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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重走唐僧西行路”:文化交流不是作秀(图)
日期:2006-08-04 14:24  点击:408
2006年08月04日 南方周末

佛教在线84消息南方周末报道:看!那就是电视上那两个重走唐僧路的法师!在西安南二环晨练的妇女们惊呼,手头的木兰扇掉了都不知道。

这是730日早8重走唐僧西行路的明贤法师、慧在法师以及四位文行者和两位武行者刚从大雁塔下出发一个小时。

日头已经高高挂起,马路已经被晒得发烫,8个人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

33岁的明贤法师肩宽背厚,脸上泛着红光,他边走边和两位年龄较大的文行者李映辉、黄明聊着。仅走了一个小时,问题就来了——由于光脚穿鞋,他的脚底已磨得生疼。

慧在法师走得很慢,常被拉下一二百米。一路上,他不太说话。他个头比明贤法师高些,鼻梁上架副纤细的眼镜,左肩挎一个香包,脸上总是露着略显腼腆的笑,如果不是一身出家人打扮,可能很容易被当成苦读的学生哥。

慧在法师的身后,毛小同则在武行者任鹏亮的陪伴下默念《般若波罗密心经》,这位正在美国攻读政治学博士学位的文行者,是六位行者中惟一不能完整背出《心经》的。

队伍最后,是两名女子——文行者谈笑靖和武行者小燕子,后者正跟着前者生涩地说着“how old are you”。学英语,这是她们打发这一路的方法。

一花五叶传人明贤法师

719从广州出发的重走唐僧西行路曾经被称为一次文化之旅。西安之前,他们参观了韶关南华寺、武汉归元寺、登封少林寺、偃师玄奘故里、洛阳白马寺、龙门石窟等。

明贤法师是这一路的明星。他的简历显赫:20岁成为中国佛教协会会长一诚长老的弟子;25岁在江西宝峰寺接一诚长老沩仰宗第11代法脉;同年接灵意长老法眼宗法脉;26岁担任江西佛学院教研主任,教授佛教造像及戒律课程;30岁任江西佛学院副教务长兼教研主任。

被推荐为参加重走唐僧西行路之后,明贤法师又先后接下了云门、临济、曹洞三宗的法脉,成为禅宗一花五叶的传人,这在今日中国佛教界极为罕见。

明贤法师的面容老成,神情总是很端庄。

明贤法师喜欢别人问他问题,也乐意回答,回答的时候语速也很慢,但是言词之间,透出希望别人接受他意见的殷切期待。

明贤法师的佛学素养,令人们大为惊讶。在河南偃师的玄奘寺,他有理有据地说出寺里每座经幢的制造风格和大致年代,寺内人听得连连点头;在龙门石窟,他坐在卢舍那大佛前画素描,他对于龙门石窟大大小小佛像的历史、雕塑技巧的讲解和评价听起来极为专业,令导游闭口无言。

台湾高僧慧在法师

明贤法师大放异彩的时候,慧在法师则基本上沉默寡言。

单就地位而言,慧在法师并不比明贤法师逊色。尽管他1996年才受戒,但现在已经是佛光山都监院院长的特别助理,协助院长处理佛光山辖下遍布中国台湾和美国200多座寺院的各项事务。

慧在法师并不在意明贤法师占尽风头,当明贤法师面对镜头侃侃而谈的时候,他总是表情庄严肃穆,如同学生一般地低头倾听。

明贤法师认为慧在法师只是还处在适应过程之中。慧在法师现在不太说话,后面他会有所表现,他只要一同行走,就已经把台湾佛教界的清新之风带入大陆,这是十分重要的。

慧在法师也能找到他的作用发挥之处。慧在法师说,他会帮助电视制作机构设计一些情节,带他们进入佛教典籍。

慧在法师曾在朗讯、贝尔等顶尖实验室担任7年电路设计工程师。出家前,慧在法师喜欢古典音乐,但是接触到佛教音乐后,发现好的佛教音乐会给心灵上带来不同的感受。有一次佛光山梵呗团(即佛乐团)大约七八十位僧人到纽约演出,慧在法师和他们相处了三四天时间,当时的慧在法师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东西。

佛法上能给人们的东西更加现实,它更能解决人们生活上的需要,引导人们学习更多佛教的东西,把佛教带入人们的生活,这更有意义。

慧在法师说话声音很低,语速很慢。言行之中,看不出洋派,不像如今都市里的白领们那样,嘴边总挂几个英语单词。而在西安大慈恩寺,一个外国小男孩跑来用英语问路时,慧在法师一口流利的英语让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愣着张大了嘴。

过去人们总认为僧人就是青灯古佛、吃斋念经,我们这个形象到哪里,不说话,作用就出来了。慧在法师说。

僧人走出来,就像清凉散

走出来的作用还不仅仅反映在厘清人们心目中僧人的传统形象。明贤法师说:僧人走出来,就像清凉散。

在明贤法师口中,清凉是相对于人们心中的热火而言的。

明贤法师这样解释:现在人总喜欢和别人比较。比不过就烦恼,比得过就骄傲和浮躁。看看我们吧,妻子我们不要,钱财我们没有,可我们更加快乐和轻松。当我们这身装束走到他的面前,和我们一比,他们的烦恼就应该冰消瓦解了。即便不说话,我们也是教科书。

出家15载,未必等于完全超脱,明贤法师有时也会有意无意地将自己和别人作比较。

明贤法师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至少是年轻一辈造像研究者中的翘楚。敦煌研究院第一个关于造佛像法度的课程,就是由我去讲的,当时研究院里美术专业的工作人员根本不懂得宗教造像的法度,用非常无知的心态临摹敦煌壁画和雕塑。

