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对我的亲近 我对死神的嘲笑
透过二指宽的门缝,我张望着外面。一把铜锁禁锢了我的自由,却无法禁锢我心灵的渴望,我听着,想像着。那不时传来孩童嬉戏欢笑的声音,令我徒生羡慕,我看不见他们,我心中的寂寞和脸上的忧郁不乐一无所遗。
这是一个土砌的四合院,是以前地主的庄院,解放后分给了贫民。我的家在正房右边三间很小房子里。我的人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而我人生第一个记忆也是如此开始了,那时我才三岁。
也许是父母忙着生产队出工,也许是我天生的不安份,父母怕我落水,又怕我惹是生非,在出工时就把我锁在家里面。父母的忙碌和担心给了死神的空子,死神第一次开始向我亲近。当初爷爷为了全家立意不让父母去另外的村子分房住,却又刻意把父母分在另一个生产小组,因此父母要去很远的地方出工,而父亲又是生产队长,每天收工都很晚才回家,等他们回来时,我基本上都睡着了,父母一向任由我和衣睡觉,天气凉爽也难得给我洗澡。
七五年那个秋天里的某一天晚上,我却不停地闹着,哼着,父母有些奇怪,等他们关注我时才发现我肚皮上长满了一些奇怪的疮痕,开始溃烂。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好的医疗,他们请来同族的一个土郎中为我治病,郎中看了说,我是患上了围子丹毒,只要长满腰身,人就没有救治的了。为了使我活命,必须采取非常之策,那就是用火攻,也就是用灯火烧炙。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这个救我命的远房伯父又恨又怕。每当他用一只汤匙盛些蓖麻油、麻油之类的,然后浸泡一个棉线,烧着了,往我腰身溃烂出炙烫。我发出凄厉的叫喊和嚎哭。也许那时候淘干了我的泪水,从此后我就很少哭了。
经过多次煎熬,这种炙烧的法子似乎非常有效,死神被我嘲弄了一次,不得不灰溜溜暂时远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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