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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西行,重温玄奘精神,寻找这种精神之于中国的现实意义。
1300多年前的有唐一代,玄奘一人西行求法,创造了让历史永远不能忘记的壮举;1300多年后的今天,我们怀着敬仰、追思、探索的心情重走玄奘走过的路,同样是一个壮举,也注定会被历史铭记。
昨天中午,本报记者赶赴洛阳,与从北京赶来的“玄奘之路”考察团会合,这意味着,前后准备两年之久的玄奘之路精粹华章,业已正式启动。
今天上午,玄奘故里偃师陈河村,考察团将在这里举行隆重的纪念仪式,接受井水洗礼、祭扫玄奘故里,本报两名随团记者也将从这里正式开始他们为期四十余天的“玄奘之路”行程。
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历史性时刻,1300多年前的有唐一代,河南人玄奘、中国人玄奘一人西行求法,创造了让历史永远不能忘记的壮举;1300多年后,一个由企业、文化、传媒界精英组成的庞大队伍,将怀着敬仰、追思、探索的心情,沿着玄奘走过的路,寻找曾经让民族感动、让民族温暖的玄奘精神,寻找这种精神对于中国的现实意义。
这同样是一个壮举,注定会被历史铭记的壮举。
本报将从今天开始,推出有关这次活动的大型系列报道“从黄河到恒河——追寻玄奘的足迹”,本报将开辟专栏,刊发路程中的活动日志,并不间断配发新闻特稿。
活动结束后,本报将适时邀请参与活动的名家与读者“面对面”,畅谈对玄奘之路的感受和玄奘精神对现实的意义,并在“厚重河南”版推出“玄奘之路”文化特稿,以飨读者。
本报今天推出的“新‘西游记’·嵩洛熔铸民族魂”系列就是这些活动中的一个部分。
我们要出发了沿着玄奘的足迹
黄河边上有座白马寺,白马寺里正在建造一座印度风格的佛殿;恒河岸上有座那烂陀寺,那烂陀寺一座中式风格的玄奘纪念堂将要完工。
两条河相距万里之遥,两座寺院也相距万里之遥。
黄河孕育了华夏文明,恒河催生了印度文明。
两条河对于两个古老的文明国家有着同样的意义,两座寺院白马寺和那烂陀寺对于两个国家的宗教文化也有着同样的意义。
白马寺,中国佛教的“释源”、“祖庭”;那烂陀寺,印度的佛教大学。
两个寺院,将两个文明古国连在了一起,而将两个寺院连在一起的,是玄奘。
1300多年以前的大唐,一个出生于黄河岸边、中原沃土的人,在洛阳出家,遍寻国内大德高僧,最后走向西域,去求证自己心中的难解之谜。
在一个人经过了800里白天热风灼人、晚上寒风刺骨的沙漠,经过了雪山、高原、土匪强盗威胁的种种考验后,他取得了成功,他求解了自己的疑团,他也超越了一己疑团,他从黄河岸边起步,把中国古老的文明带到了印度,又沐浴着恒河岸边金色的夕阳,把印度文明传到了中国,这个人,就是河南偃师人——玄奘。
1300多年前的那个日子,注定是被历史铭记的时刻;玄奘,同样也是被历史永远铭记的人物,因为他最完美地阐释了中国精神、中华民族孜孜探寻的精神、中华民族坚持不懈的求索精神。
站在玄奘故里,往南,可以看到中华文明的聚集地——嵩山;往北,是养育了华夏儿女的生命之河——黄河。
只有站在玄奘故里,你才能深刻地领悟什么是玄奘精神。
也只有在这里,你才能理解,玄奘起步的这个原点对于玄奘乃至中国的意义。
2006年10月13日,一个大唐以降1300多年后的日子,也注定是将被历史浓浓记上一笔的日子。这一天,由中央电视台组织,众多企业、文化、媒体等各界精英组成的考察团队,将从玄奘的原点开始,重走“玄奘之路”,追寻玄奘西行的足迹,探索玄奘精神之于今天的意义。
这样的一个求索之路,被誉为“玄奘之路”。
在这个团队里,有大河报的两名特派记者,他们将随团队一起,从玄奘故里出发,经西安、敦煌、吐鲁番、库车,然后由喀什出国,经吉尔吉斯、乌兹别克、阿富汗、巴基斯坦,最后到达印度,重现玄奘当年西行路,续写玄奘精神。
大河报的参与,有着特别的意义:玄奘是河南人,大河报是河南的媒体,重走玄奘西行路,其实也是在追寻中原精神——一种生生不息、吃苦耐劳、开拓进取的中原精神。
实际上,作为河南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大河报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做这样的探寻,有责任将玄奘最经典最丰富最完美的中原精神,以自己的方式完美地阐释给中原人、河南人。
与中央电视台合作,是一种偶然,也是一种必然。
共同的认知、共同的想法、共同的志向和追求,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当我们回眸千年的时候,我们吃惊地发现,其实受中原沃土滋养的玄奘,只是将中原文化精神做了完美的体现。中原人从来都不乏吃苦耐劳、敢于开拓、善于创新、坚忍不拔、勇往直前、探寻真理的精神,自煌煌五千年文明的夏、商、周乃至唐、宋,哪一个朝代不是靠着这样的精神才推动了历史文化的进步?
