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很早就上床睡觉。
我担心睡晚了又会失眠。或者说是希望早点进入梦乡，
因为她就在我的梦里一直微笑着生活着。
没有想到吧，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母亲和她妈妈挨着并排坐在一起聊天，我和她还都在我们母亲的怀抱里使劲吃奶。当然这是我们的长辈后来当是趣事告诉我们的。说我们两个好象是吃奶比赛一般，同时埋头使劲吃奶，同时侧目友好相看。脸上绽露婴孩纯纯的微笑。我们的微笑是开放在母亲怀抱里的最美丽的花朵。
我还没吃完，我的腿就被她的小手猛往下拉，她还呢喃地问她妈妈“妈--妈，这个哥哥的脚怎么这么黑呀。 好会吃奶哦。” 我回头去看，她倏地把头埋进了她妈妈的怀抱。我只看见她妈妈手臂下她那白皙的小腿。如透明的小白蚁。我盯住她不放，终于等到她回头看我，她嫣然一笑。真邪，让我记得了这个小伙伴。
于是她成为我心底最特殊最美丽的女孩。
我们小学同学，她经常有意无意地对我灿烂地微笑着。
中学我们还是同学，但我只能捕捉到她羞涩的微笑了。
直到那晚的月亮升上了天空，那晚的小河流淌着浓情，我才再次听到了她微笑着的声音。
那是我高考后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第8天，我看见她在校门口徘徊，然后停下来在水果摊买了冰棒，我也跟了过去。
她看我来了。想走开，犹豫了一下，没有走。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很好看。露出白皙的小腿。衣领上有小小的花骨朵。
我就对摆摊的老板说买冰棒。老板问我买什么样的。
我看了看她手上的是绿豆的。我就说买绿豆的。
我正准备付钱。她却无声的帮我付了，离开了。不能这样占她的便宜啊。我走上前去要还她钱。她不说话。快步走出了校门。 我在想今晚学校不是放电影吗？怎么出去呀？快开演了啊。
但我还是跟着她。我不是脸皮厚要跟着你。是我要还你钱。
校园外是县城的郊区，大片大片的农田。还有一条江，江边还有一座峰，峰上有一座寺。
她向江边走去。那是我经常去的地方。每天吃了晚饭就到江边去读书。我在江边有个固定的石头位置，因为我每天都去，所以没有人占我的。
朗朗月色，照在江上。也照在这个我从小学一直喜欢到高中的女生身上。
她的背影真的好好看啊。她已经出落得像个大姑娘了。她18，我也18。她很多部位我都不敢直视。看了一眼，心脏也猛跳半天。自从那次在她家吃饭，后来在校门口每个假期开学经常碰到她在那里玩以外，就很少碰到了。这么久没有说过话了。今天也不知说什么。我们保持沉默，保持距离，一前一后在月光下走着。象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她走到江边停了下来。背对着我，坐下了。竟然是坐在我每天下午温习功课的那块石头上面。白色的连衣裙会弄脏的啊。她却好象不在乎。
我慢慢腾腾地走过去。生怕她说我脸皮厚跟在她后面。
我把准备好的5毛钱，折了又折，想好了，丢给她就走。
我站在她后面故作平静地说，“喂，还你钱。”
她也不说话。也好象没有听见我说话，只顾看着江里的月色。头也不回。
我就把折好的钱扔在她面前。又说了句，“还你钱。你不要忘记捡啊。”
就返身往回走。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她。我看她还是没有什么表示。
就又走了几步。我又看她。她还是一动也没有动。
我就开始大步往回走了。我怕同学们老师们看见我们。晚上，两个人在江边。。。别人一传出去。那如何是好。 说不定大学都上不成了。被开除怎么办。只有坏同学才敢晚上约会女孩子散步的。 何况她那么漂亮，是非会更多。我这么想着步子迈得更快了。
突然，我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哭声。
左看右看，没有一个人。只有远远的她了。
我停止了脚步。回头看她。为什么哭呢？
考得不好？明年可以再考啊。但哭声好让我心疼。。。。。。。我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又变大了，原来是我情不自禁地走了回去。
她的背影也慢慢清晰了。她肩膀一耸一耸。哭的声音很大，好象压抑不住的哭泣。
我慢慢靠近她。生怕她看见生我的气。
