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寻梦
2006-06-22

打开书柜,有好多书的书名都不记得了,仔细查看,好多的书都是极有价值的;拉开衣柜,好多的衣服有点陌生,认真想想,其中不少是我妻子花重金买来的;人在向前看的时候,回过头来,开启记忆的闸门,会感觉许多的往事是多么的美好;久在异地,再回到家乡,仔仔细细翻看页页家书,自然会拾起好多好多的梦。

国庆长假,忽然想要回家想看看。
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我的心情,我的车辆都好快乐,我们在回老家的路上奔驰。下了车,离家还有三五里路,本可以坐“慢慢游”,但放眼远望,蓝天白云,阳光下,稻子熟了,是望不到边际的金灿灿的世界。这满眼的金色里,点缀着绿树碧水,白墙青瓦,红桔橙柑,我决定徒步回家,好徜徉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美里,也好温习过去的美好时光。

大堤是一条绿色的长城,我走下大堤,就是一条清清的小河,小河记载着我欢乐的童年。八九岁的时候,我们在河边放牛,那那时候,我们队里是青一色的男孩子,稍微大一点的只穿一条裤衩,其余就是光着屁股,我们骑在牛背上,鞭子一扬,一排牛队伍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有的孩子还吹着自制的喇叭,要是穿上服装,那阵势好像上战场的骑兵。

夏日,我们尽情的沐浴着日光,一个个被晒的黑溜溜的,满身都粘不上一滴水,这样斜风细雨不须归,甚至狂风暴雨也不怕。老天要是太热,我们会骑在牛背上,跟牛一起下到小河里,一会儿潜入水里,一会儿浮出水面面,有时我们干脆静静的躺在水面,只露出鼻孔和小肚皮。

小河对面是邻队的放牛娃,他们和我们不同是有几个女孩子。
两岸的放牛娃大多时间是和平友好的。牛在河边平静的吃草,我们男孩子下水摘来莲蓬和菱角,然后大家共享。有的躺着,有的坐着,牛吃饱了,我们也吃得肚子鼓鼓的。我们有时也会发生争斗,一般是对骂,这就是隔着小河,一边笑,一边骂。厉害的时候就是组织斗牛,大多的时候,牛们也是友好的,只是相互抵抵角,较较劲。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真、烂漫、放荡、群小无猜、无拘无束的童年。
可是长大了,就永远失去了。

走过这条小河就是一片菜地,这里是我少年时代的乐园。
到了12岁的年龄,我们就告别了放牛,取而代之的是割牛草。我们十多个同龄者就担负着十多条牛的粮早供应,我们割的草到队里过称,根据重量记工分。割草的地方就是这片菜地。那时候这里里的草好长好嫩,我们躺在里面尽情休息,周边是瓜菜地。苗苗条条的黄瓜,胖乎乎的菜瓜,圆滚滚的西瓜,好诱人的啊。我们伸手就可以摘来享受,一边吃瓜,一边仰望着蓝天白云,把不能吃的瓜皮丢到小河里。不几天周边没有上等的瓜可吃了,要到远一点的园子里去偷。

其实我们每家每户的瓜菜地都在这里,偷谁家的最好,小伙伴大罗毛遂自荐,他家的最好。于是我们就猫着腰,窜到他家的园子里,把上等的瓜都摘了,以后谁都会把自家的瓜看过清清楚楚,争先恐后的腰去偷自家的瓜,要是轮不到还好生气的。这样就只能划拳决定了。
可是现在这里草地没有了,也没有瓜地了,即使有瓜地,也不可能有要大伙去偷自家瓜的了。我就悄悄的拾起这淳朴的梦紧紧的揣在怀里。

不远处,就是那棵高大的枫树,树干要我们五个孩子才能抱过来,这树如今依然是枝繁叶茂,据说是航空目标,谁也不能砍伐,它是我故乡梦里唯一的不变的见证人。我和初恋就在这里窃窃私语,枫叶沙沙,遮盖着我们的声音,生怕被外人听见。我和初恋在这里灿烂的笑着,枫树频频点头,记下了我们的山誓海盟。可现在枫树依然,恋人安在?
我悄悄的拾起那些誓言,拾起那些灿烂的笑,偷偷的藏在心灵深处。

走过那古老的石桥,便是那有几百年历史的小镇。可是展现在我面前的小镇是全新的水泥建筑的高楼,街道横竖交错,热闹繁华,我心目中的小镇哪里去了?我辗转寻觅,好久好久到底找到了。我心中的大街如今是一条小小的巷子了,还是有青石板,只是百孔千疮,门面还在,只是门前冷落鞍马稀,木楼依旧,只是东倒西歪,我上学乘船的码头也在,只是无人问津,那种冷冷清清的境地不禁使我感到凄凉和悲哀。我想,小镇老了,被人遗忘了,人老了,不也一样吗?母亲也老了啊,想到这里,我加快脚步向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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