大河报正是在这一精神的感召下,才取得了今天的进步。
也正是这样的精神感悟,注定了今天的西行合作和壮举。
实际上,早在2005年年初,在“厚重河南”的选题讨论会上,我们已将这一选题列为当年的重头策划提到了议事日程。后来,中央电视台启动这一举世瞩目的壮举,对我们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鞭策。作为河南人,如果缺失这次壮行,实在是很大的遗憾。于是我们积极与央视联系,最终感动组委会,并受到组委会副秘书长曲向东的嘉许,得以成为团队一员,走上西行路。
玄奘是河南人的,也是中国人的;玄奘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
我们相信,我们的西行,会让河南人、中国人重温玄奘精神,也会感动这种精神;我们的西行,会让世界重温玄奘精神,也会让世界感受一以贯之的中国精神,亘古相传、生生不息的华夏民族勇于进取、敢于拼搏的精神。
14辆车的引擎已经隆隆响起,47个人组成的团队整装待发。
出发了,我们从玄奘故里、从黄河岸边、从华夏文化的起始地嵩山脚下、从河洛文化的凝聚地洛阳出发;带着玄奘故里人的厚望、带着中原人的重托、带着故乡的一把土,我们将走向沙漠、雪山,走向如今战火不断的地带、恐怖笼罩的地域,最终到达玄奘在那里创造了巨大传奇的恒河岸边的那烂陀;最后,我们将从那烂陀带回具有纪念意义、象征着那里人民对于玄奘尊重的物品,回到玄奘故里,结束我们的采访,为玄奘的一生,画上一个圆。
这样长时间、跨国度的采访,对于大河报来说,既是历史性、开创性的,同时也是极具考验性的。但我们坚信,我们能够圆满地完成这次采访,因为在这个采访的背后,有着大河报11年来足够厚重的文化积淀,有着进行过众多大型采访活动的采编队伍,同时,也有来自文化、考古等各界专家、精英的倾力支持和来自数百万大河报读者的执著支持。
我们要探究玄奘之路究竟始于何地?