我说，“你为什么。。。。。。哭呀？不要哭。。。。。。好不好。。。。。”
她听到了我的声音。但仍在哭。只是哭的声音小了一点。我看她没有生气。就蹲下来，手扯拉着沙子上生长的长长的小草。她的哭声渐渐小了。
我继续扯小草。这些小草长长的，瘦瘦的有小节柑。每节节柑都发出窄窄的略尖的小叶子。不知道小草的根部在那里。我抓到小草就拉。拉不动我就用劲拉。一拉，把她拉翻在地。原来我拉的一大把长草的根长在她的屁股下的小石头下。我傻傻地，用力太猛，她重心没有把握好，“哎呀”一声就仰头摔下去了。我赶快把她扶起。她的脸蛋都红了。还是嘟起那小嘴，埋怨我说，“你干什么呀？一来就把我扯倒。”
我的脸也涨得绯红，我连忙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扯草。我是。。。。”
“谁说你是故意的了。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回来了呀。”她故意问我。
“我。。。。。我。。。。。。你坐的这块小石头，是我天天坐的。我是来占自己的位子的。”我有些慌不择路，强词夺理。
“原来是找你自己的石头位子的啊。”她没有哭了。但说话的声音很小。“那你继续坐吧。我不坐你的。” 她作出要离开的样子。
我忙说，“哪里哪里。。。。你坐也一样。你坐吧。你坐吧。我以前天天坐，今天不想坐了。”我示意她坐下。她摆了摆裙子，抖掉上面的沙子，还是坐了下来。边坐边说，“那我就坐了啊。是你同意的啊。”她语气里有些调皮。
我说，“你坐 ，你坐。”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江又不是我的。这石头也不是我的。凭什么是我的位子呀。
“你知道吗？ 我也有个位子在这附近。”她仰着头对我说，“我的位子在离这里不到10米的那棵枞树下。你坐下吧。别站着。”
我便也坐了下来。好奇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附近有位子啊。我怎么没有看见过你呢。”
“呵呵，你这大才子，那会看得见我呢。人家可天天看得见你呢。”她说完，我感觉到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是。难道她天天看着我读书？
“你天天来这里吗？”我问。
她说，“你每次都是吃了晚饭就来了。对不对？夏天你还有时和同学在这江里游泳对不对？”
“是啊。是啊。。。。那你都看见了？”我蠢得要死。说出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把脸转过去。没回答上我的蠢得要死的问题。
今晚的月亮啊，真的好美。蛙声一片，蛙声如潮。。。。。。。。。。。
江里的月亮，被风吹碎，风停又圆满，风起又吹碎。点点粼粼，煞是好看。
我好想告诉她我拿到通知书了。就忍不住说，“我。。。。拿到了。。。。”
她还没有等我说完话，就说，“我早知道了。妈妈告诉我的。你什么时候去北京上学？”
“我还不知道。回家问爸爸。”
“你以后还会回来这个小县城吗？”她低头轻声地问。
“可能不会吧。我放假就肯定是回老家乡下了。”我老实说。我看见她头发上插了两朵雪白淡雅的茉莉花。那是她家后院的。我闻得出来。
“那你不想来看看你的老师和同学吗？”她有些哭的声音了。
“会的。会啊。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赶紧说道,我还想说实话我会想念这里的茉莉花.但我不敢这么说.
“你这次数学考的真好。全县第一名。”她说。
“这要感谢你。你在小学就给我抄数学作业了。后来初中还给我写信鼓励我学好数学。高中又偷偷给我买数学参考资料。。。。”
“那你为什么不回信？”
“因为你没有留地址啊。”
“恩。是的。我怕你回信让同学知道。让妈妈知道。所以没留。”
“那你还问我为什么不回信。”
“你如果有写的话，现在可以给我呀。”
“我写了。真的写了。”
“在哪里？给我看。”她不信。
“在我的日记里。我写了很多封。”我真的是写了很多封在日记里。日记就在我的书箱里。
“真的吗？真的吗？ 我也写了。也是写在日记里。”她有些喜出望外地说。
“真的。那我们交换日记看好吗？”
“恩。好啊。 你写了什么呀？”她又问。
“我也不记得写了什么。”我撒谎。
“那我也不告诉你，我写了什么。”她调皮地说，“你以后还肯和我写信吗？”
我说当然当然。她说你要我送个什么礼物给你吗？
