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孩为中国孤残儿童筹善款
2011-08-03

美男孩为中国孤残儿童筹善款

2011年08月03日      来源:法治周末  作者:尹丽

  对很多人而言,这是一个感人的故事:一个孩子试着帮助其他的孩子。
  
  11岁,他独自一人来到中国留学。16岁,他凭自己的实力创办了中国关爱基金会这一美国民间组织,为中国孤残儿童筹集善款,让他们有更好的生存环境
  
  7月22日,北京的一个“桑拿天”.在位于双井桥西的“关爱之家”,一件浅蓝色的大号隔离衣,迎来了特别的临时主人。
  
  这是一位名叫麦修(MattewA.Dalio)的美国青年。个子高大,深蓝色的眼眸中不时流露出温和的笑意。
  
  11年前,麦修在美国康涅狄格州成立了中国关爱基金会(ChinaCareFoundation),为中国孤残儿童筹集善款。同时,年仅16岁的他,也成为了这家基金会的董事会主席。
  
  “关爱之家”是中国关爱基金会在中国的主要项目。在北京的“关爱之家”,80多名孤残儿童,来自于中国各地的福利院。他们或等待着一场改变命运的手术,或正接受术后观察。
  
  麦修每年都会来中国几次。北京的“关爱之家”,是他忙碌行程中不会漏掉的一站。
  
  在这个夏日,一个男孩顽皮地从看护人员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地向麦修走来。不等麦修俯身,孩子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他的裤腿。
  
  麦修赶忙抱起孩子。他身上的隔离衣,这才真正发挥了作用。
  
  并非所有造访“关爱之家”的人,都记得应该穿上这里准备好的隔离衣---这是为了防止外来者接触孩子时,将可能携带的病菌传给他们。
  
  但麦修却从没忘记过。这或许是经验使然。从2000年至今,中国关爱基金会已经救助了千余名中国孤残儿童。
  
  这也是麦修“完全没想到”的。他告诉记者。一路走来,就像那句中国老话---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慈善目的是让社会更美好
  
  记者:你在美国康州建立中国关爱基金会,需要办理哪些手续?
  
  Mattew:在美国,成立一个基金会并不难。我已经记不太清,有哪些法律上的要求,以及当时具体办了哪些手续。印象中,有一个要求是,必须有5个人,出任基金会董事会成员。
  
  记者:办理这些手续,花了多长时间?
  
  Mattew:注册一般的基金会很简单,大约只用1个小时。但成立一个非营利性的基金会,从申请到最终成立需要3个月至6个月的时间。而之所以我申请成立一个非营利性的基金会,就是因为在接受善款时,相应的所得税可以免除。
  
  记者:成立中国关爱基金会是否要经美国政府部门的批准?
  
  Mattew:我甚至不记得是哪个部门,我也不关心。因为在美国,成立中国关爱基金会和政府部门并无多大关系。要做的,填好申请表后申请盖章。唯一要常常打交道的是美国的税务部门。因为税务局的工作人员需要审查我们的基金会是否是营利性的,捐款是否投入了慈善事业。这样,也才能够确定,是否免除捐款人相应的所得税。
  
  记者:16岁,你就成为了中国关爱基金会的董事会主席,当时,是否明确知道自己的职责?
  
  Mattew:有两个人给了我很大帮助。在法律程序等事务上,有一位律师给我指导。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是顾阿姨,她是位中国人。顾阿姨退休后,专程飞到美国,并在美国住了6个月,帮我打理基金会的工作。
  
  记者:在美国,中国关爱基金会筹集善款的过程顺利吗?
  
  Mattew:你能想象,当一个16岁的孩子站在你面前,对你说:“给我钱好吗?”(笑)募集善款并不是很容易的。在基金会尚未成立的时候,我拿着各种证明材料包括报道过我创建中国关爱基金会的中国报纸,找了很多认识并相信我的人。很多美国人都捐款了,有个人还捐了7000美元。在他们的支持和帮助下,我筹集到了第一笔资金。对很多美国人而言,这是一个感人的故事,一个孩子试着帮助其他的孩子。
  
  记者:还记得中国关爱基金会的第一个项目吗?
  