明贤法师的自信不是没来由的。佛教典籍《大藏经》图像部中的每个图像,明贤法师都认真研究了好几遍,他常常在熄灯之后,用袈裟蒙住窗户,在房间里点上蜡烛挑灯阅读。

刻苦的明贤法师很快脱颖而出,除了得到敦煌研究院这样的国内顶级机构的认可外,他也参与了一些寺庙佛像的建造,并且帮助一些寺庙无偿地做工程监理。2年前,庐山东林寺计划建造一座高40、由3尊佛像组成的佛像群,年轻的明贤法师被借调去担任工程总监。甚至西行路上,会有人给明贤法师打电话,讨教造佛像的问题。

心里热闹,路上不孤独

明贤法师曾经这样描述即将开始的西行:心里热闹,路上不孤独。

一位记者说,当一个僧人这样说话的时候,人们有理由对他寄予厚望。当明贤法师在大庭广众之下高谈雕塑、描摹绘画、挥毫泼墨时,僧人的形象更加立体和生动。这样的情形也符合当初组委会的设想。现在看来,明贤法师很好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事实上,这也是明贤法师自己调整的结果,按他本来的修行习惯,可能会对记者的提问置之不理。现在,明贤法师不但开了口,而且说得很精彩。

明贤法师解释,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要让人们从正面开始对和尚有所了解,以前因为缺乏了解的途径,没有台阶可言。我在这里所用的语言,必须是大家能够听懂的,只要能听懂,哪怕是很基本的,也是增加了沟通的可能性

明贤法师不愿意承认这是造作,他说,僧人入世,也是为了弘法,但这也的确不是自己的本愿。

有记者问明贤法师:当得知定下来你要西行之后,你是怎样的心情?以后你会以怎样的心情走这条路?明贤法师说,其实这个问题里包含很多猜测,包含了大家对于出家人的陌生和隔膜,说愉快的心情、高兴的心情、忧郁的心情,根本都不足以涵盖问题,惟一能够向大家表明的是:僧人就是僧人,不是来假的,是来真的。

明贤法师最终的回答是:当然是以一个出家人的心情。

路上,海峡两岸的僧人之间也颇多交流。明贤法师会向慧在法师了解佛光山在策划方面的经验。明贤法师佩服佛光山把佛教的事业当作家务来做,甚至会为信众照顾家庭和小孩,而大陆的寺院目前尚未做到这点。

而打坐时,明贤法师会帮慧在法师把腿盘起来,台湾在禅坐上,对双盘并没有很严格的要求。

沟通需要桥梁

面对电视镜头,明贤法师的表现手法丰富多样。在玉华宫,他找到一座通透的洞穴,在地上铺起宣纸,一笔一画地练起书法;傍晚时,他迎着夕阳在山崖上盘腿打坐。面对外界的作秀质疑,明贤法师不以为然。他认为,现在弘扬佛法必须借助现代手段,要考虑互利互惠,不能光利用别人,不愿意和人家合作。

726,在玄奘故里门口,10多个妇女组成的锣鼓队等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时分,明贤法师他们才出现在村头的公路上。为了配合电视拍摄,明贤法师、慧在法师以及6位行者早早地在村口下了车,站在太阳下等待,直到各种摄像设备布置停当,导演手臂一挥,他们才对着镜头一步一步地向玄奘故里走来。

面对喧嚣热闹的锣鼓,明贤法师不动声色,心里并不以为然。他说,这样的编排布置丝毫不能突出佛教文化的价值。一路上,明贤法师和慧在法师已经多次成为电视节目中的道具,明贤法师惟一一次表示不满是在730日中午。当时,他们刚结束3个小时的行走,而为了拍一个出城的镜头,电视台请他们左一遍右一遍地沿着西安西门城墙走过来走过去。围观群众甚至以为两位和尚是演员。走到第四次的时候,明贤法师终于按捺不住,他对导演说,不能这样拍了。

明贤法师说:沟通需要桥梁,但是建桥需要花钱。当他顶着烈日趴在地上给一位活动赞助商拿出的好多件T恤和太阳帽签名时,当他蹲在狭窄的岩洞里给一位供养者写字时,这出家人走出寺院的代价自不待言。

苦难不是障碍

730上午,在一群记者的前呼后拥中,西行队伍走到西安西门。日头更加毒辣,晒得人的脸发疼,在勉强地配合着电视台拍摄完几个镜头之后,西行者们陷入了饥饿和疲劳交织的痛苦之中,明贤法师面色凝重地在西门城墙下站立了很久。

组委会最终决定这天不再走了,所有的人回到宾馆休息,第二天再走。

面对第一天的尴尬,慧在法师并不在乎:那算是热身,毕竟还有三四个月,热身对大家都是有帮助的。

明贤法师的脚上起了泡,不得不去医院作处理。他将原因解释为前期准备不够充分:我本来是个受过很多锻炼的人,行走真不是太大的苦。

明贤法师说,他从来没有认为西行去印度交流一定要靠走多少路,吃多少苦去完成,它是靠文化碰撞文化来完成的。对于一路上的困难,我没有考虑多少,我们文化交流又不是去作秀,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把佛法成果回馈给印度,这个事本身有价值,吃多少苦不会有太多的价值。

不过,明贤法师还是决定要继续走下去,他前一天在大慈恩寺接受采访时说:如果确定需要身体体验,那么苦难对我来说就不是障碍。”(本报记者 鞠 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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