我说不要不要。我边说边无聊地用一颗石头敲着另一颗石头。敲得石头起火花。我说我送你一个礼物吧，就送你一朵花吧。她疑惑地看着我。我就又敲起了石头。摩擦的火花很大，我说我就送这个给你。我故作深沉地说，它是最原始的火之源。可以温暖我们的记忆。温暖我们的一生，而且不像鲜花会枯萎，它随时盛开永不凋谢。她听着竟然感动得哭了。我挨着她坐着，挨着她身子的左手手臂感觉到她身体的温软。心里体会到一种神秘的快感。
然后，明月做证。我不知道是怎么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就到了我的怀里了。
我大胆地搂住她的小腰，搂住她格外轻盈的身子，头靠着她的头。晚风习习。她闭上了眼睛。我闻着她的体香，她飘柔的长长的秀头上有好闻的茉莉花香。她腰肢软软的，脸上好纯洁纯情的样子。18岁的少年和18岁的少女在江边这样拥抱着。我从未有过的和异性接触的兴奋的感觉，袭遍我的全身。她微侧的身子，挨着我的胸部，我有些像被火点着了一样。脸上首先烧了起来。
我低下头，她微仰着头部，眼睛微闭。我看着她，这么近的看着她的嘴唇，小小的，红红的，翘翘的。欲张不张地微笑着。像艺术品一样。我忍不住俯下头去，嘴唇碰了她的鼻子。像是无意中碰到的一样。我怕她骂我，怕她生气，而她竟然没有躲开，也没有反对。 她继续木然地纯纯地微笑着。
我就又碰了她的额头，她还是没有反对。反而好象有些期待。我这时就坚决地碰到了她的嘴唇。而她竟然还是没有拒绝。这是我第一次碰女孩子的嘴唇。当我的覆盖在她的嘴唇上的时候，我的嘴唇在颤抖，她的身子在颤抖，变得好象僵硬，我感觉她的手把我抱得很紧。好象生怕掉下深渊。而且她的丰满的胸部也完全挤压着我的胸部。但她却一直保持着微笑，生怕自己露出不悦的表情吓走了我。我出气困难，她也出气不赢。。。。。。。
夏天我只穿了背心和短裤。她只穿了连衣裙。 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感觉好象要出事了。全身都在发胀。发胀，洪水谩过了我的脖子，我有些出不了气了。我简直要大口喘气了。我紧紧地抱住她。我说我说我们走吧走吧要出事的出事的。我四肢都要僵硬了。兴奋，紧张，好奇，恐惧。。。。。。。
她的声音好象是在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甜甜的脆脆的连绵不断。
她微笑着说不要走不要走你不知道吗我每天下午都在这里看着你读书都好想这样倦缩在你的怀里让你抱抱我。但怕影响你的学习只好每天看着你读书我的心思都不在书上在你身上。。。
我说不行啊不行啊走吧走吧会出事的出事的。
她说出吧出吧我不怪你不怪你也不找你不会影响你的前程的不会的。 她的声音细得听不见。
我说我怕怕怕啊 怕人啊 有人来怎么办会有人看见的啊。。。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怕害了你害了你。。。。
她微笑着说你笨啊笨啊。。。。今天晚上学校有放电影别人都看电影去了。。不会有人来的你你是不是怕我以后麻烦你啊。
我说。。。不是。。。我怕怕学校开除我啊怕读不了大学啊。
她说你都毕业了还什么开除你啊。。。。你怕就算了吧。我不影响你。。你走吧走吧。永远离开这个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我说。。。。我说。。。。。我说不出话了。。。
我的手摸到了她的胸部。。。。。隔着裙子。。。。她的脸火辣辣的了。。。。我抱着她翻了几个滚，滚到了沙堆下，到了河滩水边，她的一只脚伸到了河水里。雪白的裙子上都是沙子。
河岸边上是白色的细纱，细纱和河水之间是龟裂的泥土，鹅卵石和圆石，在月光下显的干燥而泛着白光。
清澈的河水，打着旋涡，缓缓地从我们身边汩汩流过。
迎着月光看去，河流弯弯曲曲地流向月宫。我想这就是MOON RIVER月亮河吧。
河边的青蛙和草丛中的蟋蟀在鼓噪着鸣奏着和谐的小夜曲。
在河滩有棵柳树，柳树下有很多很高的草，挡住了江岸边的视线。比较隐蔽。没有人可以看到的。。。后面还有一个大沙丘。
只有我看到。。。还有天上的那轮皓月看到。
看到她白皙的小腿，我拉起她的裙子，看到了她的大腿。好白啊。我的手摸上去。。。。绸缎一样的滑软啊。。。。
我的手继续往上。。。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孩子的大腿啊。