  Mattew:我们用最初筹集到的5万美元,启动了第一个项目,帮助中国孤残儿童找到了寄养家庭。那种感觉真是太好了。后来,有段时间,我每天都去美国的咖啡馆募集善款,告诉那些正在喝咖啡的人:“你可以给这些孩子们一个家。”一年夏天,我在美国看到了关于我筹集善款的报道,足足有4页。
  
  记者:中美两国在文化上、制度上都存在着很大不同。作为一个美国注册的慈善基金会,在中国的工作情况如何?
  
  Mattew:中国关爱基金会在美国并没有项目,只是募集善款。所有的项目都在中国展开。也正因如此,在中国我们面临着很大的挑战,我们需要照顾孤残儿童,并防止在这一过程中发生意外。比如,我们要协商孤残儿童的手术到底由谁来负责。当然,如果我们在美国也有帮助孤残儿童的项目,我们在工作中也需要得到政府部门的准许。
  
  记者:如何保证基金会收到的每一笔善款落到实处?
  
  Mattew:这是一个好问题。对于任何组织而言,我想,每收到、花销一笔钱,都应该非常清楚:它最终去向哪里。在中国,我们专门雇请了一位审计人员,审计内容详细到为孩子们购买的每一块尿布花销。在美国,我们请了审计师进行审计。他会对在中国审计过的财务数据进行再一次核准。一次花销只要超过一百元人民币,会计师就必须依据发票,进行严格的审计。而在美国的这位审计师,也同样会接受另一层监督。也就是说,共有三重审计,追踪中国关爱基金会的每一分善款的去向。而这些财务数据,都可以被查到。
  
  记者:中国关爱基金会为何选择成为“半边天”基金会旗下一个项目?
  
  Mattew:中国关爱基金会成立之初,我们意识到,孩子们康复后仍需要家庭式的关爱。我们和“半边天”有类似的理念、互补的工作项目和同样的最终目标,这是我们合作的原因。孩子们在“关爱之家”接受完医疗服务后,也能进入半边天现有的培育、教育项目。而半边天是在中国(香港)注册的一家慈善基金会,那么我们就不再另注册了。
  
  记者:除了为中国孤残儿童募集善款,中国关爱基金会还有其他项目吗?
  
  Mattew:为中国孤残儿童募集善款,并为有需要的孩子安排手术,是中国关爱基金会的一个项目。另一个项目叫“中国关爱俱乐部(ChinaCareClub)”,旨在让年轻人从慈善事业中获得力量。从我在哈佛大学校园里组建第一个俱乐部至今,我们已经在美国的许多高中、大学校园,成立了共计57个俱乐部,有上千名志愿者。
  
  记者:这些志愿者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Mattew:志愿者们需要为中国关爱基金会募集善款贡献力量。比如,安排、组织在美国的募捐活动等。另外,很多中国孤残儿童被美国家庭领养之后,他们脑海中的中国记忆也逐渐模糊了。我觉得这并不是一种健康的成长方式。毕竟,他们来自中国,应该传承中国文化。我们的志愿者,包括中国在美国的留学生、热爱中国文化的美国人,都会带着这些孩子,用做游戏、制作中国食品、学习汉语等方式,让他们了解中国文化。
  
  记者:你对中国发展慈善事业有何建议?
  
  Mattew:我想告诉更多的中国人,给予能够带来巨大的价值。慈善事业并不一定就是捐款。更重要的是,人们需要为此付出时间。比如,成为福利机构的一名志愿者。而慈善的目的并不止于帮助一个人,而是要让社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对我个人而言,余生肯定与慈善事业紧密相连。不管毕业后从事什么工作,都希望我的生命能够更有意义。
  
  初衷是回报中国人
  
  上世纪90年代,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麦修到过几次中国,对中国的印象多与食物有关。饺子、煮鸡蛋是他当时叫得出名字的食物。
  
  但因为在中国没有同龄玩伴,麦修一度感到孤独与不快乐。直到他在北京过了一个别样的圣诞节。
  
  11岁时,麦修成为了北京史家胡同小学的“留学生”.父亲拜托中国朋友顾泽清(后成为中国关爱基金会的董事之一)照顾他。
  
  在这所中国小学里,同学起初围观麦修的眼神,“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这种情形令他苦恼不已,但他却也只是安静地坐着。思乡的情绪弥漫在这个小小少年的心头。
  
  不久,圣诞节将至。如果是在家乡,空气中早已充满了节日的欢乐,麦修会与哥哥弟弟一起玩耍。但在1996年的北京,他寻遍了大街小巷,才找到一棵矮小的、挂着彩灯的圣诞树。
  