有关玄奘西行之路,一般意义上,人们认为玄奘是从西安出发,经由西域,最后到印度寻求佛法的。
从狭义上看,确实如此。玄奘从西安出发,经安西、敦煌,独自走过800里沙漠,历经两年多的时间,终于到达印度,并从那里学成回国。
从广义上说,这未必准确。
“玄奘之路”其实是一个从玄奘小时候就已开始的漫长求索之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追寻之路,是认定目标决不轻言放弃的执著精神的展示。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玄奘故里是玄奘人生的第一站、是他漫漫求索长路的第一站。从地理位置上说,玄奘故里东南靠嵩山,西邻洛阳,北望黄河。嵩山之地,儒释道荟萃集中;古都洛阳,是河洛文化的浓缩之地;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里流淌着绵延不尽的古老文明,所有这一切孕育了玄奘,影响着玄奘的一生。
玄奘几岁时便到离家几公里外的灵岩寺听经,并辩倒过游道的僧人;早在其八岁时,听父亲讲授《孝经》之《曾子避席》,就知道仿效曾子的作为;十一岁便跟二哥到洛阳净土寺,诵习佛教经典。十三岁那年,皇上有令在洛阳剃度二十七名僧人,原本不够条件的玄奘,以“远绍如来,近光遗法”的宏伟志向打动考官郑善果,被剃度出家。从此,玄奘开始了佛学之路,其时,洛阳有几个道场,天下名僧汇集,法将如林,玄奘脱颖而出,以自己的聪明智慧和悟性在十三岁时就赢得美名。
隋末天下大乱,洛阳更深受战乱之苦,玄奘便提议二哥到长安弘法,但其时长安居然没有开办佛教讲席,带着些许失望,玄奘离开了西安转向四川成都习经,但成都也满足不了玄奘求知的要求,他很快便将成都当时所存的各种经论研习穷尽,又开始到荆州,最后回到长安,此时,他发现,自己所学的各家各派学说,与当时传到中国的佛教经典对照验证,各家学派对佛教经典的解释都不完全相同。
究竟谁对谁错?孰是孰非?玄奘陷入迷雾之中,遂产生了西行求法的念头。
由此看来,西安只是玄奘求法过程中产生迷惑的一个客栈,他真正求法的人生路途,实该在洛阳。
而他西行求法的第一次考验,是从长安开始。
当时他曾先后两次上书,要求西行求法,但都未获得批准。不得已,求法心切的玄奘偷偷溜出长安,走上了西行的道路。
有关玄奘在故里的活动,史料上提得很少,但有两件事值得我们关注,一是玄奘先后两次上书大唐皇上,要求回故乡少林寺译经;一是回老家迁葬父母的坟。
改葬父母,固然是为人子的孝道,但对于玄奘应该还有别的意味,在《大唐三藏法师传》里,玄奘西行求法,是有预兆的。
在他出生时,他的母亲曾梦见儿子穿着白色的衣服向西而去。母亲说:“你是我儿,你要往哪里去?”儿子说:“我要去西方求法。”
这个事情,想必是母亲告诉玄奘的,这是否在玄奘心里早早种下了西行的种子?
再说少林寺,一般意义上,懂得一些佛法的人都会说,玄奘与少林寺根本不相容,少林寺是禅宗,玄奘是唯识宗,两者根本扯不到一块儿。
但有唐一代,少林寺禅宗已经自成体系,对天下佛教了然于胸的玄奘大师难道不知少林寺修的哪门哪派?既然自己注定要创立唯识一宗,却为何要上书皇上到与自己宗派并不相容的少林寺译经?
这就是玄奘与普通人的区别,玄奘心中装的是天下佛,玄奘的心胸很宽广。
吸引玄奘、让玄奘决定回到家乡译经的,除了故乡的土地,还与少林寺的译经有关。公元508年,少林寺先后迎来了两位高僧,一是勒那摩提,一是菩提流支,他们到少林寺的最主要任务就是译经。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同样是翻译《十地经论》,两人却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意见,两人译一部经典,却译出了两个版本,译出了“南道”与“北道”两大学派。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自汉魏以降乃至大唐,从嵩山到洛阳,佛寺林立,佛教流派众多,尤其是洛阳,其时有佛寺一千三百所,被称为“佛国”。这在无形中影响着时人。
这就可以理解玄奘为何要回少林寺译经。
实际上,吸引玄奘的,又何止少林寺?
离玄奘故里不远的巩义,有一慈云寺,据说是摄摩腾、竺法兰二高僧初创此寺,后来玄奘回到故乡,在这里弘扬佛法。
而玄奘故里西不到二十公里,就是白马寺,这是中国佛教的“释源”、“祖庭”。而洛阳龙门石窟,是中国佛教的凝固化史诗。
遗憾的是,这两个地方没有玄奘出入的记载,但没有记载玄奘就没有到过这里吗?没有记载玄奘就没有受过这里的影响吗?这显然说不过去。
“玄奘之路”,绝不是单纯的玄奘所走过路途的重复,它应该有更深一层的意思,有更深的思考;它不仅是新闻学意义上的求证,更该是文化意义上的思考。
这样说来,“玄奘之路”也不该是从西安开始,因为,从文化上来说,河洛地区、嵩洛一带,才是玄奘的原点,玄奘的出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