更不要说那个最神秘的地方。。。。
我的心脏快要跳到喉咙里来了。我听到自己的心脏狂跳的声音。 也可以听到她心脏突突的跳动的声音。她全身都在怕冷一样颤抖着。
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
我的心一横。。。。。大不了不上大学了。
我就和她好好过乡下日子去罢。我压了上去。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微笑着满意地看着我。脸蛋红红的。娇羞着微笑的样子让我永生都记得。
她看我一眼就随即闭上，好象生怕自己的目光惊吓到了我.生怕我突然终止,但她还是又睁开看着我。
但她的目光是从眯着的眼缝中露出来的，而且是从眼角从远处再偷偷地回到我身上的,但碰到我的目光就随即又闭上。
但闭上一会又要睁开看着我。好象在反复确认，在她身上的是不是我，在我之上的是不是皓洁的月亮。
也象是照相机反复对焦,反复拍摄同一个画面，想要永远记住这一人生最美好的时刻罢。
她抿住小嘴，想说话但微笑着又不说。脸上荡漾少女的红晕,好幸福好甜蜜好满足的样子。
我看着月光下她的身子，颤抖地说你好漂亮，你真的很漂亮。
她双手试探着然后大胆地箍着我的腰，说你也是。。。。。。
也许我太冲动，但她忍住没哭出声，但眼泪唰唰地滑落在她美丽的脸庞。
脸庞上流淌的泪水如同一条小河，这条小河映照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月亮．这条月亮小河就这样流进我爱恋她一生的心窝．
她一改微笑的表情突然嘤嘤地哭了。我害羞地轻声问她你会后悔吗?
她闭着眼睛，咬住下唇，无语地娇羞地摇摇头。眼泪又无声地从她美丽的脸庞滑落。泛起在脸庞上的少女红晕，圆了月光下我梦中的新娘。
她喃喃地说“我。。。。好想和你一起坐火车去北京读书，一起告别送别我们的同学亲友。一起去天安门广场，一起去登长城，一起去颐和园划船．但我知道，不可能了。不可能了。我恨自己平时没能用功，没有集中思想听课．总是想在走廊里，操场上，食堂里和你相遇。只要看到你的影子，我的心才踏实。虽然几年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但我却觉得在心里一直在和你说着话，幻想着和你很多年以后很远很远以后发生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你拿了录取通知，要去北京读书了。我又兴奋又紧张又着急，我已连续几天不能吃下饭，睡好觉。我就想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就觉得我们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看到你了。。。。。。。所以我每天在校门口徘徊，希望能碰到你。希望能再看你一眼。。。。。
我怕以后再不能相见，我就想把自己早点给了你。。。。。。我本是想和你一起大学毕业后，工作了，洞房了再给你的。但不可能了。不可能了。好在．．． 我今天终于实现了。。。。。我自己从小的心愿。我今夜真的做了你的。。。。新娘。我觉得。。。好幸福。 我这辈子没有遗憾。。。。。我永远不会后悔今天的事情。。。。。。。”
我的头贴在她的胸口，听着她说的话，感觉着少女无限的眷恋，和满腔的热情。我一颗少年的心在狂跳不已。刚强的我也忍不住满面泪流。我知道高考让我们走到了人生的岔道口．乡下的孩子要么当兵，要么高考才可以跳出龙门。但是此时此刻我很动情地想的是我可以为了她放弃我十年寒窗苦读换来的所谓锦绣前程。我会作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举动，会被所有亲朋好友老师同学取笑，但只要我拥有我爱的人，我便愿意放弃其余的一切。
我便说，你不要担心，你不能跟我去北京读书，但你可以跟我到乡下种田啊。男耕女织，劈柴种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无论哪里，粗茶淡饭，衣棉着麻，红袖添香，我们不是一样会很幸福吗？