  可是,令麦修惊讶的是,就在圣诞节这天,同学和老师竟都出现在他的派对上。“每个人端着自己家做的菜,还带着礼物。”这令他感到温暖,“原来这么多人都关心我。”
  
  当圣诞彩灯开始闪烁,音乐声响起,大家不约而同地踩着节奏跳起舞来,这个场景至今鲜活地浮现在麦修的脑海里。
  
  麦修逐渐融入到了北京的生活。从听不懂课到说着“京片子”,从刚到中国时想家到要回美国时依依不舍北京。也就在这时,他希望,将来自己能回报中国人。
  
  一个偶然的机会,麦修知道中国有很多孤残儿童。“我要帮助他们。”他冒出了这样的想法。麦修选择的帮助方法是,在美国创建一家慈善基金会,为中国孤残儿童募集善款。这些善款被用于支付孩子们的寄养费用、手术费用等。
  
  2000年,麦修的中国关爱基金会正式成立了。
  
  并非英雄但不普通
  
  尽管在美国成立一个非营利性基金会并不难,但麦修的故事仍然是独一无二的。一家美国地方媒体很快找上门来。随后,关注麦修的媒体越来越多。知名的《人物》杂志以及奥普拉的脱口秀节目,关注过这位美国少年的事迹。
  
  “我们中间的英雄”,这是媒体赋予麦修的称号之一。
  
  当记者问麦修对这个称号的看法,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认为自己是英雄。”停顿了一会儿,又认真地补充道,“我做的事情不普通,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做,并且坚持下来。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至于那么惊天动地。因为事实上,大家都可以做到。”
  
  媒体的报道,使麦修筹集善款变得容易多了。成千上万的邮件,短短时间,塞满了他的电子信箱。一家着名的投资公司也伸出援手。
  
  麦修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父亲是一位成功的资金管理人,而母亲则出身于纽约名门望族。也正因此,中国关爱基金会的行政开支全部由董事会支付,而不是从捐款中扣除。麦修对记者说,“父母都很支持我成立基金会。”
  
  麦修认为,中国的发展轨迹与他的家族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开始是贫穷,但后来就慢慢地富起来了。”因此,他觉得,慢慢富起来的中国人,应该更多地投入到慈善事业中。
  
  与当年初来乍到时的心情不同,麦修在中国找到了一种亲切感。这种亲切感是在美国难以寻觅的。一次,在北京某工厂后院,工人们喝酒至高潮,纷纷脱去上衣。他也被热烈的气氛打动,干脆入乡随俗,光着膀子和工人们一起大喊:“干杯!”
  
  给予比获得更加快乐
  
  在中国关爱基金会前工作人员王晓更的眼中,年轻的麦修“还是个孩子”.2002年,她就是被这个孩子的故事打动,由此成为中国关爱基金会的第一名员工。
  
  “我为你工作。”王晓更曾对麦修这样说。谁知麦修并不领情:“Youdon'tworkforme,youworkwithme(你不是为我工作,而是和我一起工作)。”这样的理念,令王晓更感动。
  
  王晓更在美国工作过几年,在她眼中,并不是所有的美国“富二代”都像麦修一样。她感慨,麦修的这种特别,让她肃然起敬。“那是个伟大的孩子。”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她说。
  
  2003年春天,在王晓更的安排下,麦修登上了中国一所中学的演讲台。面对400多名学生,他不羞不怯,将中国关爱基金会的故事娓娓道来。
  
  “你们平时有多少人做志愿者?”麦修在台上发问。
  
  一片寂静的台下,只有两只手臂举了起来。
  
  演讲结束后,学生们将麦修团团围住,大有要追随他之势。而这也让麦修意识到,中国的慈善事业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很多改变可能发生。
  
  改变也出现在麦修身上。“多年前的麦修专注、可爱、富有同情心,今天的麦修已经变得特别有魅力、思想超前,具备了领袖才能。”王晓更在博客中这样写道。
  
  顾泽清也觉得当年的美国小男孩早已褪去青涩,“变成熟”了。在麦修如今的话语中,并不谈论基金会成立之初的艰辛,对中国慈善事业的现状也极少有微词。她表示理解:“谈这些,对我们在美国的募捐有什么影响呢?”
  
  乐观前行。这似乎是麦修当下的态度。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反复说,给予比获得更加快乐。“就像是过圣诞节一样,送礼物永远比收礼物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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