一次来诊所,什么?你吸毒10年了么?你参加了12个疗程的治疗?你为什么不来这儿?我来呀,只是来这里的人要脱衣服检查,我做不来。你总来这里吗?是啊,当然,在这里脱不脱无所谓,但要去诊所治疗,你得首先戒毒,我自己知道戒不了,要戒毒得去诊所,兜了个大圈。请等一下,这里是戒毒中心,昨天来了个女孩,她丈夫也一起来的,有人告诉他戒毒是要付费的,但允许他排队等候,我不敢肯定。下次我们给你电话号码,你可以给他们打电话,想了解什么自己问好了,你也可以接受免费治疗,谢谢。你下星期一来吗?下星期一来,但具体时间不确定,有时候有人在排队等着,我们只好等着,没人的时候我们才能就医。有的人谈5分钟,有的人谈1小时,那要看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了。

 

今天我们得去接另一辆巴士上的记者,我们先从你们开始检查,然后再给其他人检查。我晚一点没关系,比如现在这个时间也可以,星期一见。

 

作为前超级大国,俄罗斯梦想在国际舞台上重振大国雄风,俄罗斯政治家注重发展经济,而忽略了社会问题。对那些热衷于打造俄罗斯知名度和吸引外国投资的人来说,艾滋病成了棘手的问题,比如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禁止在本市开展“减少毒品危害”计划,他声称该计划会诱使青少年染上毒瘾,而在莫斯科开展的针头换新计划也将搁浅,而暗地里,有人认为艾滋病是解决社会问题的生物学方法。很多在前苏联医疗卫生体系受过训练的专家认为,吸毒者在第一次注射毒品后活不了几年,他们对自己的生死不再关心,这些人无可救药。

 

莫斯科反艾滋病中心主任,医学博士阿列金斯就支持这种观点:为什么向吸毒者提供药棉?为什么给他们熬毒品的容器?本可以在药店买到一次性针管,为什么偏偏要消毒再用?如果仅仅是交换针头,或指导吸毒者怎样将一次性针头安全重复使用,减少毒品危害计划意义何在?难道吸毒者不可以自己花钱买吗?

 

43 44 45  86个,安雅,不要说了,在像莫斯科这样的城市,如果不把针管换新合法化,会造成这样的恐慌,吸毒者都要随身携带针头和针管,如果政治气候不接纳,减少毒品危害计划,或者认为针管以旧换新,甚至发放针管会带来更多问题,我认为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政治和社会歧视。

 

我尽量用自己的针管,但有时不得不重复用两三次,这会带来一些后果,你总是用消毒液吗?卡赛妮娅:消毒液?我用开水。听我说,即便是烧开的自来水,效果也和消毒液不同,如果弄不到消毒液,最好买瓶装水,瓶装水至少是经过过滤的,但不要用苏打水代替。你要买什么样的针头?带把手的针头,我已经把针管,我是说针头收起来了,我要大号的,5号的还是6号的?是那种双号的,常常有人来买的那种,那种我们没有了,我们有6号的,给我看看好吗?我听人说小针头有害健康,为什么?对血管不好,不是,那不是真的,所谓针头越大越好是错误的。你从什么地方注射?从大腿上注射,不在胳膊上注射吗?不,我不想往胳膊上打,那很危险,如果胳膊上的血管感染了,你至少还可以把胳膊截掉,如果你在大腿内侧注射毒品,一旦出事命都保不住,当然你自己拿主意好了。

经济制度的个体化改革,使俄国政府收税发生困难,税收的不足使公务员工资得不倒保障,公务员正常生活难以维持,在这种形势下任何涉及生存的问题都只能越滚越大。

 

谈到政府机构和公务员,他们实际上都处在过渡期,因为整个俄国都处在过渡阶段,对这些公务员来说,建立什么文明社会等口号,那都是非常遥远的事情,即使他们公开宣称要达到什么目标,在他们的心理,这些目标还是遥不可及,对他们来说,尽快多挣点钱才是最重要。

 

在公共健康卫生方面,俄国总是倾向于敷衍,政客们关心的只是自己圈内的事,只有在某时间框架内能见效的事,他们才肯做出决议。而控制艾滋病的蔓延,需要四五十年的努力才能见效,靠现领导决策的国家制度,很难做出实际有效的决定,因为在他们的任期内,通常并无任何回报。

 

一个社会如果忽视自己居民的健康和福利,否定自己的和国际上的有关经验,无视国民的根本利益和道德准则,这个社会必然就停滞不前,最后走向灭亡。这一危险倾向,引起了西方权威专家的高度重视,一年前艾滋病从相对集中群体内的传播,扩大到了广泛群体的传播,就是说在相对集中阶段,艾滋病只集中在少数吸毒群体,在吸毒者群体里,有不少年轻小姐是应召女郎。据我们了解,其中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人,都是艾滋病毒携带者,我们非常清楚,她们的顾客都面临感染的危险,短期内艾滋病足于广泛传播,病毒可以大量繁殖和传播,从相对集中的群体传播到全社会,现在已经开始传播了,然而更严重的后果还在后头。

 

为了爱,为了友谊,为了我们的,什么?偶然的遭遇?是的,当然是,真恶心,有巧克力吗?我可不是在说教啊。

 

我们必须牢记,从总的看来,简直是唐吉柯德向风车发动攻击,因为毒瘾子和应召女郎是分不开的,毒瘾子总要上街,无组织的应召女郎总是存在,作这群体的工作谈何容易,依我看是见效甚微,当然必须说明,这个工作必须要做,没有人说可以忽视此事,显然我们对吸毒者的工作不能停,但重点应放在异性恋者人群里,这样才不会像非洲那样,殃及到另一个高危群体。

 

仅在12年前,南非只有不倒1%的人感染艾滋病毒,但如今感染人群已经多了20倍,形势如此严峻,严重威胁到了人类的未来。艾滋病如此迅速蔓延,连最保守的政客也意识到,艾滋病问题不仅是吸毒者的问题,对俄国人口也构成了巨大威胁,因大部分感染者年龄都不到30,被艾滋病感染的人群,正是不久的将来,重建俄国经济的骨干力量,因此艾滋病的危害决对不可小看。去年5月,总统普金在国情咨文讲话中,头一次提到了艾滋病问题,使防艾滋病运动看到了希望,至少俄国开始认真对待这个问题了。但在每天晚上,像奥卡娜、朱丽、 娜丝塔娅、奥尔卡等这些众多的年轻女郎,仍在继续卖淫挣钱,同时还继续用钱买毒品,继续跟别人公用针管针头吸毒,通过针头将艾滋病传给别人。俄罗斯的艾滋问题,从理性的政治关怀,到确实有效的预防措施,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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