她听了却扭过头去生气，认真地说，那不是我害了你么？你想让我当罪人么？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不算白给你了。如果下辈子遇上你，我还会毫不犹豫地给你。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好，是你的才气。我不图你什么，就图你个出人头地。你可不要辜负了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突然用力紧握住她的小手，让她感觉到了我的力量，和不辜负她的决心。
此刻我们互相凝视着对方。目光不再避让。仿佛时间和空间都在此刻凝固成永恒。我当时的感觉好美好美。山间一轮明月朗朗高照，江上清风徐徐入怀。我和她拥抱的侧影倒影在江面，在荡漾在变长在变碎在模糊在消失。。。。。。。
我好象又闻到了空气里清新的花香。
听到了远处传来农民收割稻子打禾的沉闷的机器声。
想起还在田野里艰辛耕作的农民，我又问她如果我没考上大学去做了农民，你是跟我不跟呀？ 我说这话确实是作好了最坏的准备，准备放弃上大学，而留在乡下和她一起过的。我实在是不舍得她啊。
她仰起头看着我，一字一句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如果你没考上大学，做了农民，我肯定要追到乡下去嫁给你。
你如果哪天死了，我也要跟你在同一天死。不让你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单寂寞。 她说得是那么认真，那么真诚。
事隔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得当时她认真说话的模样。是那样的单纯那样的纯洁。
那晚的月光从天边倾泻下来，象水银一样铺在我们的身上，铺在微微涟漪的河面上。
我们的身边的小草也看得那样的清晰。我们身边虫子的鸣叫，也听得那么真切。
河岸对面还有几家灯火，朦朦胧胧，映在河面上，和着天上的月亮的影子，在水面上时而完整，时而荡漾成碎片。
远远地还传来几声狗叫，还有隐约的几声缠绵婉转的长笛的声音。。如梦如幻。。。。。。。
我还听到一条月亮河流过我们心窝的声音，我还看到白马王子和公主在童话里爱恋的身影。月亮河边的童话带着她的微笑就这样定格在我的生命里。
我说“要不等我毕业后就回来娶你。 你等我好吗 ？记得我们小学时的约定吗？”小学少不更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一场愉快的抄写作业，玩完踢屋游戏之后，却郑重私订终身许下结交百年秦晋之好的承诺。虽是儿时戏语，但两情若在，未必不可当真。
“恩。。。我等你。。。但。。。。你还是不要想我。。。。有你这句话，我已很满足。。。。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我们中学几年同学却没有说过一句话，当我们不认识罢。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今天晚上的事情。 好吗？你好好读你的书。。。我不要你娶我。我等不到那天的。你还要读四年书，我妈妈身体不好。需要我照顾，我是独生女。。你是我最佩服的最聪明的男生。我知道你会有出息。。。。我不配你，我不能耽搁你。” 我无语低头而泣。我感觉到命运在拉开我们，有双无形的手在分开我们。 我们内心都明白，我们的幻想抗争不过命里的安排。只有等待不久就要到来的分离。
我们就这样拥抱着，一边流着泪，一起说着话。一边说着话，一边笑出声。很快月儿就已偏西了。
我们起来。发现她白裙子上都是沙子。
她要我背过身去，她自己把裙子脱了。我转过头偷偷地看她。突然发现她的裙子上有血印。我吓住了。她却好象没有看见一样。 把裙子掉进水里。开始搓起来。淡淡的血迹漫漫在河水里漂散．消逝在这条月亮河中。。。。。。
她用白皙的双腿夹住白色的裙子，又把自己的长长的飘柔的秀发放下来，放在河水里梳洗。
月光倾泻在河水里，一个18岁的女孩在河边梳洗着头发，漂洗着裙儿。
微笑满足的表情，光裸的身子，苗条，白皙，丰满，挺拔，纯洁，单纯，自然，美丽，漂亮。我把我喜欢的所有形容词形容她都不够。她是我一生的偶像。
她像童话里的一个圣洁仙女,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边,轻轻地摆动水里白色的裙子,像是美丽的仙子在水波里舞蹈一样。搅动的水波，从她的脚下向外扩延出去。波纹互相追逐着交叉着混合着到了远方又归于了平静。
看着那泛起的涟漪,荡漾着的月光.我觉得自己如到梦境,如入童话.感觉好美,我至今忘记不了哪个场景.
她也许知道我在后面看她。她头也不回，轻声说了句，不害羞，偷看人家。说完她自己也对着河水里自己的倩影羞涩地微笑着。我幸福地赞了一句，哦，我好美丽的新娘。
她听到了我的话，仿佛很不好意思，头也不回，目光盯着自己江面上的倒影说，谁是你的新娘了。谁是你的新娘了。。。。。。不羞不羞。。。。。。
我反被她说得真的很不好意思。身子突然跃出水面，兴奋地象一条戏水的海豚一样在水上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又害羞地钻入了河水。且久久不肯露出水面。
她哇了一声，站起来大喊我的名字。
其实我早就潜水到了岸边，恶作剧地躲在小树后，看着她对着茫茫的水面喊：“快上来。快上来。不安全。不安全。” 我就是不上来，本是想作弊让她知道我能在水里憋很久很久。希望赢得她更多的钦佩。
但看她着急的样子。我感到好幸福。有人这么在乎我紧张我。
我看着她站在月光下裸露的侧影，我真的忍不住赞叹她的美丽。
我在侧面无声地欣赏她，忘情地贪婪地看着她美丽的裸体。我不敢相信自己刚刚还拥有过她。
她以为我在水里没有上来。被水冲下去了。
她急得真的哭了起来，双脚就往水里一步一步移动，口里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
水淹没到她的腰部了，又淹过了她的胸部了。再往前走就要淹过她的脖子了。她还在喊着哭着往河中间走。她一点不会水，却全然不顾自己的危险．
我赶快重新悄然地潜入水底，然后在水里摸到她白皙的小腿。。大腿。。。。然后突然把她抱了起来。赶快往水浅的岸边走。
她还在哭。等我出了水面，就用拳头放肆打我的背部。
口里说着“你坏，你好坏。。。。。吓死我了。你如果死了。你如果再不上来，我准备去水里找你。我不会游泳，我又怕喊救命。我会到水里来找你的。我一定会随你一起死的。呜呜。。。。。你真坏，你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吓死人家了。。。。。。。”
我把她放下，水淹没了我们的大腿以下，她搂住我的腰，我们裸露的上身紧紧相贴在一起。我捧住她的脸蛋，满是泪水的脸蛋。 我好感动。我相信她一定会那么去做的。我才知道刚才如果我不出来，是多么的危险。
我流着眼泪轻轻地帮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但怎么也吻不干净。吻干了又流了出来。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当时她就想到了我们是没有结局的呢?
她想说什么，喉咙有些硬，她说，“你知道吗。。。。我们同学十年，将近几年没有说话，今天一说话就变成这样了。我也感到奇怪。。。。。。但是我觉得自己值得。我不说了。你以后好好读书啊。我帮你洗完衣服罢。”
她松开了我。退到了岸边，继续帮我洗起衣服来了。
看着她认真弯着腰帮我洗衣服的样子，我当时真的感觉好温暖。我觉得她就是我一辈子的女人了。我想我毕业后一定会回来娶她的。还有什么能挡住我对这样一个美丽多情善良的少女的爱恋呢？
我们一人抓着衣服的一头，用劲扭干湿衣服上的水。
我们把扭干水的衣服挂在江边的柳树枝上吹干。我们赤裸着上身坐在柳树下的石块上，依偎在一起。说着话儿。
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是银白色的，我们开始还感觉像沐浴在月光河里的两只小天使一样快活。但想到马上要到来的分离,我们默默地都不说话了,无语地呆呆地无奈地望着波光鳞鳞的江水从我们脚边流过,打着旋涡一直流向远方。心里，难舍难分。
我再次看到她脸上无声流淌的泪水....还有那泪水里变形了的月亮．．．．．．
衣服干了。
我们背过身各自穿上自己的。
她帮我拉了下衣摆，我帮她抚平了一下衣领。
我们来江边的时候还好象是陌生的人。
回去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对热恋的情侣了。
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我知道这是积聚了10年的感情火山爆发。其实也许我们一直在相爱。我们手挽着手。十指紧扣，踏着月光走着回去。快到校门口才松开手。
校园里的电影早散了。月儿西沉，别人也早睡觉进入了梦乡了。
她不要我送到她家门口。
分别时，她眼睛不看我，用劲地抓了一下我的手，摆了一下。算是和我告别.我感觉她小小的手心里有两朵茉莉花.
而且我发现她另外一只手上竟然拿着那两块鹅卵石。 那是我开玩笑说送她做礼物的鹅卵石。她竟然真当礼物收下。
她头也没有回，手也没有挥，就这样分开了。 空气里茉莉花香在飘散。。。。。。。
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再见过第2次了。
她好象没有考上，就到她爸爸单位上班去了。我也后来很快开学了。上大学的时候我有写过很多信给她。她都没有回。
后来听说她有男朋友了。而且在我上大学的第二年就结婚了。我也就不好打扰她。只有祝福她。但知道这些消息后，我连醉三天三夜不醒。同室好友把我抬到了医院打了三天的吊针。。。。。无数次梦里我都想起她的微笑的样子。想起我们的第一次。
上个假期，我回到了攸县县城，晚上，我又走到了月亮河边。还是在那同一个月亮下，我看到了她，也看到了我。我看到我们站在水里在羞涩地拥抱，我看见她微笑着敲着石头摩擦起的火花,我还看到我们在树下呢喃依偎。也看到她在河里梳理她飘柔的长发，甚至还闻到了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她微笑着看着我。我的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
那晚，我却不能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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